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回京當人質

  第199章 回京當人質

  紀韞璋在書房個靳家兄弟商議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紀韞璋叫來了紀祺安榮佩蘭和鍾氏。

  紀韞璋摸了摸大兒子的臉,十歲的孩子已經是半個小大人了。

  紀祺安不知道為什麼只叫了他一個人,其他弟弟妹妹不叫。

  但他還是謹記禮儀,對著在場的大人行禮。

  紀韞璋,「要讓陳相相信,祺兒要跟著去燕京。」

  榮佩蘭的不字還未出口,鍾氏將紀祺安拉了過來。

  「不行!他才十歲,什麼都不懂,如何走這一趟渾水。」

  紀祺安和紀歲安兩個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都是她心尖尖上的肉。

  現在要將紀祺安送到燕京那個龍潭虎穴里,無疑是在剜她的肉!

  鍾氏,「我去吧,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是土埋半截的人,這些年也是拿藥在熬著的。」

  「我也活夠本了,能看到孩子們長大已經十分知足了,孩子也被蘭兒教得很好。」

  「我對你們都放心!」

  紀祺安仰著頭,不是很明白大人在說的什麼。

  但是他知道他要去的地方不是一個好地方,祖母捨不得他去受苦。

  紀祺安小大人一般得站了出來,「祖母,祺兒已經是男子漢了,怎麼能讓祖母涉險呢?」

  榮佩蘭摸了下長子的發頂,「祁兒說得對,怎麼能讓祖母涉險,這一趟就我陪著祺兒去吧。」

  鍾氏拍了下她的手,「你也不能去,家裡這麼大一攤子事,少了你還怎麼轉。」

  「咱們家的糧行,現在現在可是香餑餑,伱覺得我這個老婆子可還有精力來護著?」

  「蘭兒,這些年,不論是家裡的事,還是家外的事,你都做得很好。」

  「你進門的第一天起,璋兒認定了你,娘也就認定了你。」

  榮佩蘭搖頭,「娘,咱們搬了兩次家才搬來兆豐,這裡安樂平穩。」

  「你說您就要在這兒度過餘生,您的身子不適合再舟車勞頓。」

  「家裡有海棠和青檀,鋪子裡有周……」

  鍾氏抬手制止了她的話,手裡的拐杖往地上跺了跺,「頂天立地的不止是男子,我老太婆也可以。」

  「咱們都清楚,這一去意味著什麼。」

  「娘的腦瓜子還不糊塗,蘭兒你還年輕,地方你去不得,娘希望你和璋兒能白頭,這中途就別出什麼岔子了。」

  「祺安不能去,他還小,是你們的長子,除了他,歲兒,芙兒,嶸兒,這些還沒長大的孩子,才是後世之望。」

  鍾氏嘆了一口氣,「娘這一輩子,過得是再隨心不過了。」

  「未出嫁時,在家中有父兄,出嫁後,你爹雖然不在京,但是給了我無上的榮光,年紀輕輕便做了侯夫人。」

  「老了,身邊還有這麼多的孩子圍在我的身邊嬉笑打鬧。」

  說著,她唇角漾出了笑容來,「我鍾月芳這輩子是活夠本了,若我先下去找你父親了,我也有許多見聞同他說了。」

  「他守了一輩子邊關,除了雁回和燕京,可哪兒也沒去過!」

  靳少毅和靳少傑兩人都紅了眼眶。

  若是紀侯還在,大祁恐怕不會成現在這樣吧。

  紀韞璋的聲音有些嘶啞,「娘……兒子怎麼能、怎麼能看著您……」

  誰都知道那裡現在就是龍潭虎穴,回去就是做人質的。

  紀韞璋現在是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

  他做什麼樣的選擇都是他心底的痛,無法權衡,無法取捨。

  紀韞璋甚至有些動搖,這天下的安危又與他何干!現在他連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護不了了!

  靳少傑知道紀韞璋難以取捨,這事昨晚在商議的商議的時候,他就沉默了良久。

  甚至提出,他去花重金買個乞兒偽裝成紀祺安。

  陳相多疑,若能萬無一失,他何須讓他們這般難受,他自己就辦妥了。

  鍾氏隨著他們踏上了回京的路了。

  所有人都淚眼滂沱,只有鍾氏唇角掛著輕鬆的笑。

  她的手裡攥著四隻長命鎖,是四個孩子塞給她的。

  為了不讓四個孩子失望,她也得爭取做個長命百歲的祖祖不是。

  ——

  榮令寬接到了紀韞璋的來信。

  第三日,他在村口就接到了風塵僕僕的姐夫。

  起義軍不是正規軍,都是一群揭竿而起的農家人。

  他們沒有正統的軍隊管理和訓練,也沒有多少趁手的兵器和馬匹。

  現在憑著一腔熱血,打了近兩年,拿了兩個城。

  他們能打贏朝廷軍嗎?

  能,恐怕要十年之久,甚至於二十年。

  這期間,四分五裂的大祁,可能會成為若干個小朝廷,各自為政,又擰成一股麻繩對抗「叛賊」。

  現在他們都知道,當初的木春也知道。

  所以木春最開始的計劃,並不是反叛起義,而是從內部分裂大祁。

  紀韞璋沒有想到,起義軍的領頭人就是萬烈。

  是他操縱了這近十萬人的起義。

  紀韞璋深吸了一口氣,將懷中的銀票拿了出來,遞給萬烈。

  萬烈倒茶的動作一頓,「這是……」

  紀韞璋,「錢退給你,糧也不少你的。」

  萬烈倒了三碗茶,沒有接,「都是些粗茶,雖說有些澀,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自顧喝了一口後,才道,「這錢本就是先生的,我本不想動用先生的財物,只是起義軍的人越來越多。」

  「農家人就認一個道理,有飯吃,所以我餓自己也不能餓他們。」

  「我這才動用了先生的錢財。」

  「您帶回去吧,這就是先生之物,我充其量不過是空手套白狼。」

  榮令寬到現在都不知道木春這樣的一個人,更不知道木春就是曾經他姐姐口中那個光風霽月的阿爹。

  所以,他們倆的這幾句話,讓他有些聽不明白。

  「你們在說什麼?」

  萬烈和紀韞璋同時一頓,兩人相視一眼,後又同時搖頭。

  「沒什麼。」

  榮令寬還想說什麼,紀韞璋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她,「你姐姐給你的。」

  紀韞璋看了眼拆信的小舅子,才轉頭對萬烈道,「今日還有別的事尋先生。」

  萬烈抬起頭來,捏著粗瓷碗的手在碗邊摩擦了兩遍。

  唇角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