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慎出來,陳直似漫不經心道:「世子爺特意要將你找來,看來是又有大事。到底何事啊,竟不能交給我去辦。」
李慎故作神秘的挑挑眉,「領賞的事,自然是不能交給你!」
「領賞?」陳直疑惑。
但轉瞬就想明白了,低笑幾聲。
「行啊,你如今幫世子爺查事,拿到的賞錢也比你的月錢多,看來再過些日子就能娶妻了。」
李慎搖頭,「娶妻還早,不過這幾日能出去快活快活倒是真的。」
言畢一拳捶在陳直的胸膛上。
「我也累了幾日了,難得出去快活,這幾日你就跟在世子爺身邊。等過兩日我玩痛快了,自會回來,到時候你再歇息。」
儘管韓朔身邊不止他二人,但平日裡這二人必有一人跟在韓朔身邊。
只是李慎時常外出查事,如此自然也就陳直跟著韓朔更多。
「等你玩痛快了,給我帶壺酒回來就成!」陳直玩笑似的道。
李慎一口答應下來,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但陳直卻不曾留意到,李慎轉身的剎那,臉色驟然一沉。
袁記賭坊的事情不能外傳,他不得不防。
尤其是要防著陳直!
此人與竇姨娘來往密切一事,儘管韓朔不曾察覺,他卻早就察覺了。
防著他,有備無患!
深夜,後院。
袁荷悄無聲息的潛入竇姨娘的小院,屋內只敢點燃一直燭火,蠟淚不住的往下流,燈芯被吹的晃動。
映襯的竇姨娘臉色更是可怖。
「當初為何要糾纏上那人?明知道那人有個女兒在王府做妾室,手下的人還不知死活的算計他,如今倒好了,此事若是被王府的人知道真相,到時候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原本袁記賭坊算計楚壯的時候,二人都不知情。
直到事情鬧大,袁記賭坊帶著楚壯來王府門前要債,二人才知道此事。
可卻為時已晚!
原想著韓朔將人帶走以後也就相安無事了。
沒想到那楚壯竟然又殺了個回馬槍,拿著刀不要命的在賭坊里鬧事。
到如今又鬧出兩條人命。
此時若想不引起韓朔的注意,只怕是難了。
「此事我也沒想到會鬧到這種地步,但眼下最要緊的,是不能讓世子爺查下去。否則到時候王爺若是知道了,可就全完了。」袁荷壓著嗓音,生怕被外面的人聽見。
竇姨娘雙手緊緊一握,看不出是在想什麼。
但袁荷也不敢出聲打擾。
片刻後,竇姨娘才低聲道:「韓朔平日裡都在府中,我倒是能派人盯著他。即便過兩日會跟著王爺的副將前去練兵,也無妨。」
「既是練兵,定是沒時間前去查此事。」
她稍稍抬眼,眉心間儘是不悅,「此事我來想法子,你不必管了。往後你只需守好賭坊即可,萬不能被人發現背後是你我。」
「是。」袁荷應道。
在竇姨娘這吃了顆定心丸,袁荷便不再打擾,又從後門悄悄離開了。
但卻沒想到李慎就在後院門口不遠處守著。
世子爺告訴他,袁記賭坊的背後像是一個姑娘,此人還曾來過王府。
名喚袁荷!
但上次前來是走的後門。
他本是想在今夜前來試試,沒想到竟還真碰上了。
腳下放輕,跟了上去。
直到眼睜睜看著她進了袁記賭坊,李慎才止步。
「難不成這袁記賭坊背後還真是個女子?」他小聲嘀咕。
但眼下更要命的是袁記賭坊極有可能與王府的人有關。
至於是和誰有關,他一時間到時說不出來。
不過世子爺剛賞賜了些銀元寶,李慎也難得深夜出來一趟,轉身就要朝著翠春樓去。
然而卻在距離數步遠時,看見一個熟悉身影——
韓江臨!
「二爺今兒晚上怎麼來這麼晚?叫人家等了好久!」
「這不是來了嘛!」韓江臨一把攬住那女子的肩,「想我了?」
女人一拳錘在他胸膛上,嬌嗔道:「二爺明知故問,人家不想你,為何還要在此等著?」
說話間已然跟著韓江臨的腳步往裡走。
李慎笑笑,看著拿在手裡的荷包,終究沒有跟上去。
今日還真是不巧,竟然遇到了韓江臨!
正欲轉身離開,李慎卻又突然停下。
怎麼聽起來這韓江臨像是常來呢?
「翠春樓……要是那母老虎知道了,定饒不了他!」
即便是在王府中,杜若星的跋扈也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真若是將此事告訴她,可想而知此事會鬧成什麼樣子!
王府,杜若星小院中。
她睡到半夜醒來,發現身邊沒了韓江臨的身影,還以為他是去御林軍了,啞著嗓音喊:「珍兒,水。」
正守在外面的珍兒趕忙端來水。
接連喝了幾口,杜若星順口問:「韓江臨呢?去哪兒了?」
「這、這奴婢也不知。」珍兒支支吾吾道。
本就睏乏的杜若星沒多想,又躺下接著睡。
可躺下後卻逐漸清醒。
「他是著常服出府的?」杜若星問。
珍兒點點頭,「是。」
那就不是去御林軍!
但這麼晚了,他能去哪呢?
杜若星正欲起身下床,珍兒卻趕忙道:「夫人有孕在身,還是別去找少爺了。眼下還是腹中子嗣要緊。」
有孕後本就多疑,此刻聽珍兒這麼說,杜若星更是篤定韓江臨有事。
「你都知道什麼事?」杜若星眉眼含戾。
珍兒低著頭,不敢開口。
杜若星氣的登時怒吼,「你若不說,明日我便將你賣去青樓!」
被她這麼一嚇唬,珍兒自是不敢再瞞著,只能如實交代:「奴婢今日出府幫夫人買水果,正好瞧見少爺去了翠春樓。不過少爺府中也沒了妾室,如今夫人又有孕了,少爺去青樓倒也是沒法子的事。」
杜若星雖是月份不大,但這兩日吃東西卻頻頻乾嘔。
本就身子不適,如今又聽到這話,更是氣的咬牙。
「本小姐為他身懷六甲,他卻去青樓,還說什麼沒法子?怎麼他倒是委屈起來了!」杜若星沒好氣道。
珍兒嚇得直接跪下,「是奴婢失言,夫人消消氣,莫要同奴婢置氣,對腹中子嗣不好。」
如今府中上下皆知,杜若星最在意的就是腹中子嗣。
只要搬出子嗣一事,她定不會再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