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出事的緣由
宋錦喝過安胎的藥，方讓秦七把洪老頭請過來，「洪叔，我相公那邊的情況，同我仔細說說。」
洪老頭看到宋錦這麼快穩住情緒，暗自鬆了口氣，能頂得住事兒就好，「這則消息是放在蘇州府的探子傳來的，我正派人聯繫公子那邊，請夫人安心等著，萬事要先以腹中胎兒為重。」
現在洪老頭就怕宋錦意氣用事，也擔心她要死要活，非要去太湖災區找秦馳。
要知道這路途不近，馬車最快也要將近二十日，人在京師收到消息，信上所言的「時日無多」，等他們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宋錦心中有個疑惑，「洪叔不該有人在相公身邊看著嗎？」
「夫人是否對我有何誤解？」
洪老頭忽然反問。
宋錦費解的看向洪老頭。
洪老頭見她是真不懂，不是故作不知，便耐著性子解釋道：「身為下屬首先就要認清自己的位置，去窺視主子的行蹤和秘密乃禁忌，更不要說把眼線放到主子身邊。以前我所知的，都是主子讓我知道，或是需要我去做的，皆是分內之事，從不曾有過僭越之舉。」
宋錦這會兒倒是希望他僭越一下，好讓她知道秦馳那邊具體的情況。
兩人收到的消息就是外界所傳言的。
這個倒是讓宋錦心存了希望。
對於命不久矣、時日無多的傳聞，在秦馳身上已經不是發生一兩次。
正在憂心的宋錦不知道。
……
太湖受災的地區。
在一處簡陋的院落里。
院門前有錦衣衛看守。
院內每日皆會飄出濃濃的中藥味，秦馳病倒已經約摸有十幾日，除了請來的大夫，幾乎是閉門謝客，但他的病情牽動了許多人的心。
好比太湖受災的百姓。
外面的人只知道秦大人累得病危，有一些百姓自動自發的給他到廟裡祈福。
百姓愛戴秦馳不是沒有緣由。
太湖受災非一兩次，而是隔三差五來上一次。區別就在大小不一罷了。
今年的尤其嚴重。
死亡的人數，卻是歷來最低。
很大的原因在於賑災的官員不同，有人來此干實事，有人卻只是應付了事。
秦馳過來不僅帶了大量的物資，在分發之時又特意調人員盯著物資，避免了貪墨的事情發生，將所有的賑災物資真正發到了受災百姓的手中。
最關鍵是秦馳解決了缺糧的難題，避免了百姓活不下去而發生動亂。眼下百姓安然度過冬天，生活逐漸恢復正常，已經領了官府發的稻種開始春耕。
原本這是好事。
秦馳卻突然病倒。
病情來勢洶洶，因有傳言說是數月操勞災情所致，讓秦馳在這一帶的名聲和威望，上升了不僅一星半點。
「查清楚了嗎？」
秦馳臥病在床問道。
一旁的秦八回稟：「公子，下毒的人捉到了，已經聯繫了楊縣令。楊縣令一聽有功勞領，很是欣喜就應下了。」
「總算是踏出一步。」
秦馳猜到背後下毒的幕後黑手，八成是袁尚書，「按原計劃進行，讓秦一他們行事隱蔽些，莫讓錦衣衛發現了端倪。」
「是。」
秦八領命急匆匆出去。
出去不是他要去辦此事，而是去通知隱藏在外面的秦一等人。
由於錦衣衛的出現，秦馳只能讓暗衛撤離，不然也不會讓人找到空子。
起因還是冬日勞累，秦馳生病是事實，並不如外界所傳的嚴重，只是得了風寒之症。這段時間有小景大夫親自照料，已往康復得差不多了。
前幾日有人在他的藥里動手腳，加了一味生南星。
生南星有毒，中毒的人會出現唇舌發麻，咽喉有燒灼感，味覺感覺喪失，頭暈心慌，四肢麻木，嚴重的話會出現昏迷、抽搐。
對方下的量不算大。
有人只想讓秦馳造成病死的假象。
這個幸好是秦馳服藥之前，小景大夫會先檢查，於是就這樣避開了一場禍事。
秦馳索性將計就計，故意對外說他病危。
命人去追查是誰下毒。
後來查出與袁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秦馳沒有直接捅出去，而是搭上了一個姓楊的縣令，要將功勞都推到他的頭上。原因是縣令乃楊家旁支的子弟。
為了引導官府捉住下毒之人，秦馳煞費了一番苦心。
原因還是此人太過蠢笨。
線索遞給了他，偏生他還是用了十餘天才捉到下毒者。令人不得不懷疑，他當上縣令是不是走了楊氏主家的後門。
秦馳早前收到了一個消息，說袁家在暗中調查楊令瑜任徽州知府期間的罪證，他在太湖這裡賑災也不是什麼都沒幹，好比安排人將楊令瑜聯合曾氏陷害宋氏證據，暗中送了出去。
算了算時間，等他回去京師，袁尚書差不多該拿到楊令瑜的罪證。
此事，一陣腳步聲傳來。
「哎喲，秦大人身體好些了嗎？」來人正是楊縣令，大腹便便，一臉的討好。
秦馳虛弱又不失禮貌的道：「楊縣令客氣了，那下毒的人捉到了，可有審出幕後黑手？」
「正在審呢，秦大人請放心，我定會讓人把此事調查得清楚。這下毒的人，是衙門當差的一個小吏。他的家人被人捉走。以此來威脅他，在大人的藥里下毒。」
「那有勞楊縣令多費心。」
「哪裡哪裡，這乃是分內之事。」
楊縣令又坐了半晌，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連忙去衙門督促捕頭辦案。
秦一讓人扮作路人，將捕頭引去小吏的家人被困之處，又捉到了幾名同犯，接著又花費了兩天，終於幕後操縱下毒事件的人落網。
此人是袁尚書的心腹。
他被捉的時候想要自盡，讓秦一等及時阻止，然後拿著他的畫像開始調查他來太湖的行蹤。
秦馳用上了一些手段。
即是宋錦給他的藥，讓人服下會產生幻覺，用這個法子來審問，不一定會百分之一百準確有效，可也是有可能會挖出真兇。
於是，袁尚書曝露了！
再加上楊縣令是個愣頭青。
讓秦馳忽悠幾句，便要寫奏摺參袁家一本，譴責袁尚書派人來毒害賑災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