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韓朔特意從後門離開。
夜深人靜後門連個人都沒有，房門也緊閉。
韓朔打開門後，卻忽地聽見細微的腳步聲，聲音也愈來愈大。
片刻後就看見兩個身影緩步走來。
那二人看見韓朔的剎那，嚇得頓時止步。
但也只是一瞬，轉而又走上前去。
「世子爺。」苑兒喚了聲。
跟在她身邊的袁荷也跟著喚一聲：「世子爺。」
兩側燈籠的映照下，韓朔隱隱認出了苑兒是竇姨娘身邊的人。
「這麼晚了帶人來府中，有事？」他沉聲問。
目光也在袁荷身上稍作停留。
苑兒忙道：「是竇姨娘說二夫人現在有孕在身，需得提早給府中子嗣做兩身衣裳。袁姑娘有一遠親就是給孩子做衣裳的，竇姨娘便想著將袁姑娘來，提早問一問這事。」
聽起來似是並無絲毫的怪異之處。
但細想卻又覺得不對勁。
「為何不白日裡將人請來？」韓朔問。
「這……」苑兒臉上慌張一閃而過，想了片刻才急中生智道：「二夫人如今性子古怪，竇姨娘做何事，她都瞧不上眼。竇姨娘怕被她瞧見了，這才命奴婢天黑將人請來。」
韓朔眸光落在袁荷身上，將其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倒也並無任何怪異。
側過身，讓出路。
「進去吧。」等那二人從他身邊走過，韓朔仍舊在盯著袁荷的背影看。
說不來是何處不對勁，但總覺心下不安。
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朝著芙蓉院去了，韓朔也不再停留，闊步離開了王府。
袁記賭坊。
韓朔進去的瞬間，掌柜的便看見了他，衝著一旁的夥計遞個眼神。
夥計心領神會，匆匆往密室去。
掌柜的朝著韓朔迎上去：「喲，世子爺怎麼來了？今兒是來玩兒兩把？」
韓朔素來不屑於玩這些，目光掃過四周，「今日帶回來的那位老伯，在何處？」
「老伯？」掌柜的裝著不懂的樣子，轉而又故作明白過來，「是那個欠了賭債的老伯啊？他口口聲聲說自家女兒是鎮北王府的妾室，沒想到竟然是騙我等的，帶回來以後就被帶去密室了。」
「世子找他是有事？」
他聲音不算小，四周有幾個正在玩的客官已然看過來。
一個個小聲議論起來，更有甚者看向韓朔時，低笑出聲。
「真沒想到，這鎮北王府的世子爺也來這玩。」
「這有什麼稀奇的？他青樓都去了，賭坊有什麼來不得的？」
「也是，聽聞當初他曾在青樓為一女足豪擲千金呢！」
「對對對！這事我也聽聞了。」
……
儘管聲音不大，但韓朔還是聽見了。
但來都來了，韓朔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此番前來是為將他帶走。」
掌柜的眼眸一轉，往密室的方向看去，笑呵呵的問：「世子爺既是要來將他帶走，不知這銀子可湊齊了？」
「先將他簽下的欠條拿來。」韓朔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這些人能在轉瞬間將一千八百兩改成兩千兩，這銀子多數不是真正欠下的帳目。
保不齊此人根本沒欠多少！
掌柜的一臉為難，「世子明鑑，今日將那人帶回來，都以為王府定不會前來贖他了，我便將那些欠條都給燒了。不過帳目我倒是記得，攏共一千八百兩銀子。」
要多少銀子，全憑他一張嘴。
韓朔冷嗤，「你既是拿不出那些欠條，便只有一兩百銀子。這一百兩賭坊若不願要，本世子便不贖了。」
「一、一百兩？！」掌柜的驚呼。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他又忙壓下嗓音，笑面虎似的道：「世子爺如此做，難道就不怕有損王府顏面？此事若是傳出去，到時候百姓會如何非議王府，世子可曾想過？」
韓朔早就料到賭坊的人會接王府聲譽威脅他。
此刻聽見，倒是愈發覺得可笑。
「既如此，人不贖了，賭坊留著吧。」韓朔轉身就要走。
掌柜的傻眼了。
這怎麼說不贖就不贖了？
眼見韓朔當真要走，掌柜的急忙喊住他：「世子爺等等！」
他匆忙追上去，生怕慢一步，連這一百兩銀子也沒了。
韓朔也適時止步。
「世子爺，此事我也做不得主，需得問問老闆才成。」掌柜的諂媚一笑，「不過今日實在是不巧，老闆並未在賭坊，有勞世子爺明日再來一次。」
