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對不起……」季清平無措的望著她,「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季清平,」林萱萱嗓音是濃濃的哽咽,她深吸一口氣,滿是淚水的眸子倔強的望著他,一字一句,「我要跟你離婚,立刻,馬上。」
這一刻,她平日裡看他的柔軟溫柔全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決絕,倔強,以及死寂。
季清平心底驀的變得慌亂無措起來。
難以言喻的心慌,心悸。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
「孩子的事是我的錯,萱萱,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都還年輕,以後還是會有孩子的……」季清平慌亂的說著,握住了林萱萱的手,可下一秒,林萱萱卻抽出手,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季清平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的孩子被你跟蘇雪芝害死了,我也差點被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死,你還想再跟我生孩子,你覺得可能麼?季清平,我現在看見你,就會想到我失去的孩子,看見你就會噁心的想吐!」林萱萱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她猩紅著雙眼,崩潰的喊著,聲嘶力竭。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當初不是見死不救的,我當初是想著你會游泳,而蘇雪芝不會游泳所以我才會先去救蘇雪芝,想轉頭再去救你的,可我沒想到……」季清平慌亂無措的解釋著,聲音沙啞極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既然你愛的是蘇雪芝,那你當初就去跟她在一起啊!」林萱萱崩潰到落淚,她哭的聲音顫抖,小臉蒼白到近乎透明,「當初我爸爸去世了,我變成了個孤兒,是季家收留了我,大院裡的人欺負我,只有你對我好,我那時候覺得你就是一道光,出現在了我的生命里……」
林萱萱說著哽咽落淚,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你幫我補習功課,你對我很溫柔,漸漸的,我喜歡上了你……我知道你喜歡蘇雪芝,我不敢跟蘇雪芝搶你,我一直將我的感情埋藏在心底,後來我撞見蘇雪芝跟一個男人約會,我告訴你,你卻覺得我在污衊蘇雪芝。」
「在我跟蘇雪芝之間,你永遠都只相信她。」
「如果不是那一晚上,你把我當成了蘇雪芝,你也不會跟我發生關係,我有這個自知之明。」
「當初我沒有要求你對我負責,就算你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也不會怎樣的,可你偏偏娶了我,卻冷落我,冷暴力我。」
「在這個家,我就像是個老媽子似的伺候你媽,給她洗腳捏肩給她做飯做菜,就連她的尿壺都是我倒的,一年到頭我也不捨得給自己買幾件新衣服,我被你媽又打又罵,這些年你卻從來都沒有維護過我一句……」林萱萱崩潰落淚,這一刻她將自己壓抑了這麼長時間的委屈全部傾瀉出來。
「在蘇雪芝跟我之間,你永遠都選擇相信蘇雪芝,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
「甚至,蘇雪芝將我推下海,你卻選擇去救蘇雪芝,全然不顧我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
「對不起……萱萱,別說了……」季清平心口像是被最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刺穿似的,硬生生的疼著,疼得他就連喘息都困難了。
「為什麼不說?」林萱萱的淚洶湧而出,怒視著季清平,哽咽著,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眸含著淚滿是恨意的望著季清平,「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娶了我讓我受這麼多的苦?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麼要這樣作賤我,哪怕是我沒有嫁給你,我一個大學生,努力找個好工作,我也不至於淪落成現在這樣……」
季清平愧疚又無措的望著林萱萱,「是我的錯……」
他當初只是想著對林萱萱負責,但卻沒想到嫁給自己讓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究竟娶了她是對她好,還是在害她……
「現在想來,是你們母子倆對不起我。」林萱萱哭著,她只覺得好笑,「當初明明是我爸爸好心救了你爸,是你們家虧欠我,我卻因為被你們家收養了竟然覺得自己寄人籬下要好好的感謝你們……這些年在你們家我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想想,是你爸害死了我爸爸!如果不是你爸爸,我也不會失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林萱萱哽咽著落淚,「我爸爸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還愛我的人……」
「可我卻沒了爸爸……」
如果爸爸還活著,知道自己在季家受了這麼多委屈,他當初一定不會選擇去救季清平的爸爸。
看到這雙滿含恨意的眼眸,季清平一顆心跌入了谷底。
直到這一刻,他意識到林萱萱已經不愛他了。
他弄丟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女孩。
「對不起……是我,是我媽,是我們季家對不起你……」季清平深吸一口氣,哽咽著。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知的話,你就去打申請報告,跟我離婚。」林萱萱深吸一口氣,她濕漉漉的眼眸內一片決絕,「別逼我恨你一輩子。」
這句話就像是最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戳著季清平的心。
季清平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喉結滾了滾,無比艱澀的開口,「離婚了,你你會過的比現在好麼?不離婚,我養著你,我好好彌補你,我的一切都會給你……」
林萱萱只覺得好笑,「你覺得我是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廢物是麼?我有手有腳,離開了你,我也會活的好好的,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施捨。」
「……好,那就離婚吧。」季清平深吸一口氣,說。
既然離婚是她想要的,那他選擇成全她。
她失去孩子情緒不穩定,離婚後,她心裡也能好受一些。
他給她足夠多的時間療傷,等她心情好些了,他再提復婚的事。
……
京市。
沈梨跟張承平的親子鑑定報告出來了。
張承平拿著親子鑑定報告的紙,一字一句的看著,看到末尾處,他激動到狂喜,「小梨,我就知道……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