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和韓朔相識已久,杜常月清楚的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
定然是另有原因。
可韓朔卻低垂下眼帘,一言不發。
直到杜常月將幫他塗好了藥,他才蚊吟似的道:「是起了爭執。」
杜常月見他似是仍舊一臉失落,索性也就不再多言。
起身將那些藥都放好。
但韓朔卻一直盯著她看,「我與那些人也算是自幼相識,後來又時常一同飲酒,為何如今再和那些人見面,卻實在是無話可說?」
甚至不僅僅是無話可說。
他已然清楚察覺到,他不願與那些人再有往來。
更是覺得那些人言行十分令人作嘔!
可細想那些人以前就是如此,怎麼如今他聽那些人說話卻生出別樣感覺?
難道是他的問題?
「這自然正常。世子如今與以前不同了,行事也愈發的穩重,與那些人無話可說倒也正常。況且那些人應當是遊手好閒,平日裡就從府里拿銀子用吧?」
韓朔細想一番後點點頭:「確實如此。」
「那些人不曾有所改變,世子如今卻和以前大不一樣,自然與那些人無話可說了。」
杜常月幾句話就說的韓朔心中鬆了一口氣。
至少並非是他忘恩負義!
「倘若世子不願與那些人有過多往來,往後不再見面就是了。」
杜常月說著便朝門口走去。
探頭望向廳堂,生怕李氏和鎮北王又起爭執。
但好在二人一起離開後,倒是不曾再傳來怒吼聲。
應當是不曾再起爭執了。
「以前是我與那些人也都是一個德行的,到如今才覺得錯了。」
身後再度響起韓朔的嗓音。
杜常月折返回去,坐在他對面。
「世子知錯就改,一切都還來得及。」
韓朔不由的鬆口氣,抬眼望向對面的杜常月時,眼底欣慰。
幸好那些人說些混帳話時,他和那些人動手了。
否則真若是回來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杜常月了。
這麼好的女子,那些人卻只知道在背後詆毀。
當真是令人作嘔。
或許他以後也無需再和那些人有任何往來了。
廳堂內。
李氏將韓朔動手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鎮北王聽後至此時才恍然明白是他誤會了韓朔。
可看著李氏一臉怒火的模樣,他也覺得委屈,「此事也不能全怪我,若非是他這些年沒少惹事,我又怎會以為這件事是他挑起來的?」
至少前幾年韓朔和楚月在一起時,可少做這些混帳事。
和他人動手更是常見。
今日才剛知道韓朔與他人動手的事情,鎮北王便篤定又和以前一樣。
肯定是韓朔先動的手!
「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王爺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動手,當真是冤枉了他!」
李氏月說越覺得委屈,忍不住紅了眼。
手中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王爺平日裡不在府里倒也罷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回來,卻一次又一次的冤枉朔兒,我看王爺還是趁早離開吧。省的留在府中惹得上下都不痛快。」
聞言鎮北王笑道:「好,等過兩日我就走!」
正好如今腿上的傷也養好了,是時候離開了。
「不過今日這事,歸根結底還是那些人對阿朔被封為將軍一事不滿,你等以後在京城中需得多加小心,不可貿然行事。免得那些人暗中算計你等,尤其是阿朔。」
「他性子不穩,更是要有人時常叮囑他。」
「不能被那些人挑釁幾句就動手!」
李氏低垂著眼帘陷入沉思。
至少有一點鎮北王所言不錯。
這些人終究還是嫉妒,就是不滿韓朔被封為四品的鎮遠將軍。
否則也不會吃幾杯酒就說出這等話。
看來往後在京城中是要多加謹慎了……
但即便如此,韓朔在京城中與他人動手的事情也很快就傳開了。
一時間,京城百姓議論紛紛。
韓朔與杜常月卻只當沒聽見,照常坐著他們的事情。
一早就去學堂看一眼,又去看了那些抄書姑娘。
直到臨近午時,將要回王府的時候,杜常月才告訴韓朔有關馮喬娘的事情。
不僅僅說了幫她安排在客棧的事情。
就連那荷包的事情也都說了。
韓朔聽後頓時脫口而出:「不知可否將那荷包上的圖案畫下來?父王興許曾經看到過。」
杜常月想了想才點頭答應。
「可以,只不過未必能畫的好。」
隨著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內的二人將這兩日的事情仔細疏離一遍。
然而馬車外……
馮喬娘站在小窗前,看向樓下。
正好看見不遠處一輛熟悉的馬車駛過,眸光微微一轉,看向了客棧門前。
幾個小攤前,倒是有一個熟人——
世子妃的貼身丫鬟!
這丫鬟怎麼會在這,馮喬娘比誰都清楚。
無非就是要盯著她!
無妨,倒是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是要做何事情。
「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起,馮喬娘走上前去將門打開。
接過夥計手裡的飯菜,雖後又拿出些碎銀子遞到他面前。
「去幫我辦一件事。」
「客官有何時吩咐,儘管說。」
夥計雙手接下銀子,當即就揣進了荷包中
生怕這到手的銀子就沒了!
「我寫封信你去給鎮北王府的二公子送去,切記是二公子。他若是問你是何人讓你前去送信的,莫要說我是誰,也不可說我是男是女,只說是在何處就行。」
夥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從此處到鎮北王府,似乎也不太遠,但也不算近。
夥計心裡掂量了一下銀子的事。
隨即才笑道:「好,小的這就去給姑娘拿筆墨紙硯來。」
等夥計離開,馮喬娘又特意去看了樓下的幾人。
荷葉還在樓下。
盯得夠緊的!
等夥計取來筆墨紙硯,馮喬娘就特意寫了封信,隨後交給夥計。
不多時夥計便將信送到了鎮北王府的府上。
韓江臨看見信的時候,像是順口問了一句:「這信是何人讓你給我送來的?」
夥計按照馮喬娘所言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這些無可奉告,公子若是想見她,大可去客棧二樓的天字號房間。」
說話間韓江臨已經將信拿出來。
上面只有一句話:我可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