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離間計?」杜若星顯然還沒明白過來。
韓江臨將只燒了一半的信紙扔到盆中,朝著她走去。
落座時,警惕的望向門口。
「今日你問我去了何處,倘若我不曾說實話,即便我是好意,不願讓你擔憂。但你也一定會受人挑撥,覺得我是故意瞞著你。甚至會猜測,我是不是有了別的女子。」
「到時候你我之間生出嫌隙,反倒會讓他人有機可乘。」
「若是你我鬧翻了天,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幾句話就說的杜若星恍然明白過來。
一想到今日這事是何人告訴自己的,她氣的噌的一下站起身。
「我這就去找那人算帳。」
韓江臨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此事不急,那人定然還會動手,這個今日傳話的丫鬟,到時候或許能將計就計。」
杜若星滿眼的崇拜,「相公如今怎麼變得這麼聰慧?」
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在王府之中,你我的處境若還學不會機靈點,只怕以後得日子會更難過。」
韓江臨故意嘆了口氣,「我如今也不盼著別的,就只想建功立業,讓你得了個誥命。」
但凡提及誥命,杜若星就一臉的期待。
這可是她當初寧願吃苦也要嫁給韓江臨的原因!
自然是要拼死得到誥命。
「那我以後都聽相公的,相公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為了她的誥命!
韓江臨心滿意足的望著她,眼底卻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蠢貨!什麼話都信!
常清在王府住了兩日,但卻沒幾人見過她。平日裡都是待在屋子裡,就連用膳也是荷葉端過去給她。
可等到第三日常凌也沒來,常清不禁有些急了。
生怕是出事了!
「我已經派人前去小院查看了,常凌還不曾回來。你即便現在回去住,他也不曾回去,倒不如在王府多住兩日,我再派人去找。」
可常清卻抱著自己的包袱不肯撒手。
「我想回去等著他。」
杜常月好說歹說她還是這句話。
就是想回去等著常凌!
「可你回去萬一再遇上那些人,怎麼辦?」杜常月見她還是死死地抱著手裡的包袱,就知道她還是想回去,「不如這樣,你在王府再住三日,三日後我送你回去!」
聞言常清才猶猶豫豫道:「你說好的三日,不能再多了。還有,你要幫我找我兄長。」
杜常月一口答應下來。
隨即便吩咐人前去找常凌。
「小姐也真是的,幫著她也就罷了,現在還要幫她找兄長,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是欠了她的呢。」荷葉小聲抱怨。
杜常月故意冷了臉,「又胡言亂語!」
荷葉再不敢多說,只得老老實實安排人前去找常凌。
「世子妃。」
荷葉前腳剛走,後腳馮喬娘就趕來了。
衝著杜常月福了福身子,臉上雖掛著笑,但卻又像是嘲諷。
「二夫人讓奴婢來找世子妃,說是臨福樓的帳簿有幾處看不懂的,不知世子妃何時能指點一二。」
早些時日杜常月就答應了韓江臨。
願意幫他教杜若星看帳簿,甚至是教她如何經營臨福樓。
昨日韓江臨又來說此事,杜常月當場就答應下來。
今日來問帳簿一事,她自是不能推辭。
「你回去告訴她,讓她這會兒來就好。」
言畢轉身就要回屋。
然而身後的馮喬娘卻道:「二夫人的意思是讓世子妃去她的院子裡。」
杜常月腳下一頓,氣笑了。
想要請教她,卻又要她低聲下氣的主動去教。
倒像是她欠了杜若星的!
「回去告訴她,她要是想學,就讓她來找我,我不會前去找她的。」
沒有上趕著教的!
馮喬娘也只好先退下回去復命。
杜常月見她走遠了,才不由得感嘆:「到如今也沒一點長進。」
好歹兩個人也都是重生的,可杜若星到如今都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可惜了老天賜給她的一次重生機會!
「世子妃。」
隔壁屋子突然傳來常清的聲音。
杜常月也顧不得為杜若星一事煩憂,匆匆趕去常清的屋子。
「怎麼了?可是要去出恭?」
「不是。我只是想問方才來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常清突然問及這話,杜常月倒是愣了幾息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馮喬娘?她如今是府中丫鬟,這兩日才剛來府里。」
見常清臉色不對,杜常月柔聲問:「怎麼了?你認識她?」
「不認識,我只是覺得……」
常清眉頭微微蹙起,心下暗暗盤算著,「只是覺得此人走路似乎和尋常女子不同,她的腳步聲有些怪異。像是個習武之人,但其中一隻腳應當是受過傷。」
清脆的聲音在屋內盤旋。
杜常月頭一次覺得她似乎是小瞧了常清。
「你連這個也能聽出來?」
這未免也太神了!
常清嗯了聲,「能聽出來,也能聽出來世子妃的右腳受過傷,如今即便是好了,但大多人受傷後,那隻腳就會與另一隻腳走路用力大小不同。」
「即便世子妃不曾察覺,但你兩隻腳自己便會特外留意,是本能就會如此,無需刻意在意此事。」
杜常月低頭看向自己的兩隻腳。
她還真沒注意過。
但聽常清如此說卻又覺得十分有道理。
「你能肯定馮喬娘是個習武之人?」
「能,此人走路與你等不同。」常清說的格外篤定,「世子妃儘管信我就是,我不會聽錯的。」
自幼失明,耳力便出奇的好。
一些細微的差別,其他人聽不出來,她卻能聽的清楚明白。
杜常月只是猶豫一剎還是信了她的話。
等韓朔晚上回來,她便將常清的話一字不落的都告訴了韓朔。
「習武之人?但她看起來並不像。」
連韓朔也不覺得馮喬娘像是習武之人。
至少看起來與杜常月相差無幾,仿佛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但常清應當不會聽錯,要不……世子找機會試試她?」
儘管習武之人也能做丫鬟,可此人既然有功夫在身上,又何必來做丫鬟?
說不準是另有圖謀!
她只怕會禍及整個鎮北王府。
韓朔似是也意識到事情不簡單,眉目間陡然嚴肅:「此事我來想法子逼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