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另有其人?
馬車上,海棠和青檀正在小聲說著這些珠花髮飾可以穿什麼顏色的衣衫。
榮佩蘭卻在想方才薛景和的話。
縱然他有故意氣她的成分,可是他的語氣太過篤定,就像是他已經預見了紀韞璋將來會倒霉的那一天。
自陛下登基後,已經徹查了所有與反王相關的人員。
只有木春不見蹤影,薛景和卻查不出絲毫的關聯。
他就像表面上的那樣,是相府里扶不上牆的相爺嫡三子,文武不通,只愛和黃白物打交道。
走南闖北的商隊生意遍布全國,就連出海的商船都有。
可明明年關那日,薛景和針對的不僅是魏遲,而更是紀家,那又正好是反王逼宮的那段時日。
一環扣一環。
榮佩蘭捏了捏眉心,這個朝廷或者比想像中的還要腐爛,紀韞璋現在入局,做好了,就是名垂青史的功臣,做砸了,就是禍國殃民的奸臣。
紀韞璋從軍衙回來,剛在門口下馬,就見府中小娘子常用的那輛馬車就到了。
他上前迎上前,榮佩蘭正彎著腰費力得從車廂中鑽了出來。
榮佩蘭剛鑽出車廂,一雙有力的大手就將她抱了下來。
「今日你倒是稀奇,成日裡悶在屋裡的,怎麼想著出門逛了逛?」
紀蘊璋將她小心的放了下來。
榮佩蘭雙手搭在圓滾滾的肚皮上,自從褪了冬衣,愈發顯得肚子大了。
「許是這兩個調皮的小東西想要出去了吧。」
這會兒肚裡小東西沒有方才那麼鬧騰了。
紀韞璋攙扶著榮佩蘭,兩人慢慢朝玉徽園走去。
榮佩蘭將在如意坊所遇到的事都說了一遍。
末了才道,「我總覺得反王的逼宮不止是表面看這樣。」
紀韞璋也眉頭凝重,「其實還有非常重要的一個人,木春至今都未找到,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木春?」榮佩蘭的眉頭一動。
突然她問到,「可有人見過木春的真實面目?」
紀韞璋搖搖頭,「沒有,就是反王的侍從都沒見過,也不知他是從何而來。」
「出京要路引,雖說這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只要他出京,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我已經摸排了整個燕京,什麼都沒有,乾淨得就像這人曾經的出現只是我們的幻覺一樣。」
榮佩蘭也皺起了眉頭,「這麼詭異?」
紀韞璋點點頭,「還有狗兒的死。」
「狗兒一直都在邵府門口,他留下的痕跡,我們一路追蹤過去,一直到西城的三生湖邊上就斷了蹤跡。」
「狗兒手中一直死死抓著的玉扣我只在薛景和的身上見到過。」
「所以我推斷,狗兒應當是見到流煙和薛景和見面了,湖邊大樹被抹去的那個字應該是個『三』字,薛三爺,薛景和。」
榮佩蘭抿了下唇,突然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會不會其實反王也只是其中一步棋?」
紀韞璋倏得停下腳步,他望向她。
「你是說,另有其人?」
榮佩蘭輕聲道,「我不知,但是我一直都覺有些事太過匪夷所思,就好像所有的流程就已經擺好了,就等著讓你們去發現一樣。」
她又道,「我不知是不是伱給聖人提醒的兄弟鬩牆和奪爵起了作用,但若是起了效果才發展成如今的局面……」
她頓了下,「若是沒有提醒,會不會當初太……被廢,甚至毒殺。」
「待聖人亡故後,再出現新的爭權奪利。」
「亦或者,待反王成功,肅清朝堂,拔除世家,這人再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坐收漁翁之利。」
說著這兒,她輕輕搖了搖頭,「若是這樣,這人就太可怕了……」
榮佩蘭再抬眼,紀韞璋的表情過于震驚,她的手搭在他的臂彎上,「我也是一猜測……」
紀韞璋回過神來,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不,你的猜測很有必要。」
「若是真的另有其人,我們在明,他們不止在暗,還神不知鬼不覺,我們恐怕什麼時候走向滅亡都不自知。」
說到這兒,他的面色微沉,「這事兒,你萬不能向外再說,便是娘都不行。」
榮佩蘭點頭,「這事早已在我心中憋了良久,上回宮變我就覺得不對。」
紀韞璋抬頭望向天空,青天白日,萬里無雲,他卻覺得壓沉沉的。
他低下頭,摸了摸小娘子的肚皮。
「他們還沒見過大好河山,他們應該生在太平盛世!我斷不會讓這些害蟲毀了大祁。」
榮佩蘭看著面前男人剛毅的面頰,心中一片柔軟。
她頭一次對謝舒寧生出了感謝。
這麼好的姻緣雙手捧著給她,也不知謝舒寧現在有沒有悔到腸青。
——
文遠伯府的後花園。
春日鮮花盛開,伯夫人裴氏為了這個賞春宴,還特意買多許些稀少的名貴花兒。
明明應是各府夫人攜子女爭相赴宴的宴會。
一出好好的賞春宴,卻鮮少有幾家適齡的姑娘來赴宴。
裴氏怕是又要鬱悶了,為了給兒子相看,費盡心思,卻都不盡人意。
上回被劉齊瑋毀了馬球會。
這回……
竟然是陛下。
雖說陛下已經下旨暫時不會選秀,可按照宗訓,陛下登基三年之內會大選。
家中有適齡的姑娘,怕都是要等著這次的大選。
除了榮佩蘭,鍾氏還帶了紀大伯家的紀慧雯和趙燕琳。
紀慧雯和趙燕琳都到了適婚的年紀。
按照紀大伯的心氣兒,紀慧雯應該會參選,這賞春應當重點在趙燕琳。
鍾氏領著三人見過裴氏後,紀慧雯就拉著趙燕琳去玩兒了。
榮佩蘭現在六個月的肚子快和別人八個月的一般大了。
她哪兒也去不了,只能陪著鍾氏和裴氏聊天。
裴氏看著榮佩蘭的肚子,又是羨慕,又是擔驚受怕的。
「鍾妹子,韞璋媳婦兒這麼大的肚子,這麼舟車勞頓……」
榮佩蘭摸了摸肚子,「伯母,是我自己要跟著的,太醫也說了,現在抓緊動一動,到時候才好生。」
鍾氏,「太醫天天來看的,現在還能動動讓她散一散也好,到時生了,要吃一番苦頭,怕是雙月子才能彌補過來。」
「到時候悶上兩個月,夠她悶的了。」
裴氏只能艷羨得冒酸水,她兒子和紀韞璋同歲,徐其峰還大上幾個月,人家孩子都快生了,她兒子到現在還沒有著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