韓朔不情不願的答應：「明日若是還沒個准信兒，這人本世子便不贖了。」
「好好好，明日一準給世子爺准信兒。」掌柜的連連應話。
等韓朔離開，那掌柜的才去到密室。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聞的他忍不住蹙眉。
「王府的世子爺來贖人了，這人還不能死。」他走到楚壯麵前，眼含不屑的盯著如同死屍一般的他，「不過世子爺只願出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李程錯愕。
周圍的其他幾個打手也都驚訝異常。
他們要的可是一千八百兩啊！
掌柜的自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但眼下也別無他法了。
「如今拿不出欠條，沒法子。就算拿得出來，那位世子爺若是說只出一百兩銀子，這人也得交給他。」
「有一百兩銀子，總比一兩都沒有要好。」
倘若此人死在密室，他們甚至還要出力將人扔出去。
倒不如拿著一百兩銀子舒坦！
「可此事袁老闆會答應嗎？」李程忍不住擔憂起來。
掌柜的睨他一眼，「她定會答應，有一百兩也是好的！況且也算將這燙手山芋給扔出去了！」
既是生意人，自然也都明白權衡利弊。
他們賭坊的老闆也不例外。
福錦樓。
月色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往後院去了，翻牆直接跳了進去。
躡手躡腳的去了廚房，打開小窗，鑽進去，掏出提早備好的藥粉，全都灑在那些提早備好的菜餚上，又特意留了一半，出來時統統倒進了井裡。
田興看著四周的一切，冷笑道：「竟敢將我趕走，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老子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福錦樓這些年全靠聲譽撐下去，前來捧場的多是老客戶。
只要毀了福錦樓的聲譽，就不信這福錦樓還能有生意！
入夜，韓朔特意從後門離開。
夜深人靜後門連個人都沒有，房門也緊閉。
韓朔打開門後，卻忽地聽見細微的腳步聲，聲音也愈來愈大。
片刻後就看見兩個身影緩步走來。
那二人看見韓朔的剎那，嚇得頓時止步。
但也只是一瞬，轉而又走上前去。
「世子爺。」苑兒喚了聲。
跟在她身邊的袁荷也跟著喚一聲：「世子爺。」
兩側燈籠的映照下，韓朔隱隱認出了苑兒是竇姨娘身邊的人。
「這麼晚了帶人來府中，有事？」他沉聲問。
目光也在袁荷身上稍作停留。
苑兒忙道：「是竇姨娘說二夫人現在有孕在身，需得提早給府中子嗣做兩身衣裳。袁姑娘有一遠親就是給孩子做衣裳的，竇姨娘便想著將袁姑娘來，提早問一問這事。」
聽起來似是並無絲毫的怪異之處。
但細想卻又覺得不對勁。
「為何不白日裡將人請來？」韓朔問。
「這……」苑兒臉上慌張一閃而過，想了片刻才急中生智道：「二夫人如今性子古怪，竇姨娘做何事，她都瞧不上眼。竇姨娘怕被她瞧見了，這才命奴婢天黑將人請來。」
韓朔眸光落在袁荷身上，將其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倒也並無任何怪異。
側過身，讓出路。
「進去吧。」等那二人從他身邊走過，韓朔仍舊在盯著袁荷的背影看。
說不來是何處不對勁，但總覺心下不安。
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朝著芙蓉院去了，韓朔也不再停留，闊步離開了王府。
袁記賭坊。
韓朔進去的瞬間，掌柜的便看見了他，衝著一旁的夥計遞個眼神。
夥計心領神會，匆匆往密室去。
掌柜的朝著韓朔迎上去：「喲，世子爺怎麼來了？今兒是來玩兒兩把？」
韓朔素來不屑於玩這些，目光掃過四周，「今日帶回來的那位老伯，在何處？」
「老伯？」掌柜的裝著不懂的樣子，轉而又故作明白過來，「是那個欠了賭債的老伯啊？他口口聲聲說自家女兒是鎮北王府的妾室，沒想到竟然是騙我等的，帶回來以後就被帶去密室了。」
「世子找他是有事？」
