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關於借錢發工資這事,這是常規操作,向企業借,向銀行借,或者是等著賣地,賣一塊地發一撥工資,不夠發的先欠著,等到下一次賣了地再發。🐳♔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
全國有多少這種現象,不好說,也說不明白,誰也不會出來承認。
滿正武看向喬文剛,一時間無語了。
但是不說話解決不了問題,問題就在那裡,不借就是不發唄,可是不發這筆錢,這年怎麼過,那些等著錢還房貸的普通公務員怎麼辦?
「有頭緒嗎?」滿正武問道。
「嗯,以往也不是沒借過,不過都是向貴鹿集團挪用的,現在,他們又在商討合併重組的事,這錢,怕是不好借了。」喬文剛說道。
滿正武聞言,手指在桌子上不緊不慢的敲了幾下,似乎是在思考,此時秘書推門進來說省里的電話來了。
滿正武隨即對喬文剛說道:「這樣,我考慮一下,你先回去吧。」
喬文剛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裡,領導既然說了要考慮一下,那就考慮一下吧,反正這球算是踢到了領導這裡,他不用再為錢的事操心了。
喬文剛走後,滿正武立刻接起了電話,但是這個電話接的非常窩囊,省里通知他,巡視組明天就到南港市,巡視工作將覆蓋整個春節假期,也就是說,這是在明白的告訴南港市的上上下下,這個年誰也別想好過了。
滿正武放下電話,心裡有些窩火,這邊財政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又來攪局的了。
而此時的市政府這邊,謝元春早已停職,等著辦手續和應付完巡視組的人就可以回老家了。
「老謝,巡視組的人明天到,我們碰個面吧?」滿正武說道。
「滿書記,還是算了,我這幾天挺好,沒什麼可擔心的,來就來吧,早來早肅靜,我唯一擔心的是陳勃,這小子是個關鍵人物,你得把他的事情安排了,最好是再和他談談,別到時候在他這裡掉鏈子。」謝元春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你是怕他把這事攪渾了?」
「不是,我是怕他不聽話,說了不該說的事,擔了不該擔的責,你和他談一次吧,儘量說服他,我和這孩子接觸的人時間不長,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事要出問題,就是在他身上。」謝元春說的這話很嚴重。
他也不想說的很嚴重,但是不說的嚴重點,可能不會引起滿正武的足夠重視。
果然,滿正武覺得陳勃還可以,不會攪局,但是在謝元春的勸說下,他還是在巡視組來到南港市之前見了陳勃一面。
陳勃第二次被滿正武叫到了家裡,明天巡視組的人就來了,今天在單位見陳勃,他怕有心人會把這事匯報上去。
所以選擇了直接將陳勃叫到了家裡。
「巡視組的人明天到。」
「我知道了,鄭秘書長和我說的……」
「哦?他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只是囑咐我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陳勃實話實說道。
「那你覺得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滿正武皺眉問道。
陳勃抿抿嘴沒說話,市委書記大半夜的把他叫到家裡來,還是在巡視組到來的前夜,這明擺是把自己叫來面授機宜的,自己有啥必要逞能瞎說一通?
所以陳勃選擇閉嘴,聽從滿正武的安排。
「接下來這些話你記好了,是我,也是謝市長的意思,不管調查組說什麼,你就只管說這些事都是謝市長一個人交代給你去做的,其他事情你一概不知,也沒從其他人那裡接到過任何命令,這些都是謝市長一個人讓你做的,明白了嗎?」滿正武問道。
這是原來計劃好的,但是當滿正武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的時候,陳勃還是感覺到了淡淡的悲涼。
這麼大的事,都扣在了謝元春一個人頭上。
滿正武見陳勃不吱聲,於是盯著他,問道:「我說的你都記下了?」
「記下了……」
「你不用難過,這就是個程序問題,本來謝市長辭職,這事就該結了,但是有些人覺得南港市的領導班子有問題的不止一個謝元春,還有其他人,所以,對南港市的巡視是必要的,但是你,處在這次巡視的關鍵節點上,因為薛黎明和苗紅運都是你一手操辦的,還得有個下命令的人,謝市長把這事擔下來了。」滿正武說道。
這就是現實,血淋淋的現實。
滿正武說到後來的時候,聲音低沉,但是他能感覺到陳勃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他沒敢說。
「你心裡想什麼,都壓回去,沒有意義,本來我是不想找你談這次話的,謝市長說你可能會想不通,如果在見巡視組之前,從你這裡不能建立一個統一的思想,那會被人家問的支離破碎,這事就亂了套了,謝市長這個辭職就白白浪費了。」滿正武說道。
陳勃默然點頭。
他只是感覺到謝元春很不值,不值得這樣做,從一開始就不值得冒這個險,不做不錯,做就有機會錯,當個老好人不好嗎,老老實實混到退休,最多被人罵沒有什麼政績,但是政績這玩意實在是一把雙刃劍,耍不好就會割了自己的腦袋。
「記住我說的話,不管巡視組怎麼問,事關這兩人的事,你都是接到了謝市長的命令後去做的,你也不知道這事會怎麼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領導讓你做啥你就做啥而已,記住了……」
陳勃離開的時候,滿正武把他送到了門口,在他伸手開門的時刻,滿正武的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不是小孩子,不要意氣用事,要想為南港做點事,首先你得在這裡有立足之地,明白這個道理嗎?」滿正武問道。
陳勃點點頭,說道:「滿書記,我記住了,您放心,你今晚說的話我都明白,不會出岔子的。」
滿正武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陳勃走出自己的家門,隨後給謝元春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傷感的話,但是最後的核心意思匯聚到了一個點上,這事他們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