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曲桂林看著陳勃這驚訝的表情，笑了笑，問道：「季書記家只喝水喝空氣嗎？誰家不也是要過日子嗎？」
曲桂林這看似一句玩笑話，把這裡面的問題說的明明白白。
悅來居，就在市政府對面，以前是刁成雙的侄子，現在是季嘉祥的小姨子，這事聽起來是不是很扯，其實一點都不扯。
換句話說，這悅來居是刁成雙最穩妥最沒有違法亂紀的生意了。
開飯店，這是開門做生意，我這裡做的好吃不假，但是也貴的很，貴也願意來，這裡面沒有強迫的意思，你愛來不來，就像是現在也一樣。
私下裡都知道這生意是誰的，你要想找找門道，那這裡無疑是最好的門道之一，以後不要說帶著豬頭找不到廟門，這廟門不就在這裡開著的嘛，是你自己瞎就不要怪人沒給你機會。
「我把你拉到市長助理這個位置上來，其實反對最激烈的是秦書記和季書記，他們給你的位置出奇的一致，既然你不想在縣裡了，那就到市里來，市紀委給你留好位置了，你知道這事吧？」
陳勃點點頭，這事他不但知道，秦信鷗還找他談過，而且這事不是第一次，他在福相縣的時候，秦信鷗就打過這樣的主意，但是陳勃那個時候藉助師宏鉅，一翅子去了省里，讓秦信鷗很是惱火。
這一次又是想要把陳勃拉到紀委那邊去，但是被陳勃拒絕了。
她看中的是陳勃在瓊縣大刀闊斧的動作，以至於把市紀委十多年沒解決的問題在短時間內犁庭掃穴般清除了大半。
陳勃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真是紀委沒有辦法搞定這些嗎？
其實不是，這裡面的利益關係太多，他們妥協來妥協去，很多事就這麼擱下了，但是陳勃一個外來人，在這裡沒有這那的利益牽扯，就是一個字，干。
於是，有陳勃在前面砸了個稀巴爛的情況下，市紀委也只是順水推舟而已，這就是陳勃在瓊縣得心應手的原因而已。
用曲桂林的話說，不管是秦信鷗，還是季嘉祥，都只是相中了他這把刀而已，有他這把刀在，得罪的人事就是陳勃一個人幹的，市委和市紀委都只是不得已而為之，順手的事。
「悅來居的菜很貴，要說好吃，也只能說過的去而已，刁成雙在的時候，悅來居也是他洗錢的一個重要據點，來路不明的錢太多了，總要找個合適的渠道洗出去才行，以前小旅館很多，但是後來凡是入住的都要實名身份證登記，這個洗錢的渠道差不多就廢了，但是飯店不一樣，人總是要吃飯的吧……」
曲桂林一邊說刁成雙在的時候，這個悅來居飯店對於刁成雙的作用，但是隻字不提現在悅來居飯店是怎麼一回事，這個老傢伙，狡猾得很。
「哎，我可先和你說好，我可沒別的意思，你問起這事了，我就順口一說而已，別瞎聯想。」曲桂林還特意強調道。
「明白，晚上請你去悅來居啊？」陳勃笑笑問道。
曲桂林搖搖頭，站起來準備辦公了。
陳勃看看門口，去關了門，又坐回到了曲桂林的面前。
「有啥事一次性說完，我待會還要去開會呢，這會材料還沒有整理好……」說著，站在辦公桌前，戴上老花鏡開始準備材料。
「曲市長，我在市里沒什麼關係，對市領導之間的關係也摸不清門道，黃芯副市長，您熟悉嗎？」陳勃試探著問道。
陳勃這個時候有點想何永淼了，他對市里這些領導之間的關係應該都很熟悉，但是他又不想在電話里和何永淼討論這些事，所以，只能是當面問問曲桂林了。
曲桂林聞言摘下了老花鏡，看著陳勃，皺眉問道：「這話聽著好像不是什麼好話。」
陳勃沒有回話，而是盯著曲桂林，等著他的答覆。
曲桂林坐回到了大板椅上，老花鏡也被他扔到了一旁。
「刁成雙被查的時候，市里傳言最盛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關於我，一件是關於黃芯的，我們倆和刁成雙的關係最密切，說我，是因為我兒子和刁成雙的關係人盡皆知，大家都覺得我跑不掉，說黃芯是因為她是緊跟刁成雙腳步的，她被認為是刁成雙在市政府安插的釘子，目的嘛，就是為了制衡我的，但是我好奇的是，刁成雙被查了，她居然沒事。」
說到這裡時，曲桂林的表情也很是精彩，他表示想不通這裡面的問題，自己還被叫走調查過，可是這位黃副市長，居然從沒有被帶走調查，傳言終歸是傳言，不攻自破了。
後來，曲桂林猜想，刁成雙把自己供出來了，但是沒有涉及到黃芯。
「你和她的關係咋樣？」陳勃笑問道。
曲桂林搖搖頭，說道：「凡是和刁成雙關係好的人，我都是刻意迴避的，我和他們只是工作關係，有多遠就躲多遠，所以，我才能全身而退，自從季書記來了之後，黃副市長又緊急的向季書記靠攏，和我就更沒什麼交集了，平時除了工作上開個會啥的，我們基本沒有交流。」
在曲桂林的眼裡，黃芯就是一個緊跟市委書記的副市長，這也難怪，如果副市長和市長團結得很，那市委書記還怎麼給市政府安排工作，這是黃芯的需要，也是季嘉祥的需要，所以當季嘉祥來到萬陽後，第一個向他靠攏的就是黃芯這個常務副市長了。
陳勃很想告訴曲桂林，不是刁成雙沒有供出黃芯，而是上面把這件事隱瞞下來了，因為一旦查了黃芯，萬陽市商業銀行的事就要漏出去，這個責任誰來承擔，一時間沒有一個定論而已。
陳勃又問了謝文漢和刁成雙的關係問題，但是曲桂林說他一點都不知道這裡面的關係。
但是陳勃覺得，萬陽市商業銀行這事，沒有刁成雙的點頭，單憑一個黃芯能搞定嗎？
陳勃沒有敢問商業銀行的事，生怕這事還沒開始呢，就被人察覺了，尤其是不知道曲桂林對商業銀行的問題知道多少的情況下，一旦漏了，一定會找到自己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