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昂啞然失笑,不由得為這些人的自信所折服,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邪門外道,也敢和自己提節操?他們在日月神教的三屍腦神丸下,表現的和一條狗差不多,現在看上去如此硬氣,多半還是覺得勝券在握,可以拿捏自己。
「姑娘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陳昂淡淡道:「說實在的,你們雖然在江湖上有幾分名號,可在陳某眼裡,也就和一群土雞瓦狗差不多,想要在陳某的麾下效力……」
他微微一笑,負手轉過身去,「你們還不配!」
他這話說的極為自然,就像早晨起來,對熟識的人打一聲招呼「早上好!」沒有嘲諷的語氣,沒有不屑的眼神,仿佛只是在說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一般。
藍鳳凰聽了這話,還能勉力壓抑住自己的怒氣,但很明顯,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一個嘶啞的聲音緩緩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一落,一道帶著勁風的寒光閃沒,直直往陳昂的膝上打來,那是一顆彈珠大小的鐵蓮子,旁人要是吃他這一記,只怕連膝骨都要被打得粉碎。
但陳昂不是旁人。
他右手一揚,就像掠過水麵的燕子,無視那可以擊斃犍牛的力量,輕巧的將鐵蓮子抄在手中。
食指和拇指將鐵蓮子扣在中央,陳昂笑道:「這麼熱情,那我只好請你吃蓮子了!」
「嗤!」的一聲風響,鐵蓮子已經爆射而出,鐵蓮子脫手而出的時候,眾人還能看到它的影子,等到眾人聽到風聲之時,它早已掠過的數十丈遠,重重的沒入一人的胸膛。
僅僅用了兩根手指,陳昂就射出這堪比狙擊步槍的一擊。
它的速度不僅不下於子彈,變化的力道甚至還猶有過之,畢竟子彈或許能轉彎,但肯定做不到轉上七八個彎,命中藏在人群之後的一個人。
但內力可以做到這一點。
陳昂只聽到『咔嚓』的一聲筋骨碎裂的聲音,那個人影就被高高的拋起,像一個布娃娃一樣重重的摔在地上,雖然只是胸膛凹下去一個大碗狀的坑,但看他四肢扭曲的樣子,似乎全身的筋骨,都在這一擊之中,粉碎。
好狠的鐵蓮子,好可怕的力道。
能將鐵蓮子這樣圓溜的暗器,射出這樣的速度,已然是不易,江湖上沒有幾人能做到,但能用一顆鐵蓮子,使出震盪的手法,一擊之下,打碎人全身的筋骨,更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藍鳳凰看的的眼皮直跳,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那人她也認得,是三教九流中有名的暗器好手,一顆鐵蓮子剛猛迅疾,博得了一個『碎骨蓮』的凶名,原本她也認為這人的蓮子稱得上是『迅猛』,可是看到了這一擊,她方才知道,什麼叫『剛猛迅疾』。
就是一身重甲的站在它前面,也要被震得筋骨俱斷。
也就是這一眨眼間,船上的邪門外道面色大變,他們三五個聚成一團,錯落有致,配合精妙的朝陳昂飛身撲上來。
僅僅從剛才的一記蓮子中,他們已然清楚地知道,先前江湖上對陳昂的傳言,非但不離譜,
不誇張,反而實在是謙虛的緊,陳昂比傳言中,可怕了何止十倍!落入他們羅網中的,不是什麼大魚,而是一條翻江滔海的蛟龍。
「點子扎手!大家併肩子上!」
黃河老祖祖千秋發出一聲焦急的招呼。
見到陳昂出手,他們才知道,之前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脅威而迫,全都是空言,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如果不能傾盡全力,拼死相逼,讓陳昂真正感覺到生命威脅,那麼他們的一番算計也只能付之流水,成為一個笑話了。
