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買了、金飾也買了,許小芽低著頭一屁股坐在牛車上,打定主意再也不下牛車了,更加不會再由著於書楷為她亂花銀錢。Google搜索
她算是發現了,她根本就拗不過於書楷,也攔不住於書楷。可她才剛嫁進於家,什麼活都沒幹就花了於書楷這麼多銀錢,許小芽良心不安、心下有愧……
將許小芽的表現看在眼裡,於書楷揚起嘴角,心情意外的好。這樣一心只想著為他省銀錢的媳婦娶進門,是他的福氣才對。
也沒想繼續為難許小芽,於書楷直接駕了牛車回上米村。
下米村,因著於大娘四人的極強戰鬥力,婆媳四人順利的拿回了五兩銀子。餘下的五兩銀子,許家人承諾會在今日內去找許如心要回來,再親自送去於家。
想著王家就住在於家隔壁,許家人有沒有去王家找許如心,於大娘四人隨時都能監視,還真就不怕許家繼續賴帳。
至於許家當初獅子大開口索要的那些彩禮,於大娘皺皺眉頭,到底還是沒有撕破臉皮將許家的臉面踩到泥土裡去。
再怎麼說,許小芽而今是於家的兒媳婦,有些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於大娘必須得兼顧。而且許家本就窮,這門親事擺明了是占他們於家的便宜,現如今許家已經答應把十兩銀子還回來,繼續再鬧下去,反倒會變成他們於家得理不饒人……
於是乎,在確定十兩銀子的彩禮錢肯定能還回來之後,於大娘沒有耽擱,帶著於大嫂三妯娌聲勢浩大的回了上米村。
於大娘四人找去許家的舉動沒有瞞著任何人,又是抬著許小芽的嫁妝箱子。這一來一返,自然被上米村和下米村不少的鄉親看到了。
被問起來,於大娘四人非但沒有遮遮掩掩,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幫忙許家人宣揚,直把許小芽就只有一床舊被子和兩件破衣裳的嫁妝的事情嚷嚷的人盡皆知,甚至還特意將許小芽的嫁妝箱子打開給眾人親眼瞧瞧。
至於為何於家的兒媳婦突然從許如心變成了許小芽,於大娘四人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反反覆覆就只有一句話:「人心不古啊……」
說起來許家兩位姑娘同一日出嫁的事情在上米村和下米村都算得上是新鮮事。又因著許如心和許小芽從小到大極為鮮明的對比,以及於家和王家差別極大的彩禮,都成為了兩個村的鄉親們嘴裡津津樂道的熱鬧。
哪曾想到,昨日大家還聚在一塊大力誇讚許如心嫁的好、嫁的排場,今日就被告知原來嫁進於家的新娘子竟然是許小芽?
再有悄悄扒在許家圍牆上偷聽許久的下米村村民樂此不疲的到處幫忙解釋,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半日的功夫,所有人都知曉了許家騙親、許如心幫著王家騙於家彩禮銀子的壯舉了。
緊隨而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爭論和喋喋不休了:
「天啊,真的是看不出來,如心居然是這種人?長得挺好看一姑娘,原來心思這般歹毒啊!」
「以許家的條件,昨日的酒席能擺的那麼排場,本來就是占了於家的光。沒成想他們許家如此不做人,私下裡悄悄換了於家相中的兒媳婦?」
「如心那姑娘瞧著不像是這種人啊!而且嫁人這種事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肯定是許老頭兩口子做的主,如心只怕根本就不知情。」
「我估摸著,如心就是被逼的呢!於家雖說確實家境好點,可於書楷成日裡遊手好閒的,哪裡比得上王錦言有出息?許家要挑好女婿,肯定先選王錦言啊!偏偏許家又想要於家的彩禮錢,可不就把於家給騙了,連帶如心這個親閨女也被坑害了?」
「我也覺得如心肯定是被她爹娘給逼的。如心多善良一姑娘?平日裡說話都嬌嬌柔柔的,她能幹出這種喪良心的事情?肯定不至於。」
「到底是咱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姑娘,如心是什麼善良的心性兒,上米村的人不知道,咱們下米村的鄉親們還能不了解?咱們可不能到處說如心的壞話,壞了如心的名聲。到時候如心在王家的日子不好過,你們誰擔得起責任?而且咱們下米村還有其他姑娘呢,可不能都被連累了。」
「不管許如心到底知不知情,反正許家這事兒做的不厚道,王家得把彩禮錢還給許家。換了我是許家人,又被換了新娘子、又被騙了彩禮銀子,可不得把許家和王家都翻個底朝天?」
