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陳勃接過來,翻開後仔細的閱讀著。
關嘉樹是一個仔細的人,這裡記錄的行賄者信息非常詳細,就連送禮的地點和所託何事都有記載,一旦這個筆記本落入到了紀委的手裡,他們就可以按圖索驥了。
或許紀委也願意辦理這樣的案子,不費什麼功夫,所以,一旦被查,老老實實交代問題,別給紀委和檢察院添麻煩,他們也是有些有肉的人,也想著早點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在審訊室里角力沒什麼意義。
角力的結果很可能是大家都不高興,到最後你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陳勃搖搖頭,把這本記錄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從哪找到的?」陳勃問道。
「他這是怕不小心弄丟了,所以,這本記錄本就在那尊觀音像的抽屜里,你沒看吧?」靳曲問道。
「是,除了那瓶酒,我沒動過其他的東西。」陳勃實話實說道。
靳曲相信陳勃說的是真的。
接著,從抽屜里又拿出兩個筆記本,這兩個筆記本很大,A4紙的尺寸,雖然不是很厚,可是看的出來,這兩本筆記應該是翻看的次數比較多。
「這兩本筆記在樓下的茶几抽屜里發現的,你可以帶走,但是記住了,千萬不要被夏夏看到,否則,這事就完蛋了。」靳曲交給陳勃之前,非常認真的說道。
「啥意思?」
靳曲沒說話,只是把這兩本日記推了過來,陳勃打開一看,我的天啊。
陳勃這才明白這兩本筆記為什麼是A4紙這麼大,因為第一頁就是一張女人的裸體照片,在這張照片的旁邊,有關於這個女人的詳細介紹,就像是記載誰給自己送了錢一樣,記載著關嘉樹和這個女人如何開始,又是如何結束的,自己用權力為這個女人做了什麼事。
如果說剛剛那本日記記錄的是別人對他的行賄記錄,那麼這兩本就是女人對他的性賄記錄,很明顯,關嘉樹對這些事的敗露有自己的思想準備,他在做積極的防備。
陳勃只是翻看了幾頁,沒好意思挨個看完。
「留這玩意幹嘛,一把火燒了不就得了?」陳勃問道。
「燒了可惜了,這些人和他有染,但是反過來,這些人對你可能是有用的,關嘉樹費了力氣把他們提拔上來,你得好好利用才行,你說呢?」靳曲問道。
陳勃翻看著這裡面的女子,以及剛剛那本記錄,抬頭問道:「舅舅,人走茶涼,他現在已經沒了,這些人哪個會認帳?」
靳曲不以為然,他遞給陳勃一支煙,說道:「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相信,他死了,很多人都會暗地裡高興地不得了,但是現在嘛,這些東西就是敲門磚,要不,我們試試?」
一個小時後,他們出現在悅城一家沒有任何招牌,只有門牌號的飯店裡,來這裡吃飯的都是熟客,或者是被人帶著來的,街面上的路人是不知道這裡面是一家私家菜館的。
陳勃一開始也認為這裡是靳曲的朋友家,直到進了院子停下車,有飯店老闆迎了上來,他才知道這裡是吃飯的地方。
兩人坐下後,老闆上了茶水就出去了,而靳曲從包里掏出來那兩本記錄關嘉樹生前紅顏知己的筆記本,對陳勃說道:「你來選,還是我來選?」
陳勃喝了口茶,說道:「如果夏夏知道了我們做的事,非得殺了我不可。」
靳曲不以為意,笑笑說道:「那就不選了,你翻一下,翻到誰就是誰吧。」
陳勃沒有動,靳曲伸手翻了一下。
陳勃看都沒看,提起茶壺給靳曲和自己的茶杯續上了水。
江曉樓,靳曲低聲念了一下這三個字,接著拿出來手機,按照筆記本上記錄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陳勃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個點正是在外應酬的人忙活的時候,在攬舍的時候,他沒有仔細看這幾本筆記,也不知道這個江曉樓是誰。
「喂,是江曉樓嗎?」靳曲說著,打開了手機免提。
「你好,哪位?」一個非常溫潤的女人的聲音。
「我在龍海路這邊的一個私家菜館,你過來一下吧,我是關嘉樹的朋友,你認識關嘉樹嗎?」靳曲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是誰?你……你怎麼有我電話的?」
「你來了就知道了,我都說了,我是關嘉樹的朋友,收拾他的東西時,意外看到了一些東西,你來看看,不來也沒關係,我現在是個人找你,下次再有人找你就不是這個私家菜館了。」靳曲說道。
對方沒有拒絕,而是陷入了沉默,但也只是沉默了幾秒鐘,接著就答應了。
看看,心裡有鬼就是這樣,心裡有什麼樣的鬼,就怕什麼樣的鬼上門,這個叫江曉樓的女人心裡的鬼一定很大。
陳勃看著靳曲得意的掛了電話,於是好奇的把這三本筆記都拿過來看了看,翻看了帶有照片的江曉樓那一頁後,身材姣好,容顏看上去也不是那種科技和狠活,身上的每個部位都是上品。
而當陳勃一路看到最後,在這一頁的最後,還看到了一個數字,一百五十萬。
陳勃又去找了行賄筆記本,對照了一下,這下算是驗證清楚了,這位叫江曉樓的女士,為了上位悅城市城商行的行長,給關嘉樹送了一百五十萬,可謂是人財都到位了才順利上位的,在這之前,城商行的行長空了半年,誰也沒想到最後花落江曉樓。
陳勃合上了這三本筆記,看向靳曲,嘆口氣,問道:「現在這個社會,還有真事嗎?」
靳曲笑了笑,說道:「有沒有真事,得看你從什麼方面去看,從既得利益集團的角度看,現在是最好的時代,但是從那些還在往上爬的人群來看,最好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社會需要階層嗎?」
陳勃被問懵了,這也是陳勃第一次感覺到靳曲還是有點見識的。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吧,那你總得聽說過最近指導報志願的一個姓張的老師吧?」靳曲似笑非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