一聲招呼之下,一種邪門外道絕招並出,剎那間,刀光劍影籠罩陳昂全身上下,祖千秋一把鬼頭刀擒在手上,雙手夾著刀柄,奮力往前斜劈,寒光揮灑而出,刺骨的寒氣陡然一迫,讓場上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陳昂右手輕點,仿佛不著力一般,輕輕的點在他的刀面上,身體猶如一支羽毛,驀地飛騰而起,借著他揮刀之力,在半空中飄飄蕩蕩。
藍鳳凰在一旁咬了咬牙,嬌喝道:「陳昂,我們並無惡意,只要你服個軟,必受你的大恩大德!」
「廢話真多!」陳昂隨口應道,手上翻花錦簇,隨手一指,便點翻一人,他在眾人中穿行,一道身影猶如閒庭信步,每每在驚險萬分之時,悠然躲閃過去,甚至看也不看眾人一眼,自顧自的,仿佛獨角戲。
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陳昂的指法變化,已經傾盡奇詭之道,一指點出,後續至少暗藏七八十種變化,直教人拿出渾身解數,才能堪堪抵擋,要是招法稍有凝滯,變化慢上一拍,便有一指,點中他的穴道。
藍鳳凰面色凝重,忍不住一跺腳,也加入了圍攻之中。
她揮手灑出一片白霧,落在眾人身上,讓他們見鬼似的躲開,口中還罵罵喋喋:「藍鳳凰,你怎麼把毒粉也撒到我身上來了!你一對招子看清楚一點!」
藍鳳凰眼裡閃過一道惱怒之色,就看見那人哀嚎一聲,手上往身體上亂抓,一個踉蹌撲在地上,死命的蹭著身體,口中求饒道:「好癢!癢死我了!求你,繞了我,饒了我這回!」
眾人的臉上都閃過戚戚之色,藍鳳凰一腳踢開那人,一道瘴霧從她掌中噴出,猶如一條龍蛇,環繞在陳昂身側,卻聽見陳昂輕笑一聲。
「藍鳳凰姑娘,你是否忘記了,陳某是一名醫生!」
藍鳳凰眼神里閃過一絲自負,傲然道:「是醫生又怎麼樣,苗疆的奇術,你們中原人怎麼抵擋的了?」
陳昂眼神莫名,笑著看著她,「可要是你不信任我的醫術,那為什麼要找我來解除三屍腦神丸呢?藍姑娘都拿它沒辦法,又何必找我這個中原人?」
「你……」藍鳳凰被噎住了,狠狠的看著陳昂,結果一個呼吸過去了,兩個呼吸過去了,站在瘴氣之中的陳昂,還是那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已經有忍不住的外道之徒厲喝一聲:「藍鳳凰,你搞什麼!」
不等藍鳳凰阻止,他就撲了上去,誰知他一沾那煙霧,身體就搖晃一下,『嘭』的一聲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為什麼迷魂瘴奈何不了你!」藍鳳凰忍不住出聲問道,眼神中壓不住驚駭之色。
「你說這股迷煙啊!」陳昂笑著指了指半空的瘴氣,「比起悲酥清風,你這迷煙可是差遠了!不但不能無色無味……」他說著探頭嗅了嗅,嫌棄道:「品質也差遠了!」
「好了,.kansh.c不和你們玩遊戲了!」陳昂從袖子裡抽出,一把軟劍,右腳往前輕輕一點,整個人就像被一個長線繫著,突然拉起,飄蕩上數十米的高空中,期間,只在桅杆上借力數下,其餘全憑自己的一身內力,與這大江之上的浩然長風。
藍鳳凰臉色慘變,揮手彈出數十隻大大小小的毒物,遍布身前,但只見陳昂由上而下,一道劍光揮灑而出,猶如長虹貫日,劍氣縱橫在大船的方寸之間。
看到這道劍光,諸位左道才深深的明白,自己的作為有多麼可笑。
螢燭之光也敢和皓月爭輝!
手上一疼,一股鋒銳之氣,就擊落了他們手中的兵器,藍鳳凰的毒物更是蹦躂都沒兩下,就在劍光之中,化為糜粉,她只覺得自己猶如面對滔天巨浪,無力的掙扎兩下,就被淹沒在劍海之中。
遠處的大船呼喝兩聲,看到這艘船上的一眾左道,全無反抗之力的倒在甲板上,而陳昂卻執劍屹立其中,不由得大驚,連忙從後面推出幾床勁弩。
槍桿大小,碗口粗細的弩箭,箭頭閃爍著森然的寒芒,直指陳昂。
陳昂卻只是抬頭笑問:「我剛才說過的悲酥清風,你們聽過嗎?」
話音未落,一眾旁門左道,已經是筋骨酥軟,癱倒了一地。
環視躺在地上的一眾左道,陳昂悠然道:「我要在最後提醒你們一句,路走多了,總是要遇上老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