「於家人已經很厚道了,只來了於大娘和三個兒媳婦,家裡的男人一個都沒出面。連於書楷都沒找上許家興師問罪,估計也是只能認命了。哎,這門親事可真是害人不淺,於書楷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
從眾人討論的焦點不難看出,許如心的名聲是真的極好,在鄉親們心裡的觀感也是實打實的上佳。相比之下,許小芽就真的很沒有存在感了,從頭到尾都根本沒有被人提及。
至於大家對於書楷的感觀,除了同情就是可憐,還有些人直接隱隱帶著看笑話的心理,直把於書楷貶的一文不值。
「四弟和四弟妹可算回來了!」五兩銀子要回來,於大嫂的心情別提多好了,一聽到門外傳來牛車的聲音,立馬跑了出來。
「嗯。」於書楷點點頭,將牛車停穩。
「大嫂。」許小芽立刻抬起頭,應了聲。
「喲喲喲,四弟妹這是買了不少東西回來啊?都買了些啥好東西,打開給咱們也開開眼唄!」所以說,於大嫂這人是真的不怎麼討喜,前一刻還瞧著挺親切的,轉瞬間又變成了討人嫌。
伴隨著於大嫂的大喊,於二嫂和於三嫂都躥了出來。可不能所有的好處都被大嫂一個人占了去,大嫂這人最是臉皮厚,每次都直接上手搶,遲了可就是他們二房和三房吃大虧。
與此同時,隔壁王家的大門被打開,許如心也探出了腦袋。
「二妹下次去鎮上記得叫上姐姐,姐姐也有些東西要買呢!」比起於家三妯娌又是眼紅又是嫉妒的眼神和臉色,許如心的反應就堪稱落落大方的表率,很是友善了。
許小芽卻是沒有理睬許如心,自顧自將牛車上的東西往下搬。
「我們來,我們幫忙。」想著有好處占,於大嫂很是積極就要上手。
於二嫂和於三嫂也是不甘落後,連忙上前伸出手來。
「都嚷嚷什麼呢?鬧哄哄的,吵不吵?」就在這個時候,於大娘走了出來。
再然後,於家三妯娌便不敢亂出聲了,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只敢拿眼睛看,卻不敢試圖上手搶。
於書楷和許小芽買的東西本來也不算多。三套成衣裝在一個大包袱里,金飾盒子又全部被許小芽小心翼翼的藏在成衣的夾層中間,以致於許小芽雙手一抱懷裡的包袱,牛車上就只剩下兩匹有瑕疵的布和一匹淺灰色粗布了。
「娘子,回屋了。」沒有理睬於大嫂幾人,於書楷逕自走過來,抱起三匹布進了院子,直接送去他和許小芽的屋子。
許小芽立刻乖乖跟上,腳步飛快,生怕慢了半步於大嫂三人真要搶著打開她懷裡的包袱。
哪怕她再傻也很清楚她懷裡的三套成衣和金飾是如何的惹人眼,許小芽都想好了一回屋子便找個地方全給藏起來的!
「娘,四弟妹這是要吃獨食啊……」極為小小聲的,於大嫂抱怨道。
於大娘頓時就黑了臉,不高興的瞪向於大嫂,正待開口,卻被許如心搶了先。
「於家大嫂,真是對不住啊!我妹妹心眼實,不太會為人處事,但她沒有壞心眼,也絕對不是不將你這位大嫂放在眼裡,更加不是想要成心下你的面子……」許如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輕輕嘆了一聲,才又接著說道,「我妹妹她很單純的,你們多接觸接觸就知道了,她……」
「我說咱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算哪根蔥、哪顆蒜?老王家的兒媳婦手都伸到我們於家的院子裡來了?」許如心不開口,於大嫂還顧不上理睬她。
本來在從下米村回來的路上,於大娘已經交代她們三妯娌,先等許家人將許如心手裡的五兩銀子要回來,她們再好生跟許如心算其他的帳。哪想到許如心非要自己撞上來,就怪不得於大嫂開口罵了。
「於大嫂你誤會了,我,我不是……」許如心本以為她是站在於大嫂這邊,肯定能博得於大嫂的好感,卻萬萬沒想到會招來於大嫂的不滿。愣了愣,許如心連忙出聲解釋。
「我誤會什麼誤會?你是誰家的兒媳婦,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吃了王家的飯、睡了王家的床,就別來管我們於家的事兒。再怎麼說王錦言也是讀書人,要點臉皮吧你!」當著於大娘的面,於大嫂噼里啪啦就是一頓罵。她可是分的很清楚,許小芽再怎麼說也是自家四弟妹,還輪不到許如心這個外人在她面前當眼藥。
更何況,比起許小芽,於大嫂肯定更討厭騙了他們於家彩禮錢的許如心。
於大嫂說話實在不客氣,也很是難聽,許如心鮮少被人當面指著鼻子罵,一時間面色泛白,偏偏顧及自己的柔弱形象又不好罵回去,委實憋屈又慪火。
「錦言媳婦,你進來。」王大娘人未露面,軟綿綿的聲音卻從王家院子裡傳了出來,並不犀利,卻聽得許如心後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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