丹尼離開後,陳昂如願和盧克單獨談談,但結果並不好,顯然盧克·凱奇這些人並不願意信任一個遠道而來的中國人,特別還是一個不明底細的中國人。
最後陳昂只好放棄,兩人只達成了有限交換情報的協議。
當盧克離開後,整個哈羅德工業集團總部就只剩下陳昂和那些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安保人員,陳昂靜靜的坐在辦公室里,繼續等待著,他已經敏銳的聽到總部大樓中一些微小的聲音,那是厚底的作戰靴膠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吸音的鞋底發出的窸窸窣窣的微小聲響。
那點聲音,就連民用級別的震動探測器都察覺不到,大概只有實驗室級別的設備,滿功率運作的時候,才能清晰分辨出那整整一個小隊的腳步聲。
陳昂玩味道:「整整一個小隊,還真是看得起我呢!」
即便有著相當高科技的裝備,但能將潛入的動靜,降低到這種地步,要說這些人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不說陳昂,就是神盾局都不會相信的。而陳昂甚至能從這點微小的聲音中察覺入侵者的行動模式——憑藉聽覺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超膽俠那個瞎子了。
「忍者嗎?」陳昂嘆息道:「去了那麼多世界,居然沒有殺幾個忍者(全圖攻擊不算,此處不計算毀滅地球的時候,伴隨日本整體毀滅的那些),也沒有解剖研究過,真是慚愧啊!」
隨著『碰』一聲的劇烈響動,陳昂所在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
幾名帶著兜帽的蒙面忍者從門外飛撲進來,為首的忍者隨手射出三枚淬毒的飛鏢,直射陳昂要害,這幾名忍者身形起落,幾位敏捷,總是能利用房間裡不多的遮掩,屏蔽身形,刀法也非常凌厲,若陳昂只是尋常人等,早就被太刀斬成三段。
可惜……陳昂只是輕輕按了一下右手手心的白色按鈕。
頻率極低的次聲波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那些忍術不凡的忍者就瞬間癱倒在地,朝陳昂射來的飛鏢,他甚至沒有正眼去看,只是一隻手掀翻了面前的辦公桌,只聽奪奪奪三聲,飛鏢深深的沒入實木的辦公桌中。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哈羅德和你們合作的時候,他的公司已經被你們滲透了吧!」陳昂緩緩站起,對門外的人道:「如果外面那些安保人員是手和會的忍者,也就難怪前面兩個人潛入進來的時候會被發現。」
「你們能按耐得住,等到他們離開才動手,也是不容易,估計還請示了上層。」
「或者說……你就是上層!」
說罷陳昂用腳踢了踢那些癱倒的忍者,冷笑道:「都什麼時代了!還用忍術。你以為你有查克拉嗎?」
「時代雖然在進步,但忍術就像砂礫中的黃金,只會隨著歲月的打磨,越發璀璨,經久不息,愈發醇厚。」門後面的人用日語感慨道:「人類太過自大了……在忍術面前,他們知道的還是太少。」
那人從門後轉出來,背對著光源,影子投射在陳昂面前,他抱著一把太刀,身形意外的瘦小,是屬於那種非常乾瘦的日本老人。
「真是狂妄的年輕人啊!」那人冷笑道:「你以為這就是打敗了忍術嗎?這充其量只是打敗了一兩個蹩腳的忍者而已。」說罷,他看著那三個任務失敗的忍者,面露凶光道:「你們三個廢物,任務失敗之後,還可恥的活著嗎?」
三個癱軟的忍者,眼神頓時堅毅起來,雖然肌肉安全癱瘓無法行動,但他們還是口中含糊的應了一身,瞳孔就渙散開來,失去了呼吸。
陳昂只是平靜的看著他們的表演。
不耐煩的坐在側翻的辦公桌上,低聲笑道:「仙砂返魂籙嗎?看來你們真的偷學到了當年陰陽家不少好東西呢!你說呢?手和會的五根手指之一,當年的崑崙叛徒——村上?」
「可惜……他們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村上的臉色登時變得猙獰起來:「看來我們小看你了!不愧是東土那個大國派來追殺我們的人。」
陳昂並不解釋這個誤會,而是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這個長生不死的妖人:「失去魔刃的你們,已經沒有資格被追殺了。比你們強大千百倍的組織都在國家的意志下,頃刻傾覆。何況區區一個手和會……只是你們居然還膽敢把手伸到中國,真是找死啊!」
「在傅滿洲的策劃下,你們倒是趁著改革那段時間,成功發展了一些成果。但天變之後,這只會成為要了你們命的東西。」
「高夫人不敢過來,卻讓你來送死。你就不仔細想一想原因嗎?」
村上臉色難看,褶子都擠在了一起,他罵道:「八嘎!」
陳昂抬頭看著窗外的月光,月光映照之下,房間裡面又有一彎月亮升起,卻是村上手中的刀光,泛起,東瀛的忍術,有很大一部分是源於中土陰陽家流傳的秘術,陰陽家被元始天魔誑騙鑄造魔刃無道之後,就入魔深重,陰陽術被滲入了很多魔性。
