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小南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迴蕩,帶著一絲驚恐和困惑。他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老舊的木床上,床邊是一張同樣陳舊的桌子,上面放著一些他從未見過的物品,如泛黃的白熾燈、泛著寒光的短劍和一疊泛黃的書籍。房間的布置和他記憶中的家截然不同,沒有現代的電器,沒有熟悉的擺設,只有那些充滿歲月痕跡的家具和裝飾,以及窗外灰濛濛的天色,仿佛時間在這裡停滯了一般。
他試著回憶起最後的記憶,但腦海中只有一片混亂的景象:火光、濃煙和爺爺的呼喊。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他掙扎著下床,雙腳踩在冰冷的木板上,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他來到窗前,推開那扇同樣古老的木窗,外面的世界讓他更加震驚。這不是他熟悉的小山村,沒有綠油油的稻田,捉魚的小溪,綿延的山脈,而現在,他所面對的是一個灰暗的世界,沒有生機,沒有色彩,沒有溫暖的陽光,只有灰濛濛的天空和無盡的荒蕪。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也不明白這一切變化的原因。但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必須找到答案,找到回家的路,回到那個充滿愛和溫暖的小山村,回到爺爺的身邊。
「江離,該起床了,早飯都做好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忽然一道聲音從房外傳來打亂了小南的思緒,」江離?誰是江離?等等,我的記憶怎麼回事。」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是如此陌生,卻又在一瞬間與他的意識產生了連接。他試圖整理思緒,卻發現自己的記憶中多出了一個完整的人生,一個名叫江離的人生,從出生、成長、學習,到與家人朋友之間的點滴,每一個細節都如此鮮活,仿佛他真的經歷了這一切。
小南感到一陣頭暈,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夢境?幻覺?等等,身體!小南衝出房門,直奔衛生間,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緊張與好奇。他站在鏡子前,凝視著鏡中的自己,那一刻,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又像是在看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鏡中的少年與他記憶中的小南有著明顯的不同,那是江離的面容,帶著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成熟與深邃。
「這……這是我的身體嗎?」小南在心中自問,他伸手觸摸鏡中的臉龐,那觸感真實得無可置疑,但又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錯位感。他仔細觀察,試圖從這陌生的面孔中找到與自己記憶中的聯繫,卻發現除了那雙眼睛,似乎都與他記憶中的自己格格不入。
「所以,現在我到底是誰,江離?小南?」這兩個名字在他心中交織,如同兩條平行線突然交匯,形成了一個複雜而難以解答的謎題。
他試圖梳理自己的思緒,但記憶的碎片如同被風吹散的落葉,難以捕捉。一方面,他有著作為小南的清晰記憶,那是他熟悉的世界,有爺爺、有小山村,有那片綠油油的稻田和清澈的小溪。另一方面,他現在所處的環境,以及鏡中反射出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容,都指向了另一個身份——江離。
小南(或者說江離)開始思考,這是否意味著他作為小南的靈魂穿越到了江離的身體裡,還是說,他作為江離,意外地獲得了小南的記憶?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這都超出了他以往的認知。
「呦,大清早的牙也不刷就在那裡照鏡子,怎麼還臭美上了,咋地,昨晚做啥美夢了?」客廳的女人小南認識,是江離的姐姐江婉清,小南被她的話拉回了現實,他轉過身,面對著這個屬於江離姐姐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如果想要在這個新身份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必須儘快適應這裡的生活,包括與這個自稱是他姐姐的人建立關係。但同時,他心中關於「小南」身份的疑問和對爺爺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洶湧,讓他一時難以平衡。
小南快速的刷好牙走到餐桌旁坐下,只見得他跟姐姐的面都是一個大碗,裡面是滿滿的米麵,上面放著幾顆小白菜,甚至還有一個煎雞蛋,他拿起筷子,輕輕地夾起一顆小白菜,送入口中,那熟悉的味道讓他感到一絲安慰,仿佛是小南記憶中爺爺親手種植的蔬菜。他繼續吃著,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嘗著兩個世界的重疊,小南的溫暖和江離的現實,在這一刻交織在一起。
「姐,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有一個人死了,但是他的靈魂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小南有些忐忑,根據江離的記憶,完全是可以相信這個姐姐的,而且,在腦子裡突然有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嘴巴也沒有收住的就說了出來,可能這就是江離對自己姐姐的信賴吧。
姐姐有些詫異的盯著小南,伸手捏著小南的下巴,給他的腦袋左邊轉轉,右邊扭扭,上邊瞅瞅,下邊看看,輕輕放開了小南的下巴,眉頭緊鎖,似乎在努力理解小南問出的問題。她知道小南(或者說江離)不是一個容易開玩笑的人,他的表情和語氣都透露出他內心的困擾和迷茫。
「你還記得小栗吧,那隻我們養了好多年的貓。貓的壽命有限,它離世的時候,我難過了好一陣子。後來有一天,在樓下我遇到了一隻野貓,它的樣子和小栗有幾分相似,最奇特的是,它看到其他人都會遠遠避開,唯獨對我特別親近,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我明白它不可能是小栗,但那份熟悉感讓我無法忽視。於是,我決定將它帶回家。當時媽媽還開玩笑說,我怎麼又撿了一隻貓回家,難道不怕再次面對離別的傷感嗎?」姐姐不知道這個算並不是回答,就是突然又想起那隻貓了:「再不吃麵就糊了。」
「哦,好。」小南趕緊往嘴裡送了一口面,邊吃邊囫圇的夸著:「姐,你做的這個面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面。」其實是誰也沒有關係了,只是這副身體是屬於江離的,現在人也是在這個世界了,也有特別愛自己父母,只是爺爺再也沒有人陪了。
「你明天就高一報到了吧,爸媽都說要全家送你去。」姐姐是一臉開心,充滿了對弟弟即將邁入新階段的喜悅和期待。她微笑著:「高中可就覺醒屬性了,不知道你會是什麼,最好是啥都沒有,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就好。」
「我又不是寄宿,早上去晚上回的,這有啥好送的,會被同學笑話的。」江離自己之前都沒上過學,整日上山偷鳥,下水摸魚。看著那些小夥伴成群結隊的去學校,下午又嘻嘻鬧鬧的回來,別提是多羨慕的。現在能上學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想到要面對那麼多人,心裡就突然有點慫了。
「那不行,你人生的每個階段我們都不想錯過啊。爸爸媽媽今天有點忙,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你在家自己吃就行。」姐姐一邊收拾一邊對江離叮囑著。
「碗放那裡我來就行了,姐你去上班吧。」江離猛的把碗裡面的麵條吃完把桌子上的碗拿到廚房,熟練地打開水龍頭,開始清洗碗碟。水流聲和碗碟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好,記得按時吃飯!」江婉清說著就匆匆忙忙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