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以女子之身上戰場

  第203章 以女子之身上戰場

  榮佩蘭趕到荔平的時候,朝廷軍剛剛「大獲全勝」。

  起義軍縮回小村子裡療傷。

  正閒聊無事的人,對一身女裝打扮的榮佩蘭都感到驚奇萬分。

  居然還有女人敢出現在這樣的戰場前線。

  還是一個漂亮女人。

  雖然看著沒有十七八歲的姑娘年輕,但是卻比他們村子裡那些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漂亮多了!

  榮佩蘭跨進院子的時候,院牆外已經站滿了人。

  似乎她是一個什麼奇異沒有見過的物種一樣。

  榮令寬將姐姐推進屋子後,反手將門關上。

  他看著還伸長脖子朝院子裡看的人,皺著眉就開始驅趕。

  「有什麼好看的!趕緊走!」

  有人捨不得走,於是起鬨道,「那必須好看啊!榮先生這誰啊?」

  「來找誰的?看著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哦。」

  「大戶人家的夫人能上咱們這地方來?」

  「狗蛋,老子看,你是想女人吧!」

  頓時周圍的人開始哄堂大笑。

  眼看著他們說話越來越沒邊兒,榮令寬上前將那個起鬨的人推了一把。

  「再胡說八道!」

  起鬨的人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幸好他身後有人,不然可就是一個屁股蹲兒。

  他剛想對罵起來,他旁邊的人將他拉了一把。

  「你別昏了頭了,剛才那女人和榮先生長得這麼像,你沒看見嗎?」

  他確實沒有看見,只顧著看人漂不漂亮了,哪裡能想到是榮先生的家人。

  榮令寬現在在軍中已經有了些威望了。

  所有人一聽,那女人是榮先生的家人,就都不敢造次了。

  有人大膽問,「榮先生,應該是令姐吧!令姐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

  又不知有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姐姐成家了嗎?」

  人群又爆出一陣笑聲,但是沒人敢大笑了,只能噗嗤出聲來。

  榮令寬唇角一勾,「自然有姐夫,難道伱們沒有聽過我叫紀先生姐夫嗎?」

  姐夫……

  確實有,只是還真沒有人往這上頭想。

  紀先生的功夫很高,紀先生脾氣不是很好,紀先生操練還很嚴厲。

  想到這裡,圍在院牆邊的眾人立刻默默的轉身離去。

  看別的女人沒有問題,但是看紀先生的女人,那是不要命。

  到後面,他們才知道這個一開始讓他們有錯覺的女人,其實……

  比紀先生還要狠!

  榮佩蘭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再次親臨戰場,還是以女子之身!

  這一回,她想做一些不一樣的。

  她不止要自己來,還要發動其他的女子也加入進來!

  她要做,就要做一件史無前例的事情!

  ——

  荔平城,起義軍貼了告示。

  招女子行伍,每日管三頓口糧,若能做到管隊,每月還有二兩銀的月錢!

  女子能幹的活兒,通常就是漿洗縫補。

  從未聽說過女人還能上戰場!

  圍觀指指點點的人有許多,卻沒有一個人能報名。

  甚至有女子以袖遮面,急匆匆得離去了,似乎看了這告示就不乾淨了。

  挎著籃子的老嫗不認識字,只能請旁人讀出來。

  當她知道這是招女子入行伍時,一邊哎喲叫喚,一邊直拍大腿。

  「老婆子當這起義軍是個好的呢!沒想到是這兒憋著壞招兒呢!」

  「哪有女人當兵的,這是把女人拐進那山溝溝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老嫗一叫喚,原本只是在看看熱鬧的女子,瞬間作鳥獸散。

  似乎只要離這告示近了,都會被人誤解為不潔!

  告示貼出去五天,沒有一個人來。

  紀韞璋看著在院子裡正在做沙盤的榮佩蘭,此刻他對她的認識更進了一步。

  榮佩蘭當年在西南大營,做了三年的行軍軍師,她竟然將大祁的疆圖記了下來!

  就是紀韞璋看了那麼久的圖,若是讓他指出來某個地方在哪兒,他能知道。

  但是讓他畫出來,或者做出來。

  他不會。

  紀韞璋躊躇半晌後,「蘭兒,這告示已經貼了五日了……」

  榮佩蘭抬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她小心用手指修出小山丘出來,「我估計會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來。」

  「那你……」

  榮佩蘭不在意得搖搖頭,「女子從出生起就被禁錮在家中,要邁出這一步,本來就很難!」

  「若非我有兒時行萬里路的經歷,現在又有你們的鼓舞。」

  「我也不敢踏出這一步。」

  「就像之前那樣,功績只能是裴瀾,而不是榮佩蘭。」

  紀韞璋將袖子挽起來,開始幫她和泥,「你很好,我娘也很好。」

  「所以我想,這世間,還有很多很好的女子。」

  「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們來了營里能做什麼……」

  榮佩蘭拿起地上的樹枝將一團分開,攤成一條河。

  「能做什麼?那自然男人做什麼,她們也能做什麼。」

  「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的,還能有什麼差別嗎?」

  紀韞璋將和好的泥,用小桶全部給她提到右手邊。

  「行,那咱們就看看,誰敢第一個來。」

  他的話才剛落音,就有人來報。

  真的有女人來了!

  只是……

  看著一副快要死的樣子,真的能行?

  榮佩蘭把人接進來的時候,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

  這女人的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甚至一隻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怎麼被打成這樣?!」

  那女人細得幾乎能折斷的手不安的攪動著。

  紀韞璋看出她的不安,輕聲安撫道,「這是我夫人,你同她說,我們都出去,你別害怕。」

  說著,他將所有看熱鬧的人都轟了出去。

  榮佩蘭見外面沒了動靜,才從袖子裡抽出一條帕子,將她手上和臉上的泥污擦拭乾淨。

  半晌後,那女子才開口,「這都是被我相公打的。」

  「我買繡品的錢被偷子給偷了,他說是我私藏了,就把我打成了這樣。」

  「我從進門就打我,喝酒就打,孩子都已經打掉三個。」

  「大夫說我傷了身子,以後再難有孕,他就說我是不下蛋的雞。」

  「我聽別人說這裡招女行伍,管飯。」

  說著她抬起了頭,「我知道我來這裡就沒了名聲,但是命都沒了,還要這破名聲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