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眼瞅著王錦言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煞是好看,於書楷不客氣的笑出聲來。記住本站域名
真是太好笑了!虧王錦言還一直自詡最是守規矩,今日可算讓他看了一回大笑話, 足夠他當面嘲笑王錦言好幾年了。
「於書楷你笑什麼笑?」王錦言本就很覺難堪, 再被於書楷這麼一笑, 頓時更加火冒三丈, 氣呼呼的吼了過去。
平日裡王錦言是不屑跟於書楷說話的。雖然兩人也算得上是從小一塊長大,可王錦言最是看不慣於書楷的吊兒郎當,時常感嘆於書楷此人一無是處, 著實不配與他為伍。
但是今日種種刺/激交織在一塊,直將王錦言逼得無路可退, 忍不住就四下撒起氣來。
「這話就更好笑了。你王錦言管天管地, 居然還管我笑與不笑?我高興我家娘子關心我, 還特意給我送來熱氣騰騰的好飯好菜不行嗎?」於書楷又哪裡是好欺負的, 更加不是忍氣吞聲的主。王錦言敢沖他撒氣,就應該有承受於書楷反擊得心理準備。
而且於書楷不單單是嘴上反擊,還用上了實際行動來諷刺王錦言的虛偽和自大。
只見下一刻,於書楷笑嘻嘻的夾了一筷子肉放進身邊許小芽的碗裡, 一臉的關懷和感激:「真是辛苦娘子走這麼遠的路給為夫送飯了。來,娘子多吃點,可千萬別餓壞了。」
眼睜睜看著於書楷故意當面諷刺他,王錦言渾身緊繃, 抓著許如心胳膊的手無意識就加大了力道。
許如心本來就很委屈, 又看到於書楷對許小芽的諸多溫柔體貼,她亦是小性子上來,不管不顧掙扎了起來:「王錦言,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早先許如心還沒嫁給王錦言的時候, 王錦言最怕的就是許如心直呼他的大名。彼時他只覺得喊了他大名的許如心距離他特別的遙遠,就好像是拿刀子在剜他的心,實在令他受不了。
然而今時今日,王錦言只覺得許如心這是半點情面也沒為他留,甚至當著外人的面故意想讓他下不了台階。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忍無可忍,王錦言回過頭,沖許如心吼道。
「你吼我?你居然吼我?」許如心是真的不知道王錦言到底在發什麼脾氣,滿臉受傷的控訴道,「我好心好意給你送來飯菜,你就算不感激我,也不應該沖我惡言相向呀……」
「感激?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私塾!私塾是讓學子們專心讀書識字的聖地,豈能由得你這般胡鬧?你剛剛沒看見私塾里夫子和其他同窗們的眼神?你連這點最起碼的常識都不懂嗎?」許如心在王錦言的心裡一直都十分大方得體,而且極為善解人意。但是今天的許如心,反而讓王錦言看不懂了。
許如心當然知道這裡是私塾,輕易她也不會找過來。可她是一片好心啊!
而且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過來,許小芽不也來了?怎麼沒見於書楷沖許小芽吼?
所以說,問題根本不是私塾,也不是她送來了飯菜。問題根本是王錦言還在生她的氣,而且並沒有打算原諒她!
意識到這一點,許如心深吸一口氣,不再執意跟王錦言槓上,而是委屈巴巴的低頭認錯:「夫君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於書楷一邊大口吃飯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這邊的動靜,聽到許如心突然認錯,他倍感失望的「嘖嘖」了兩聲,顯然是覺得眼前的發展並不如前面的精彩。
打起來啊!不打起來還有什麼看頭?這許如心未免也太不硬氣了。早先他選定許如心當媳婦的時候,還以為許如心頗有手段呢,沒成想是他高估了許如心……
扭過頭看了看正專心吃飯的許小芽,於書楷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的親事被換掉了,老天爺白送給他這麼好一個娘子。真要是錯過了許小芽,他才要哭呢!
王錦言自然是心頭怒氣難消,可他更加不願意讓別人、尤其是於書楷看他的笑話。
故而聽到許如心認錯之後,王錦言抿緊嘴唇,繃著臉拽著許如心大步離開。
這一次,許如心沒再掙扎、也沒有反抗,老老實實的跟著王錦言走人了。她也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好生安撫住王錦言。否則,最終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目送王錦言和許如心走遠,於書楷一臉無趣的聳聳肩,也沒執意去盯著那兩人的後續,而是問起了許小芽今天上午在於家都幹了什麼活兒。
可別真被欺負了啊!他這可是才剛離開家頭一天,誰要是敢使喚他媳婦幹活,他保證一點情面也不會留!
