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驟然靜了下來。
杜常月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猝然道:「當務之急是先將令牌除掉,再找人查明這令牌究竟是從何處來的。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世子書房中,只怕是這王府中出了想害死整個王府的人。」
目光在二人之間稍作徘徊。
最終杜常月還是看向了韓江臨。
這種事情,杜若星怕是不會做,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了!
正好還能借著蠱術娃娃一起害世子。
韓江臨也在她的目光下,不卑不亢的迎上。
「大嫂看我做什麼?難道是覺得我想害死整個王府不成?」
一句話便引的李氏和鎮北王都看向了他。
可轉而二人又都看向了杜常月。
這種事情無憑無據可不能亂說!
李氏更是抬手遮唇低咳一聲,倒像是故意給杜常月使眼色。
「此事無論是誰做的,要緊的是此事牽連到整個王府,真要是被查到了,到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她語重心長道。
又暗暗看了眼鎮北王。
像是要等他開口。
鎮北王也只是叮囑:「此事本王不管是誰做的,但這其中的厲害,終究是要言明才行。否則他日真要是整個王府都出事了,到時候可就都完了。」
然而話音剛落,府門外的家丁就急匆匆的跑來。
簡直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往廳堂沖。
「王爺王妃不好了!外面有侍衛來了!」
家丁邊跑邊喊,恨不能將不喉嚨都喊啞了。
鎮北王不由得心下一緊。
但轉念一想,昨夜那令牌已經被他砸壞了,即便是有侍衛來,也不會有事的。
只要找不到令牌,那些人就奈何不得他。
「侍衛來了就請進來,何必如此慌裡慌張的。」
鎮北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但卻親眼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衝進來。
全都是御林軍和刑部的人!
李氏也意識到大事不妙,站起身便低聲道:「這怎麼回事?大清早的就來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可他們昨夜才剛發現了令牌。
即便是衝著令牌來的,也不至於來這麼早吧?
除非……是早有預謀!
隨著那些侍衛和御林軍衝進來,院子裡的傭人都亂作一團。
杜常月和韓朔也意識到大事不妙。
她低聲道:「壞了!常清!」
這次只怕是要連累常清了。
但這種時候若想將常清送出去是不可能了。
也只能到時候再想法子了。
等陳將軍帶著人衝進廳堂,衝著鎮北王拱手道:「王爺,昨日有人去刑部和御史台狀告鎮北王府通敵,此事聖上十分在意,特命我等前來查明。還望王爺和這府中上下都隨我等走一趟。」
在意?
哼!只怕是覺得鎮北王府是真的通敵了吧!
聖上本就介意鎮北王功高震主。
這次自然是要狠狠地敲打一番。
「本王倒是想知道,昨日那人前去狀告究竟是何時去的?」
這才是最要緊的。
陳將軍拱手道:「此事不便告訴王爺。」
看來是個有點背景的人。
倒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
「好,那就隨陳將軍走一趟,」
一聽這話杜若星先急了:「我、我是昌平侯府的嫡女,你不能將我也抓進去!」
她可不想入獄。
好不容易才過兩天好日子,真要是就這麼入獄了,豈不是就徹底玩完了?
「陳將軍你將我放了吧,我不想進去!」
陳將軍聞言都忍不住笑了。
「不想?此事只怕是由不得你想不想!」
世間沒幾人是想入獄的。
要想放了她是絕不可能的。
陳將軍衝著身後的人大手一揮:「帶走!」
身後的侍衛紛紛衝進來,直接將廳堂內的眾人都帶走了。
院子裡的下人也統統帶走。
無一例外,就連常清也未能免此劫難。
一時間,鎮北王府的人被押入大牢一事,在整個京城都傳開了。
好在鎮北王府眾人還不曾定罪,杜常月便使了些銀子,讓自己和常清被關在一個牢房中,隔壁牢房就是韓朔和韓江臨。
荷葉與其他丫鬟關在一起,倒是並無大礙。
只是一時間牢房中關押的都是鎮北王府的人,倒也好生熱鬧。
杜常月扶著常清坐在床板上,柔聲安撫:「你放心,我等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不會讓你有事的。」
常清搖搖頭:「我不怕。」
那些隨時都會取她性命的事情,常清也沒少遇見。
如今日這般入獄一事,於她而言不算什麼。
只是一想到今日這事的怪異之處,她又低聲問:「此事王府應當是被陷害的吧?」
杜常月嗯了聲:「是被陷害的,但眼下沒有證據能證明王府是被冤枉的。」
令牌一時恐怕是要麻煩些。
畢竟是大雍的令牌!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眾人都往牢獄門口看去。
見陳將軍走來,李氏趕忙道:「陳將軍,今日一事可曾找到證據?」
「找到了。」
陳將軍走近後,將手裡的令牌亮出來,「這就是證據,大雍的令牌。」
李氏和鎮北王看見令牌的剎那,兩人面色陡然僵住。
不可能啊,昨夜他們明明砸了!
怎麼會又出現在這了?
鎮北王更是從陳將軍手裡接過令牌仔細看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呢?這……這令牌我……」
話說了一半就沒接著說下去了。
若說昨夜被他們砸了,這事也是坐實了。
可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被陷害了,又實在是憋屈。
「這令牌是從何處找到的?」
李氏突然問。
陳將軍沉思一瞬後問:「何人住在後院?」
此話一出杜若星和韓江臨卻詭異的沉默了。
整個王府如今就只有他們住在後院!
「這令牌是從後院找到的?」鎮北王急切詢問。
陳將軍嗯了聲:「就在後院廳堂。」
說的這麼準確,韓江臨和杜若星一時間竟然都愣了。
良久,杜若星才反應過來:「怎麼可能?這並非是我二人的令牌,我二人也不曾見過!」
至少沒有在他們的小院中看見過。
陳將軍也聽出了言外之意,口氣不善道:「若是不曾見過,這令牌怎麼會在你們院子裡?難不成還能是我等污衊你們的?」
可即便不是陳將軍污衊他們的,也一定有人故意要陷害他們。
韓江臨十分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