他聲音不算小，四周有幾個正在玩的客官已然看過來。
一個個小聲議論起來，更有甚者看向韓朔時，低笑出聲。
「真沒想到，這鎮北王府的世子爺也來這玩。」
「這有什麼稀奇的？他青樓都去了，賭坊有什麼來不得的？」
「也是，聽聞當初他曾在青樓為一女足豪擲千金呢！」
「對對對！這事我也聽聞了。」
……
儘管聲音不大，但韓朔還是聽見了。
但來都來了，韓朔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此番前來是為將他帶走。」
掌柜的眼眸一轉，往密室的方向看去，笑呵呵的問：「世子爺既是要來將他帶走，不知這銀子可湊齊了？」
「先將他簽下的欠條拿來。」韓朔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這些人能在轉瞬間將一千八百兩改成兩千兩，這銀子多數不是真正欠下的帳目。
保不齊此人根本沒欠多少！
掌柜的一臉為難，「世子明鑑，今日將那人帶回來，都以為王府定不會前來贖他了，我便將那些欠條都給燒了。不過帳目我倒是記得，攏共一千八百兩銀子。」
要多少銀子，全憑他一張嘴。
韓朔冷嗤，「你既是拿不出那些欠條，便只有一兩百銀子。這一百兩賭坊若不願要，本世子便不贖了。」
「一、一百兩？！」掌柜的驚呼。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他又忙壓下嗓音，笑面虎似的道：「世子爺如此做，難道就不怕有損王府顏面？此事若是傳出去，到時候百姓會如何非議王府，世子可曾想過？」
韓朔早就料到賭坊的人會接王府聲譽威脅他。
此刻聽見，倒是愈發覺得可笑。
「既如此，人不贖了，賭坊留著吧。」韓朔轉身就要走。
掌柜的傻眼了。
這怎麼說不贖就不贖了？
眼見韓朔當真要走，掌柜的急忙喊住他：「世子爺等等！」
他匆忙追上去，生怕慢一步，連這一百兩銀子也沒了。
韓朔也適時止步。
「世子爺，此事我也做不得主，需得問問老闆才成。」掌柜的諂媚一笑，「不過今日實在是不巧，老闆並未在賭坊，有勞世子爺明日再來一次。」
韓朔不情不願的答應：「明日若是還沒個准信兒，這人本世子便不贖了。」
「好好好，明日一準給世子爺准信兒。」掌柜的連連應話。
等韓朔離開，那掌柜的才去到密室。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聞的他忍不住蹙眉。
「王府的世子爺來贖人了，這人還不能死。」他走到楚壯麵前，眼含不屑的盯著如同死屍一般的他，「不過世子爺只願出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李程錯愕。
周圍的其他幾個打手也都驚訝異常。
他們要的可是一千八百兩啊！
掌柜的自然明白他們心中所想，但眼下也別無他法了。
「如今拿不出欠條，沒法子。就算拿得出來，那位世子爺若是說只出一百兩銀子，這人也得交給他。」
「有一百兩銀子，總比一兩都沒有要好。」
倘若此人死在密室，他們甚至還要出力將人扔出去。
倒不如拿著一百兩銀子舒坦！
「可此事袁老闆會答應嗎？」李程忍不住擔憂起來。
掌柜的睨他一眼，「她定會答應，有一百兩也是好的！況且也算將這燙手山芋給扔出去了！」
既是生意人，自然也都明白權衡利弊。
他們賭坊的老闆也不例外。
福錦樓。
月色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往後院去了，翻牆直接跳了進去。
躡手躡腳的去了廚房，打開小窗，鑽進去，掏出提早備好的藥粉，全都灑在那些提早備好的菜餚上，又特意留了一半，出來時統統倒進了井裡。
田興看著四周的一切，冷笑道：「竟敢將我趕走，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老子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福錦樓這些年全靠聲譽撐下去，前來捧場的多是老客戶。
只要毀了福錦樓的聲譽，就不信這福錦樓還能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