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楚壯不住地探頭看向宅院內。
可就是沒看見楚月的身影。
他急得直冒汗,不住地嘟囔:「怎的還不出來,這死丫頭,不是故意躲著我吧?」
門口的家丁打量著他,其中一人玩笑似的問:「這位老伯為何多次來找楚姨娘,難不成與楚姨娘是舊相識?」
楚壯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
口氣還挺沖!
守在宅院門口的兩個家丁對視一眼,不屑的嗤笑。
可礙於他與楚月相識,倒也沒敢與他爭執。
不多時,從院內走出一人。
楚壯看清來者是何人時,嚇得趕忙轉過身,背對著府門口。
不料韓朔卻走到他身後,低語道:「老伯來找楚姨娘,有何事?」
聞言楚壯就不得不轉身笑呵呵的看向他。
「我……我找她是為了、為了謝她。」他支支吾吾才說出一個不足以令人信服的藉口。
韓朔滿臉寫著不信二字。
但片刻後,他卻又低語道:「謝就不必了,回去吧。日後都不必為此事來了。」
楚壯臉上的笑容僵住,可也只能點頭答應,「是、是!」
言畢轉身就要走。
可一想到那些賭債,他又犯起愁。
這可怎麼辦?眼見就要還賭債了,若是楚月不給他銀子,他怕是真的會被那些人害死!
但察覺身後那道凌厲目光還在看著他,楚壯只能硬著頭皮先走。
韓朔眼見他走遠,才折返回院內。
「從今以後,他若再來,直接趕走!」
「是。」
即便這人是楚月的親生父親,他也毫不留情面。
一個賭徒,來的多了只怕會髒了王府的大門!
可楚壯離開後,卻又偷偷折返回去,在拐角處探頭探腦的往王府門口看去。
「這可如何是好?」他小聲嘀咕。
簡直是要將他往絕路上逼!
萬般無奈,他也只好蹲在拐角處守著。
就不信楚月和她那丫鬟能一直不出來……
接連幾日,韓朔都待在杜常月的院子。
杜常月一切照舊,每日裡仍是看帳簿、去福錦樓。
直到三日過後,她將府中的帳簿看完,便要帶著荷葉趕赴福錦樓。臨走同韓朔言道:「世子在這歇息,我需得帶著荷葉去福錦樓。今日只怕會回來的遲些,秋日要到了,酒樓里的菜也該換了。這幾日就得早早定下來,等過些時日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春夏秋冬的菜樣不同。
夏日喜涼,可到了秋日就不能再多吃涼的,菜樣自是也需得跟著改動。
這一點韓朔以往卻從不曾察覺。
今日聽她如此說,倒是覺得好奇。
「正好今日我也無事可做,一併前去看看。」
杜常月愣怔,「世子要去?」
「怎麼,本世子不能去?」韓朔挑眉反問。
福錦樓本就是王府的家業,他自然能去。
杜常月淡笑道:「自是能去。只不過,我今日還有意去看看許庭,這幾日都不曾去看過她,也不知她的傷如何了。」
「前去福錦樓後,世子便可回王府,我一人前去即可。」
韓朔負手朝著門口走去。
「無妨,今日本世子閒來無事,倒是能與世子妃一同前往。」輕快嗓音似是再無昨日的沉重。
杜常月沒再多言,但走到荷葉身邊時,仍是低聲叮囑。
「荷葉,你留在府中盯著。若是有事,前去福錦樓或是葉家尋我。」
荷葉粲然一笑:「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盯好!」
她可是小姐最信任的人,自然不能讓小姐失望。
隨即杜常月便和韓朔一同離開了。
到了福錦樓,孫掌柜照常將帳簿找出,轉而又去吩咐幾個廚子,準備秋日酒樓的菜。
韓朔四處閒逛,不多時就聽幾個夥計圍在一起閒談。
「世子妃又如何,也不過就是瞧著風光罷了!」
「就是,京城上下誰不知世子心中只有那位從青樓帶回去的美妾?娶她做世子妃,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
「如今王妃將這酒樓交給她,不就是為了彌補嗎?誰還能不知道呢!」
「不過我瞧著世子妃可比那妾室好看多了,就是整日裡冷著臉,也不知在床上是何模樣!」
……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摘菜,竟敢如此議論鎮北王府世子妃!
甚至議論到床上了!
韓朔衝上前,猛地一拳揮過去。
「砰!」
「啊——」
拳頭悶響聲響起的剎那,那夥計也慘叫出聲。
其他幾個夥計見是韓朔來了,一個個嚇得趕忙起身站在一旁。
可韓朔還覺不夠,一把扯住倒在地上的夥計衣領,將人單手提起來。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背後非議世子妃!」
言畢突然一手扼住他的喉嚨。
「找死!」
其他幾個夥計見狀嚇得氣息一滯。
被他強行提起來的夥計,此刻臉色烏紫,倒像是隨時都會歸西。
但韓朔卻並無放手之意。
「世子!」杜常月聽見動靜匆匆趕來。
進門就看到這一幕。
她趕忙衝上前,拼了命的去扯韓朔的手,罕見的沖他大喊:「快鬆手!」
堂堂鎮北王府的世子,若是鬧出人命,王府少不了會有許多麻煩。
「世子該為王府著想,不可衝動行事。」
直至此時韓朔才慢慢鬆了手。
可狠戾眸光仍舊死死地盯著那夥計。
「狗東西,竟敢在背後議論世子妃,誰給你的膽子!」
夥計大口的喘著氣,愣是沒敢說話。
杜常月直至此時才明白韓朔動手的緣由。
酒樓中的夥計都是男子,時常背後議論女子,所言多是些不堪入耳之言。
但以往她剛接手福錦樓,實在不便與這些人計較。
如今倒也是個殺雞儆猴的時機!
「說了什麼?」杜常月輕柔嗓音中藏著一絲冷意。
摔倒在地上的夥計更不敢開口。
其他幾個站在角落的一個個低著頭。
杜常月輕甩衣袖,轉身欲走,「既是都不說,那就報官。衙門自有法子審問。」
一聽報官幾個人都嚇得慌了神。
「別、別報官!我說!」站在角落的夥計急切道。
幾人只好將自個曾說過的話一一到來,連倒在地上那男子所說的話也沒漏掉。
杜常月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幾人,「果真是好大的膽子,鎮北王府的世子妃你們也敢非議,還有什麼不敢的?」
「福錦樓可養不起諸位這種大膽之人,幾位另謀高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