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侯府離開後,才剛上馬車,杜常月便低聲吩咐:「你找人查查方才那位馬夫,還有母親娘家。越仔細越好,萬不可出了差錯。」
畢竟是關乎到母親和整個侯府的。
自然不能出事。
荷葉點頭:「小姐放心,此事奴婢定會安排的萬無一失,早日查明。」
馬車行至一半,荷葉就下去了。杜常月則是坐著馬車回了王府,但才剛進了小院,就莫名察覺到身後似是有人在盯著她。
杜常月回頭看去。
卻又沒發現可疑人影。
奇怪,難道是她感覺錯了?
眸光斂回,提腳進了屋子。
直至此時躲在拐角處的珍兒才敢大口喘氣,但仍不死心,又探頭看向杜常月的院子。
但青天白日的,想來李慎也不會此時前來。
她又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但府中人多眼雜,秦婆婆從屋子裡出來,正巧看見珍兒從杜常月的院子附近離開。
杜若星的院子可不在這,她怎會在此?
秦婆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趕忙去找了李氏。
將看到珍兒一事言明,李氏聽後眼底泛起不悅,「常月那個妹妹,素來不是善茬。此次只怕是又想動手腳了。」
「你盯著些,真若有事,及時來報。」
秦婆婆應下,「是。」
等她退出去,鎮北王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府中如今當真是熱鬧,兩個兒媳,再加上你二人,簡直比官場還亂。」
若不是此次傷了腿,他也不可能知道府中這些事。
李氏卻不服氣道:「倒也不至於。常月素來是不爭不搶,即便是欺負,多數也是以理服人。至於竇姨娘,我二人倒也不曾有過爭執。往日裡隨有看不慣對方的時候,但也是少有。」
「也就是杜若星,她素來是個惹事的!」
但偏偏如今杜若星有孕在身,誰也動不得她。
只能想法子避免杜常月被她傷害。
「常月這樣的性子未免太軟了些,來日定是要被欺負的。當真不知她這般,以前在侯府是如何被欺負的。」
但好在如今成親了,她這個做婆母的,自是要護著她。
入夜。
杜常月正翻看帳簿,聽見外面的動靜,不由得抬頭看去。
敲門聲恰在此時響起。
「進來。」杜常月將帳簿合上,抬眼看去。
正是李慎來了!
才剛走近,他便低聲言道:「今日我親眼所見,那袁記賭坊的袁荷姑娘,將一箱子銀子,換成了銀票。那銀票折起來放進了一件孩子穿的衣裳裡面,交給了竇姨娘身邊的丫鬟。」
「可見這銀票是給誰的。」
最不願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杜常月就怕此事查到王府身上。
沒想到,竟還真查到王府這了!
「這等事,只怕還是要證據確鑿才行,否則單單是竇姨娘的性子,她是絕不可能承認的。那袁荷既是能被她看中,想來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杜常月雙眸緩緩眯起,想了又想。
「你得空前去調查那位袁荷姑娘的身世,還有她那個袁家,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想到他如今調查的事,杜常月又忙改口,「先以袁記賭坊的事情為主,別的日後再查也無妨。只是覺得興許能從那位袁姑娘查到些事情。」
李慎頓時明白她的意思,「此事就交給小的,定會辦的清楚明白。」
杜常月嗯了聲,又將提前備好的銀子拿出來。
「這幾日查事應當需得打點一番,拿著用。」
「這可使不得,世子爺已經給過小的銀子了。」李慎哪裡敢輕易收下,否則世子爺回來可饒不了他。
杜常月笑著將銀子往前推去。
「他給過你銀子,想來應當是不夠用的。這些,你拿著用。」
「倘若用完了,來找我就是。」
這些銀子她還是拿得出來的。
言盡於此,李慎只好笑著接下。
「多謝世子妃。」
等李慎離開,荷葉才匆匆趕回來。
不到午時就出去了,這會兒才回來。杜常月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看樣子是已經查出來了。」
否則也不會到這會才回來。
荷葉大口的喝著茶,杯子放下以後又大口喘氣。
片刻後,她才言道:「是查明了。那位馬夫名喚李壯歷,此人數年前娶一妻子,後來那婦人卻被婆母折磨的不成樣子,生下子嗣後,不足兩個月,那婦人就離世了。」
「李壯歷三年前又續弦,這可是個母老虎。每日就逼著李壯歷外出賺銀子,那個婆母也被她折磨的瘦弱不堪,聽聞如今就剩一口氣了。」
說到這荷葉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應當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杜常月隱隱猜到後面的事情,「如此說來,此人是前來找我母親拿銀子,我母親不給,他便心生恨意,對我母親下毒?」
荷葉點點頭,「下毒一事尚且還不曾查明,但他都承認了,應當是如此。」
能用半日就將李壯歷的事情查明,已是難得。
杜常月也不再奢求。
但仍舊是覺得這等事可笑。
到了李壯歷口中,全然是她母親的錯。
「對了!」荷葉突然開口,「小姐的這位舅舅,娶來的第一位夫人,與夫人乃是閨中密友。想來,夫人就是為此事,才更是恨極了他。」
「你是說那位舅母,和我母親是閨中密友?」杜常月詫異。
荷葉點頭:「正是。」
但這些事以前竟然從來都沒有聽母親提過,就連閨中密友,母親也沒提過。
杜常月驚訝之餘,心中暗暗生氣一股愧疚。
這些事她上一世到臨終也不知道。
沒想到這一世竟然知道了。
「此事接著查,儘早查明。倘若真是他下的毒,到時候我也決不饒他,只不過倒也無需報官就是了。」
家醜不可外揚,她也不想整個京城到底是傳的都是他們侯府的事情。
「叩!叩!」
敲門聲再度響起。
杜常月有氣無力道:「進來。」
房門外的人推門進來,見是一個眼生的家丁,她率先問:「何事?」
家丁怯懦道:「回世子妃,那位楚姑娘她不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些事竟都碰在一起了。
即便如今韓朔已經不在意楚月了,但楚月也不能出事。
「速速派人去找,務必將人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