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怨氣何來

  第1647章

  搬磚的人開始時還很有怨氣,可是在趙長安來了之後,他們的怨氣就消失了,變的像是一個脾氣非常好的老好人一樣。

  因為他們要做的事,是他這輩子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的事情。

  他們剛剛在這一片廢棄的磚坯處搬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就在他們請示要不要繼續搬的時候,趙長安帶著人來了,等他們看清楚的時候,趙長安的手下,已經抬著那對母女過來了,他們把她們放到了那個他們剛剛搬出來的磚胚豁口處。

  隨著趙長安的一聲令下,不單是剛剛那兩個搬磚的,其他人也都戴著手套開始了搬磚,現場閒著的人,也就是趙長安自己了。

  不一會,那對昏迷不醒的母親就被砌在了那些還沒燒制的磚胚中,從外表是看不出來啥的。

  「點火吧。」趙長安最後說了一句。

  大量的木柴被放在了磚胚的外圍,然後就開始點火,而木柴引燃了磚胚之間的煤餅,隨即,這個廢棄的土窯開始了濃煙滾滾,但是很快,那些煤餅開始著火,到了這個時候,再救出來就難了。

  很快,趙長安帶著人離開了土窯,在回去的車上,一包一包的錢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錢,從南港出海,你們平分了這些錢,沒有了朝我要,但是有一點,我不同意回來,你們都不許回來,就在海外老老實實待著,哪怕是給老子坐牢,也比國內的好,我們今天幹的事,是要掉腦袋的,你們懂嗎?」

  於是,在下一個路口,分道揚鑣,趙長安一個人回到了榆州,而這些人則是登上了不同的漁船,駛向了海外。

  現場破壞的很嚴重,警察根本不知道那母女兩人被關在了什麼地方了,雖然大家覺得這土窯著火的蹊蹺,可是沒人敢提母女倆是不是被燒死在這裡面了,沒人敢說,他們只是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可是現場一片狼藉,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腳印了。

  高寧惱火的連著摔了三個杯子,可是於事無補,到現在也沒有那母女倆的下落。

  「邱局,這件事的責任在我,我沒預料到對方這麼兇殘,如果我多派幾個人去醫院就好了。」高寧把一切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因為這個案子他是第一負責人,所以必須要承擔責任,本來是早已勝券在握的,哪知道搞成這個樣子,到現在被害人下落不明,這事到哪裡說理去?

  邱明德搖搖頭,說道:「跨地區殺人放火,這膽子可以了,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把對方打疼了,這是對方的七寸,對方不惜一切代價派人來殺人滅口,你想想,這件事還要和陳勃商議一下,讓他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免得吃了虧。」

  高寧點點頭,思索了一下,終於不得不面對現實。

  「邱局,兄弟們雖然不敢說,但是我盤點,那對母女應該是在那個著了火的土窯里,問題就在於,這種窯口,一旦著火,就很難撲滅,我找了原來的窯主,他說是這最後一窯本來是要燒的,但是他破產了,加上周圍的土地不足,所以這最後一窯就沒再燒,但是準備工作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的,我看,那對母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高寧這麼說的目的是想著把參與滅火的兄弟們都撤回來,在悶熱的土窯里,隨時還有坍塌的危險,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把燃燒的紅磚都搬出來,這屬實是有點難為他們了。

  不知道是找錯了方向還是其他的原因,他們奮鬥了一天一夜,還是始終沒有找到那對母女,在高寧的建議下,一切的行動都終止了,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土窯冒著濃煙,等著土窯消停的那一刻。

  在陳勃面前,高寧哭的像是一個孩子,他親自到了榆州,但是陳勃沒讓他露面,委託戴露給他找了家酒店住下,晚上,陳勃才買了酒菜上門找他喝酒聊天。

  陳勃使勁的拍了拍高寧的肩膀,遞給他一杯酒,然後兩人碰杯後一飲而盡。

  「有一點你放心,我是從來不會饒恕那些人的,這你放心了嗎?」陳勃笑笑問道。

  高寧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一定要知道時間,連問什麼時候,陳勃尷尬的笑笑,說道:「明天吧。」

  高寧喝多了,也喝好了,因為他最信任的兄弟給了他最後的期限,這事對他來說,就是有了希望。

  「我給小顏打電話了,都已經同居了,而且你們在外面租房子,這和過日子有啥區別?趕緊結了算了。」陳勃說道。

  陳勃看看外面的煙花,說道:「又是一年了,你該回去陪陪你爸,回去陪陪小顏,這樣吧,你明早就回去,榆州的事,最後還是要由榆州來處理,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也低估了這些人的惡性,還有就是他們的勢力,這是我沒想到的一點。」

  雖然高寧有萬般的委屈,但是在陳勃這裡,他的委屈只算是極輕微的一點委屈罷了,因為他知道陳勃在榆州面臨的艱難比他要多得多,想到這裡,高寧的酒喝起來也不那麼難受了。

  他喝多了心裡委屈了可以找陳勃哭訴,陳勃又去找誰呢,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陳勃委屈的找人哭訴過,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裝在他心裡的,從未示人。

  「你有什麼打算嗎?或者說,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嗎?」高寧擦了一把臉,問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這裡的刺,多到沒辦法下腳,只能是一根一根的拔除,需要你們的時候,我會通知你,放心,我在這裡沒啥問題,你還有啥不放心的」

  ………………

  趙長安一個人窩在恆溫恆濕的地下室里,博古架上的古董在等著他把玩,以往的時候,他會在這裡一個人待上很長時間,但是今天他有事情要做,所以進門之後,放眼望去,真的是沒有一個捨得拿出去的,可是沒辦法,他得捨得。

  一個花瓶被他包裹起來,先是用紙,接著用布,就這麼包裹的嚴嚴實實,夾在了腋下,走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