「我什麼都沒幹。吃完飯娘就讓我回屋裡繼續做衣裳。等我做完衣裳再出來的時候,家裡的活已經被娘和三位嫂嫂都幹完了。我實在找不到事來做,就編了幾個筐。」不好意思的看向於書楷,許小芽著實有些懺愧。
「我家娘子居然還會編筐?沒傷著你的手吧?」挑眉看著許小芽,於書楷臉上先是滿滿的詫異和意外,隨即又仔細檢查起許小芽的手來。
於書楷自己在家裡是沒幹多少農活的。不過對於編筐,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家三位哥哥都沒能學會,而且還為此傷了手。
乃至於一聽許小芽說在家裡編筐,於書楷頓時就著急了。
「我沒事的。」許小芽有些害羞的想要收回手,卻被於書楷強/行握住。頓了頓,許小芽小小聲的跟於書楷解釋起了她學會編筐的由來。
當年許小芽年紀還小,卻已經每日被使喚著上山去撿柴。彼時的許小芽長得又瘦又弱,力氣實在太小,每次撿回去的柴都不夠多,天天都會挨罵、然後被罰不准吃飯。
如此一來,許小芽越發的瘦弱,也越發被餓的沒有力氣撿柴。最起初還能保准一天好幾個來回上下山,一次撿的不夠多,就多撿幾次。可是後來的許小芽光是上山就沒有力氣,時常被餓的走不動路,只能隨便在山上找些野果充飢,這才免於被活活餓死。
然後有一天,許小芽又一次被餓的暈倒在山上的時候,她遇到了教她編筐的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是位樵夫,編的一手好筐。原本見許小芽只是一個女娃娃,就隨便教著玩。沒想到許小芽瞧著不聰明,學東西卻是非常的快,愣是將周老爺子一手好絕活都給學會了。
「師傅還教了我怎樣下河摸魚、上山採藥,這樣我每次去撿柴就能自己偷偷找點東西吃,不會被餓死了。」遙想當年能夠平安走出絕境,許小芽笑得很燦爛,眼中不帶絲毫的陰霾。
「傻丫頭!」於書楷聽的都快要心疼死了,偏偏許小芽還是個心大的,他實在不忍心斥責許小芽,就只能輕輕點了點許小芽的鼻子,將諸多情緒盡數按捺在了心底最深處。
等著吧!他於書楷這輩子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許家人最好祈禱不要犯到他的手裡,否則他一定要讓許家人後悔曾經對許小芽所有的傷害!
也是因此,連帶許如心和王錦言,於書楷一併遷怒了。之前還只是看笑話的心態,這之後麼,哼!
吃過飯,許小芽不便在私塾外久待,便收拾碗筷起身離開。
於書楷本來是想要送許小芽回去的,卻被許小芽拒絕了。
「我是來給你送飯的,不是來給你添麻煩的。」頗為堅持的指了指私塾,許小芽執意要於書楷立刻進去讀書識字,堅決不肯耽誤於書楷的功課。
「不會太長時間……好好好,都聽你的!我這就進去。」難得見許小芽沖他板起臉,於書楷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了。
「那你現在就進去,我站在這裡看著你。」許小芽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跟人/硬/氣。因著是面對於書楷,她莫名就生出了那麼些許的底氣。
「你看著我進去啊?我還想看著你走遠……得得得,娘子你別瞪眼,我害怕……」帶著極為誇張的搞笑語氣,於書楷一溜煙小跑進了私塾。
再然後,於書楷並未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小心翼翼的從私塾里探出腦袋,討好的衝著許小芽揮揮手,喊道:「娘子,你快回去,路上小心著點路……」
怎麼也沒想到於書楷會忽然朝她喊話,許小芽瞬間紅了臉,轉身就跑,生怕慢了片刻於書楷又追出來。
「娘子、娘子,你慢著點,別摔了!」於書楷直接蹦了起來,扯開嗓門叮囑道。
許小芽的腳步就更快了,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不遠處。
確定再也見不到許小芽的身影,於書楷面帶失望的轉過身。隨即,就迎上了一眾同窗目瞪口呆的無語表情。
處變不驚的站在私塾門口,於書楷抖了抖衣襟,一臉得意洋洋的炫耀道:「羨慕吧!我有娘子送午飯,你們沒有!」
「切!」一眾同窗早就習慣於書楷的玩世不恭,對他此般言行倒是沒有太過反感,只是不客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於書楷!」夫子正因著王錦言氣得不輕,再來一個火上澆油的於書楷,他頓時拿起戒尺用力敲了敲書案,「回你的位置站好,背書!」
於書楷聳了聳肩,一邊回自己的位置一邊沖交好的幾位同窗擠眉弄眼,傳遞眼神。
順利接收到求助信號的幾位同窗同時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舉高手中的課本遮住自己的臉,隨時備戰。
許小芽一路跑出好遠才停下來,正要鬆口氣歇會兒,就被許如心叫住了。
「妹妹。」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溫柔語氣,毫無疑問,許如心的危機已經順利度過。
許小芽並不想理睬許如心,剛準備像之前去私塾送飯的路上那般直接走人,遠遠避開許如心,卻被早有準備的許如心抓住了衣袖。
「小芽妹妹,你是不是還在生姐姐的氣呀?」許如心的口吻很是無辜,帶著滿滿的委屈,「妹妹你別生姐姐的氣啦!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姐姐真的是為了你好這才……」
「哎,也罷,即便姐姐如實說出苦衷,只怕妹妹你也定然不會相信……」故意把話說一半藏一半,許如心這齣苦情戲碼演的很是逼真。
許小芽卻是不吃這一套。這個世上她最不會相信的人有四位,首當其衝就是眼前的許如心。哪怕許如心說的再是可憐,許小芽也一個字都不相信。
「放手,我要回家了。」根本不想浪費時間陪許如心在這兒虛情假意的說些不必要的假話,許小芽耿直的回道。
「妹妹你還真是……也罷,既然妹妹你非要翻臉不認人,姐姐姑且不跟你生氣,也不記恨你的忘恩負義。只希望於家人在知道你這般真面目後,千萬別對你失望才好。」真要比力氣,許如心肯定不是許小芽的對手。
是以在意識到許小芽開始使勁掙脫她,許如心立馬就識相的放了手。
不過與此同時,許如心話裡有話的警告也沒有落下,而且是語氣尤為胸有成竹的威脅。
許小芽神色一僵,不再執意離開,而是回過頭,警惕的看向許如心:「你想幹什麼?」
「我還以為,妹妹你真的什麼也不怕了呢!」終於抓住許小芽的軟肋,許如心笑得很是恣意,「妹妹你別急呀,我能幹什麼?我可是妹妹的親姐姐,難道還能害了妹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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