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月和韓朔對視一眼。
兩人心中明白,袁記賭坊的事情這幾日想必就能查出些眉目,韓朔自然不能在此時離開。
「不成,明日……兒子有事。」韓朔道。
李氏狐疑的看著他,「你能有何事?」
至少這幾日也沒看出來他有何事。
見二人神色不對勁,李氏更覺得奇怪。
「你二人到底有何事瞞著我?怎的這幾日總見你二人待在一起,瞧著像是出事的樣子。」
尤其是韓朔。
臉上就差寫上「出事」二字了。
她一時間還真猜不出到底是出了何事!
「母妃,此事尚且未曾查明,等查明之時,我二人定會告訴母妃。」杜常月出面打圓場。
李氏卻察覺到不對勁:「查明?」
眸光在二人臉上徘徊。
「何事?」
韓朔和杜常月對視一眼,兩人都默契的搖搖頭。
看樣子是不能說!
李氏見狀也不再逼迫二人,「我雖不知是何事,但若是真有事,我倒是能去與你父王說說,讓你忘記日再去。不過事情查明後,你二人定要將此事說出來。」
「否則你父王那邊不好交差!」
杜常月當然明白,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但還是不放心的囑咐:「母妃,我二人在查事這件事,除了父王,不能告訴旁人。就連秦婆婆也不能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雖信秦婆婆,但難保秦婆婆不會出去說。
一旦此事傳開,以竇姨娘的機智,定然是能猜到。
到時候這事就更難查了。
李氏見二人說的如此嚴肅,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好。」
與李氏分別後不久,張捕快就來了。
照舊是去了杜常月的屋子。
韓朔將李慎抄來的帳簿遞給他看。
張捕快將上面的幾筆帳都仔細看完,抬眼看向對面的韓朔。
「這、這何處來的?」
「從那位袁荷姑娘的帳簿上朝下來的。」
韓朔單手撐著額角,眸光看著他手裡的紙張。
透過光影,還能隱隱看見上面的字。
「事到如今,只要將那位袁荷姑娘抓了即可。動手時,派人盯著帳簿,不能偷,也不能被她毀了。」
張捕快當然也明白,該如此做。
但眼下要緊的是徐大人也摻和其中了!
甚至還收了不少銀子。
「可這等事如何報官?不可能去衙門報官了。」
杜常月和韓朔也曾想過此事。
唯一的法子便是先去狀告御史台狀告徐大人,但如此一來勢必會驚擾竇姨娘。
「將此事在整個京城鬧大,或許會好些。不過,如此一來,王府就徹底沒了退路。」如今連杜常月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韓朔低垂著眼帘,想了又想才道:「父王若是知道此事,應當有法子。」
「世子要此時告訴父王?」杜常月錯愕。
即便他也不願,但事到如今似乎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張捕快突然道:「對了!世子大可帶著那些剿匪的士兵前去袁記賭坊,就說賭坊中有山匪,帶人進去搜,如此正好能光明正大的拿到帳簿!」
「這麼一來自然能將帳簿交給衙門,到時候即便徐大人不願意審此案,也不得不這麼做。」
韓朔驟然眼前一亮。
確是個不錯的法子!
「就這麼定了,且先試試。明日本世子就帶人前去,到時候張捕快在府衙中等著即可。」
「是。」
隨即張捕快就離開了王府。
但明明想出了法子,杜常月卻笑不出來,尤其是看著韓朔一臉激動的模樣。
「此事只怕還是要先告訴父王一聲,畢竟世子要帶著他的兵前去搜袁記賭坊,那些兵沒那麼好糊弄。」
韓朔即便貴為世子,但在那些人眼中,他不過就是個孩子。
唯有鎮北王能壓制住那些人。
杜常月低垂下眼帘,「況且此事若是不與父王提前說,我只怕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承受不住。」
韓朔聽這話不禁陷入沉思。
本是想等證據確鑿的時候再告訴鎮北王。
但眼下需得直接行動,或許是該提早說一聲。
「此事就聽你的。」
旋即二人便一起去李氏的寢屋。
李氏才剛玉鎮北王說了韓朔過幾日再去剿匪。
站在屋外仍舊能聽出來二人的爭執聲。
鎮北王更是怒吼:「他在府中已經住了這些日子了,真若是有事,早就說出來了,又何必等到今日。依我看,他就是不想去。」
「你也不必為他找藉口,既是不願去,就在府中待著!」
「安生的做他的世子!」
嗓音傳出屋子,杜常月聽見那些話,抬眼先看了眼韓朔。
知道他難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王只是不知道你在做何事,若是將此事言明,父王定然明白你的苦衷。」她柔聲道。
韓朔抬手敲了敲門。
「叩叩!!」
屋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房門打開的瞬間,李氏見二人來了,忙將門大開。
「你二人怎麼突然來了?有事?」
杜常月嗯了聲:「是有些事,恐怕還要父王出手才行。」
聽這話鎮北王抬眼看向二人。
疑惑不解,但也好奇究竟會是何事。
李氏更是脫口而出:「何事?」
韓朔將待在身上的紙張拿出來,逐一打開遞給了鎮北王,「父王先看看這個。」
鎮北王抬手接下,李氏也跟著探頭看去。
在看到上面的帳目時,兩人頓時呆住。
尤其是鎮北王!
自己府中的姨娘竟然還收賭坊的銀子,這事顯然沒那麼簡單。
「這怎麼回事?」鎮北王震驚。
李氏也一臉茫然的看向二人,「你二人最近就是在查此事?」
杜常月點頭:「是啊,世子早就察覺到袁記賭坊沒那麼簡單,其背後之人甚至來過幾次王府,全都是去找竇姨娘的。世子也是因此才懷疑這件事的,後來又接二連三的事情都牽連到袁記賭坊,但衙門卻都不審理,世子更覺得不對勁了。」
「如今看來竇姨娘和衙門裡的徐大人,還有那位袁荷姑娘,這三人是袁記賭坊的幕後之人。」
「但此事關乎到王府,我二人不得不謹慎行事。」
她分明說的清楚明白,可鎮北王卻像是聽不懂似的。
良久,鎮北王才問:「這麼說,竇姨娘竟然也參與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