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城門開

  「我們...我們自己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殺死的女孩的姐姐。

  她帶頭做示範,很快殿內就是白花花一片。

  一片沉寂。

  痛哭聲沒有了,笑聲也沒有了。

  只有軀體在不斷顫抖的羔羊,以及眼神兇狠的豺狼...

  ...

  「主公,我們先撤吧,一直等著也不是這麼回事啊!」

  警衛朝著安澤詢問道。

  「不行,不能撤。現在撤了反而是顯得我們有點假。」

  安澤想了想還是決定等著。

  「傳令蒯良,讓他們加大攻勢,不要給敵人喘息的餘地,但是不要展開肉搏戰!」

  「我的兵很貴的!」

  「諾!」

  近衛領命,騎著快馬先是離開了城門的視線,然後急速朝著另外一邊疾馳而去...

  ...

  時間過去的很快。

  一天...兩天...

  第三天的破曉已經是眨眼之間了。

  安澤已經下令眾人安營紮寨。

  離開了城門弓箭手能覆蓋的範圍。

  但是久久不能繼續自己的計劃,讓安澤心中不免的有些惱怒。

  「老公啊,別想了,拿下他是遲早的。」

  說話的正是楊敏。

  這些天安澤已經煩悶了很多次了,

  但是面前的漢中就好像一個啃不動的大骨頭。

  敗過傷過,但是就是不投降不出人不議和。

  「好了好了,又走神了,讓蔡姐姐給你彈個曲子吧!給你舒舒心!」

  說著笑嘻嘻的牽著蔡文姬的手走了過來。

  「哦?你的琵琶沒有讓鄭伯帶走嘛?」

  安澤好奇道。

  讓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跟著鄭伯回去,他還是不放心。

  所以也就跟著了,

  這幾天也沒顧上這麼一個人

  現在聽人說起來,才想起來自己部隊裡還有這麼一個樂理大神。

  「沒有沒有,還在賤妾身上。」蔡文姬笑了一聲,從身後拿出了自己的琵琶。

  「下令都從帳里出來,除了必要的警戒以外,全部集合!」

  安澤下令道。

  這段時間不僅僅是他緊張,手下的軍士也是緊張的不得了。

  幾千人罷了,也沒有多少,能聽都聽一聽吧,

  這種機會也不多!

  不一會,悠揚的樂聲傳了出來。

  蔡文姬就是蔡文姬。

  一曲下來,眾將士都是感覺自己身心好像得到了洗滌一般,放鬆了不少。

  ...

  與此同時的漢中。

  之前被送過來的數百女眷已經就剩幾十個了。

  接著就是又一波的召集和爭取。

  剩下不多的,現在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有片狀的淤青,也有長條狀的傷痕。

  這兩天,對她們來說簡直是到了地獄。

  有不堪受辱自殺的,有累死的,更多的,是被折磨死的。

  面容清秀的他們,眼神只剩下的漠然。

  憔悴的面容和已經凌亂的髮型...

  從她們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活著的希望。

  只剩下的沒有意義的重複性動作。

  人,只要是能活著,就會盡最大的努力活著。

  第一天,僅僅只是將領。

  第二天,就連外邊的軍士都參與了進來。

  身上的紅腫說不清她們的苦痛,

  僵直的雙腿像是快要斷了一樣,

  可是無休止的起起落落,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停止...

  可能停下來的話,自己的生命也會結束吧...

  漢中城啊

  現在是真的詭異。

  南門在奮勇搏殺。

  北門相安無事

  而處於指揮所的城主府,確是人間煉獄...

  ...

  安澤還是忍不住了,又是一上午。

  這樣的等待毫無意義。

  「你去,再去探一次,要是還沒有消息的話,就會和軍師,大規模的攻城!」

  安澤吩咐下去,全軍將營帳都收了起來。

  不能再等了,

  為了救楊敏,本來帶的糧食就不多

  要是李鬼遇到了李逵。

  真的在這裡見到了西涼軍。

  自己手下的人都得跟著自己陪葬!

  「稟大將軍,好像有異動!」

  探子剛走了不久,之前負責探查的人就傳回了消息。

  「什麼異動?」

  安澤急忙問道。

  「好像發生了軍變,現在城門上自己打起來了!」

  「什麼?」

  安澤驚呆了。

  軍變?為啥呀?

  自己不是說自己是進去馳援的嗎?

  不想讓自己幫忙,然後自己把自己滅了?

  「全軍整備,準備出發!」

  安澤下令。

  為什麼是北門有了軍變,而南門還在抵抗呢?

  其實也好理解,因為城主府就在北門!

  張魯的肆意妄為,最先影響的也就是這個距離他最近的門。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重臣的女眷了

  就算是士兵自己的老婆,他們也保不住了。

  兵頭掠奪自己手下的妻子。

  總兵強搶兵頭的臣女和小妾。

  整個漢中已經亂了...

  雖說是騎兵轉成了步兵,但是行動起來還是一陣風。

  不一會就吹到了城門口。

  安澤摸了很多次的漢中城門,現在已經完全洞開了。

  撐著城門的是一個青年,

  身上數個貫穿傷,嘴角的血液凝結成了酷愛。

  伴隨著粘稠的唾沫,朝著他的胸口流了下去。

  他的眼睛怒睜著。

  髮絲凌亂,看起來已經走了一會了。

  安澤不知道他是不是英雄,但是他覺得這個人不應該這麼死。

  好歹也得閉上雙眼。

  他沒急著進城,緩緩走到他跟前,想要擁住他的雙眼。

  「西...西...西涼人...」

  但是他並沒有死,感受到安澤的腳步,他用盡身體最後的一絲力氣說道。

  「你還活著?」安澤詫異。

  這就算是異形也活不下去。

  傷成這樣了都。

  「呵...呵呵...我的父親就是西涼人殺的,我做夢都想殺光你們!」

  他眼中帶著憤恨,但是又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痛。

  「那你還給我們開門?」

  「天...天地不...」

  撐門將士艱難的再說了四個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安澤將手指移到了他的鼻孔上。

  咽氣了。

  但是正是這樣,讓安澤心中說不清的困惑。

  為啥?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怎麼給自己的最痛恨的西涼人開門了?

  這個城發生了什麼?

  安澤不解,但是心中卻有了無盡的困惑。

  城門上的士兵已經不差多少,零星的幾個,加上沒有指揮,已經沒有任何的戰鬥力了。

  安澤手下的近衛勢如破竹,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來到了內城中。

  一個抵擋了安澤大部隊十八天的巨城,居然連一點像樣的伏擊都沒有!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不敢停下前進的腳步,朝著中軸線上的城主府就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