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要到重陽節了,往年這一日,蘇母總會帶著她還有蘇清荷一同去京郊的靈山寺去登高,掛茱萸,順便上香。
前幾日,蘇母也讓人來傳了話,說今年還是去靈山寺。
蘇清綰本不想去,但是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一早,蘇府的馬車便過來了。
看到她,蘇母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心疼。
「瘦了。」
蘇母拍著她的手說道。
蘇清綰心裡一軟,之前對蘇母的一些芥蒂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二妹妹呢?」
蘇清綰問道:
「現在可是去接她?」
蘇母搖了搖頭:
「她讓人傳來了消息,說是自己過去。」
蘇清綰聞言點頭不再多問。
蘇母拉著她的手一臉的擔憂:
「你如今和姑爺可還好?」
「挺好的。」
蘇清綰的話音剛落,蘇母眼裡便露出一抹傷感:
「怎的?現在我們母女倆說話也要這般見外了?母親都不能從你口中聽到一句實話了?」
蘇清綰知道蘇母誤會了:
「娘,真的挺好的,我同他並不曾同外面說的那般。」
兩人現在最多是互相不搭理,府中上下可沒有人敢給她氣受。
「真的?」
蘇母還是有些不相信:
「我聽說御史都在參他寵妾滅妻了。」
聽到這話,蘇清綰挑了挑眉。
晏明絕又不是什麼大官,還是鷹寮的人,照理來說,一般御史不會去找這等麻煩。
估計是有人給晏明絕使袢子。
不過,這種事情對晏明絕來說無關痛癢,想必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她簡單的說了幾句,蘇母這才放心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人好像要故意對付我們家似的。」
「聽清荷說,之前舒朗也差點出事。」
蘇母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話不應當在長女面前說。
她下意識的看向蘇清綰,只見她的眼裡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看在蘇母的眼裡,這是長女還未對周舒朗忘情的意思。
她蹙了蹙眉,委婉的勸道:
「算了,這都是別人家的事情。」
「如今,你還是要和明絕好好的。」
「我瞧著上次他來接你,不像是對你全然不在意的樣子。」
「夫妻兩個床頭打架床尾和,你也不要總端著,適當服軟才知情識趣。」
「趁著如今新婚,早早的生個孩子傍身才是正事。」
這些話是老生常談了,以前蘇清綰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不知為何,她現在聽著卻只覺得煩悶不已。
她打斷了蘇母的話:
「母親,我知曉的。」
見她不想再聽,蘇母只能說道:
「我知曉你是個有主意的。」
「你那鋪子也開的好。」
「可是,清綰,你終究是個女子,外面的事情還是應當男人來。」
「自古以來,女子都是掌後宅的。」
這話蘇清綰也知道,但是今日聽著卻覺得極其的刺耳,她忽然說了一句:
「離了男人,女子便不能活嗎?」
蘇母心下一跳:
「你在說些什麼?」
蘇清綰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
蘇母卻不放心,神色嚴厲的開口道:
「你可不要胡思亂想。」
「自古以來,被休棄的女子哪個有好下場?」
「若是你有個親兄弟能讓你依靠便也罷了,但是你也知曉家中的情況。」
蘇清綰聞言閉了閉眼睛。
當日,她被人算計和晏明絕發生了不恥之事,父親和祖母便將她視為污點,迫不及待的將她嫁人。
別說是被休棄,哪怕是和離,蘇家的大門她怕是都進不去。
父親和祖母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她已經看透了。
若是沒有晏明絕,整個天下怕是都沒有一個她的容身之所。
身為女子,便要忍受這些不公麼?
蘇清綰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母見她這樣,還要說什麼,外面卻傳來了蘇清荷的聲音:
「母親,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