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將軍亦是衝著身後抬手示意。
剎那間,北方邊疆城樓上方,幾百支利箭射向敵軍。
一時,帶著火苗的利箭被射入營中。
更有甚者落在營帳上,轉瞬間變將營帳燒了起來。
幸好龔劍早早的將糧食都轉移了,此番倒也不必怕糧草受損。
梯子撐在城牆上,可還沒爬上去,梯子就突然滑倒砸在地上。
皆因城牆太滑!
綏遠王看了眼城牆,又抬手摸了摸。
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倒是真有主意,竟然連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鎮北王眉目嚴肅的死死盯著韓江臨。
他低聲道:「為了除掉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沒辦法。」
反正這城牆又燒不毀。
點燃之後也只會讓敵軍受罪!
「這逆子,我遲早要殺了他!」
綏遠王自是明白他說的是誰,可如今韓江臨是大雍主將在意的人,自然是要拼命護著他。
然而下一瞬,他忽的計上心頭。
「有了!」
稍稍傾身,在鎮北王耳邊低語幾句。
鎮北王聽後登時笑了出來,「是個主意,等會兒且試試看!」
言畢垂眼看向正拼命往上爬的小兵。
摔下去一個,就又網上爬一個。
然而大鄭的將士又拿著石頭朝著那人砸去。
至今仍是並無一人上來。
鎮北王見時機合適,衝著拓跋將軍大喊:「拓跋小兒,這一仗你也不可能贏。大鄭的城牆可沒拿容易攻破,倒不知是何人給你出的這主意,竟然要你深夜來攻城。」
「你難道不知道當年你父親就是攻城失敗,才死於本王的長槍之下嗎?」
說完又特意看了眼韓江臨。
「不過今日這一招倒是也能試試,你若不試試,又如何損失上萬大軍呢?」
拓跋將軍見手下的兵至今沒有一人爬上城牆,甚至還不曾將城門撞開,心下本就著急。
此刻聽鎮北王如此說,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誰說老子這次會損失上萬大軍,鎮北王這才剛開始,急什麼!」
言畢衝著此刻正拼了命撞城門的幾十人大喊:「今日爾等若是能撞開這城門,回去以後重重有賞!」
鎮北王垂眼看向城牆下的幾十個敵軍,眉目間儘是笑意。
他不慌不忙道:「今日這城門,你是不可能撞開的,城門後面足足有上萬兵馬!早就已經守在此處,就等著爾等攻來了!」
看似平平無奇的話,可聽在拓跋將軍耳中卻愈發覺得刺耳。
早就已經守在此處了?
難道大鄭的人知道他們今夜會出兵?
可此事他們也是剛決定,怎麼這些人卻知道了?
拓跋將軍偏頭看向韓江臨。
一想到上次足足損失了四萬多的兵馬,更是氣惱。
該不會是這小子來他這當叛徒的吧?
此人表面一副貪圖虛榮的模樣,可畢竟是鎮北王府的人,難保不是鎮北王派來的眼線。
若是這次仍是無功而返,他下次大抵就不會相信此人了!
免得真中了計!
「那就試試看能不能撞開了。」拓跋將軍大喊。
然而鎮北王看著城池下面那幾十人,衝著龔劍遞了個眼神,「倒油!」
龔劍瞭然,忙去提了幾壺油來,朝著此刻正在撞城門的人潑去。
下一瞬,毫不猶豫的將此刻正在燃燒的火把丟去!
頃刻間烈火燃燒。
幾十個人也在轉瞬間成了火人。
就連城牆上也逐漸燒了起來。
此刻正在往上爬的眾人身上逐漸沾染了火苗。
不消片刻,便燒的大喊大叫。
一時,慘叫聲衝破天際!
拓跋將軍見狀更是眉頭緊蹙,照這麼下去不是法子。
甚至極有可能真的會損失上萬兵馬!
「韓江臨,這就是你說的法子!」拓跋將軍大喊。
韓江臨卻也傻了眼。
他上一世是做到了二品大將軍的位置,可卻根本沒有真正的打過仗,只是聽鎮北王說起過而已。
自以為應當還算懂一些戰場上的事情,可今日一看,他似乎當真是低估了戰爭。
甚至也低估了自己父王!
「我……我是按照兵書上說的給將軍出的主意。」
但沒有奏效,他也沒法子。
拓跋將軍氣惱至極,眼看著自己將士再無敢衝上去之人,他只能大喊:「撤!撤!」
隨著喊聲傳開,大雍的將士再度落荒而逃。
韓江臨也跟著騎馬跑了。
只留下一群受了傷跑不動的。
鎮北王死死地盯著逃跑人群中的那抹熟悉身影,「若是下一仗還是他出主意,拓跋將軍就未必會相信了。」
真要是相信了,只要下一仗他們能打贏,到時候無需他們出手,拓跋將軍就會氣的斬殺了韓江臨。
挑撥離間,是個好法子!
綏遠王看著城牆下的眾人感慨:「這一仗算是贏了,只可惜這拓跋將軍只損失了一萬兵馬左右,實在是少了些。」
「不急,他們還會攻打過來,下一仗一定會讓他們慘敗。」鎮北王眼神中暗藏殺氣。
就不信他們會就此罷休!
烈火燃燒,直到火勢徹底滅了,天色已亮。
大雍的幾萬兵馬仍是不曾撤退。
但鎮北王也不急,反倒好奇下一仗究竟會出什麼主意。
已有多日不曾上城牆的呼延樓,今日突然上了城牆。
看著城牆下面的眾人,又看看對面的營帳,一時心下五味雜陳。
這些都是大雍的子民,卻被聖上一己之私害了。
倘若不打這一仗,或許這些人就不會出事了。
甚至能回去與妻兒團聚!
「殿下的營帳已經又重新搭好了,殿下可以回去歇息了。」
昨夜不湊巧,正好將呼延樓的營帳燒了。
直到此時才又重新搭好。
甚至還是葉將軍帶著人親自去搭的!
呼延樓看著對面的營帳,眉目間滿是無奈,「要是大雍能趁早醒悟,早日退兵就好了。如此也能少死點將士,更不會到如今的地步。」
可這些話他早已經說過了,卻沒有人相信。
別無他法,只能等這些人自己慢慢醒悟。
「殿下放心,這一仗打不久,說不準過幾日就要停了。」葉將軍道。
呼延樓當然清楚這一仗不可能打太久。
但即便如此,死的人卻不少。
尤其是大雍的人!
身為大雍皇室的人,他又豈會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