就連典籍,也多變成了《玄君七章秘經》這種東西,所以流傳的陰陽術隱藏著難以想像的危險,若非如此,手和會也不必和哈羅德合作了。
忍術的另一部分,則是源於東瀛的武道,參雜著一部分刺殺,隱藏,盜賊,潛入的秘術,就形成了今日的忍術。
村上手中的妖刀,便是他的式神,這一刀摻雜著幻術,惡咒,往往受術者只能看到一片月光,只見月光,不見刀,更不用說村上自己了。這便是忍術之中,極為有名的『刀隱』,又名月遁術。
但陳昂反手就是一個相位盾,然後在相位盾後面,手腕佩戴的集成高能雷射發生器,迅速展開,如同一個小盾牌一樣懸浮在陳昂身前,量子計算機的火力控制系統迅速鎖定村上,緊接著便是數十道雷射鎖死了村上大風任何退路。
不過幾微秒的錯落,半空中,就有一團焦黑的不明物體摔到了地上。
「什麼年代了!還用忍術!」陳昂再次重複了自己之前的感慨。
「那邊殲星艦船塢都上線了。科學都發展到可控原子和人體量子循環了。還玩日本戰國時代那一套,還陰陽術?舊日支配者又這麼樣?堂堂克蘇魯還不是在月球被近地攻擊艦撞死了?區區星球級的空間相位盾都打不破的渣渣……」
陳昂嘟囔著一些忍者們聽不懂的話,一邊將那團焦黑的不明物體,收到空間超低溫收納設備裡面來。為了避免村上被能摧毀量子糾纏效應的武器弄得魂飛魄散,陳昂還特意選擇了比較安全一些的高能雷射設備。
對付村上這種老古董,陳昂用的次聲波發生器,空間相位盾,高能雷射發生器什麼的,都是國內的警用產品。換一個天變之後的普通武警來,雖然做不到更好,但也差不到那裡去。
也不知道手和會是那根腦筋秀逗了。才會覺得自己配得上追殺的待遇。
若是他們有幸像滿大人一樣,列入國際通緝名錄,早就在三年前被近地軌道的太空死光武器蒸發了。
就算沒有被歐共體的死光武器蒸發,也會被蘇維埃的星際戰士教做人,就算蘇維埃的星際戰士外星業務繁忙,共和國的第二鏡像空間地球監控打擊體系,也會把他們轉移到鏡像空間,然後運氣不好,被判定沒有收押的價值,直接隨著每天一次的空間重啟,連同鏡像空間一起泯滅。
滿大人若不是坐著飛船逃出了地球,定是死的慘不忍睹的下場。
門外的忍者小隊倖存人員,有沒有嚇得魂飛魄散不知道,反正早早就撒開腳丫子溜走了。連跟陳昂打個照面的功夫都沒有。
新紐約一處智能工廠中,高夫人看著面前的情報,對遠程聯絡的其他手和會首領道:「對方名叫陳昂,自從九年前起,就是頗有聲望的調查員了。他還默默無名之時,曾經在東瀛做保險公司的調查員,調查過佐伯宅的惡鬼,以及東京流傳的富江的都市傳說,人頭氣球的大規模騷亂事件,處理過太空外星孢子的寄生事件,岐阜縣飛驒市隕石墜落事故。」
「更親手在馬里亞納大海溝沉下幾十尊封有不明生命體亞人的水泥樁。」
「登上過東瀛財團用來祭獻的島嶼,參加了那一屆大逃殺,並殺了所有人……包括監控者和組織者。有人稱,曾經親眼看到他在裂口女摘下口罩的時候,順著裂口撕裂了裂口女。還有目擊報告稱,在上廁所的時候,他因為不耐煩朝其中一扇門開了八槍,打死了一個混入男廁所,名叫花子的女孩。」
「但兩起案件,警察均沒有發現受害人的屍體,所以不了了之。」
「當地陰陽師報告說,他曾經在調查中大肆殺戮,殺了很多當地的鬼神,後來甚至所到之處靈異現象都消失了。人稱——鬼神皆斬!」
「總的來說,是一個對神秘學相當精通,破壞過幾起邪神祭獻儀式,而且戰鬥能力超乎尋常的人。」
通訊中另一個神秘女人問道:「他會不會破壞我們的計劃……」
「很有可能!」
「必須清除!」有人道。
但高夫人只是怒道:「如果殺了他,你想引起中國方面的注意嗎?」
「高夫人你太膽小了,自從你在中國失敗後,就怕的像一條狗……手和會不需要你這樣怯懦的領導者!」
「那是因為你們對中國方面的可怕一無所知!」高夫人怒道:「索旺達你想找死,就自己去,不要害的我也被連累!」
「夠了!」手和會最神秘的首領道:「村正已經前去處理了。先看他帶來的結果如何吧!」
另一人忽然插嘴道:「哈羅德死了。現在在神秘學方面,我們又失去了一個重要幫手,光憑藉著陰陽術,我們是無法成功控制那個東西的。那種可怕的存在,從來都沒有人降服過。想要做成大事,靠我們一個組織,是做不到的。那個調查員,似乎對東西方神秘學都非常精通。能不能利用他來……」
手和會的最高首領考慮了片刻,斷定道:「可以考慮!」
中斷聯絡後,高夫人在黑暗中沉默著,靠近了就能看見她蒼老乾瘦的軀體在顫抖著,她帶著深深的恐懼道:「你們居然想要利用他,是不知道那個政府的恐怖。陰陽術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屬於神秘學的時代已經消亡……在他們面前,我們都是螻蟻!」
「別忘了!我們和亞人是一種東西!沉入萬米海溝的時候,身不如死的長生我寧可不要。我已經準備好了結束生命的方法……你們這些蠢貨,可不要到時候,只能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