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李媛簡單的說了一下,左文康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李老頭。
「領導,這不是赤裸裸的強盜行為嗎?」
李媛吃了幾口飯,等著自己父親的評價,這件事父親是知道的,自從陳勃要把這件事和基金會交給她,她就和自己父親說了,為的就是怕陳勃給她挖坑。
「你聽她說。」李老頭又將皮球踢到了女兒這邊。
「要說強盜行為,我覺得曾家才是真正的強盜,他是幹什麼的,他是瓊縣的公安局長,他的職責是什麼,這不用我說了吧,可是他們又幹了什麼?開賭場,操縱賭博,還參與線上賭博,這些錢都是誰的,還不是瓊縣那些老百姓的,陳勃這麼做是有問題,我也提出了反對意見,但是最後他把我說服了……」
左文康是來吃飯的,也是來勸說李媛回來的,但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他變成了來上課的,被李媛,這個自己曾經的徒弟,狠狠上了一課。
「我是從校門到單位的門,沒有在社會上待過,尤其是在北京這樣的地方,有時候我想起小時候看的西遊記,感覺我們就是生活在雲上宮殿裡的那些人,真正的凡間是什麼樣的,我們真的都知道嗎?」
「我以前也和一些律師打過交道,那還是在學校實習的時候,他們說,他們最怕和那些從校門到司法單位的公檢法公職人員,因為他們在執行法律的時候,呆板,機械,缺乏靈活性,他們的腳沒有沾過多少真實的地面,所以現在網上爆出來那麼多在普通老百姓看起來那麼匪夷所思的案子處理情況,他們不懂嗎?懂,但是他們覺得按照法律條文處理沒有人會承擔責任,如果誰有異議,那就拿出來法條和你對就是,但法條的解釋也是要分環境的,缺少最起碼的憐憫,而機械的套用法律的時候,整部法律的味道就變了,這是比辦一兩個錯案對法律公信力破壞更大的行為,我現在深有體會……」
李媛這是在說她自己,但是左文康的臉上感覺火辣辣的熱。
他們是不是這樣的,有沒有過這樣的行為和心理活動,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不可否認,這種交易是對法律的褻瀆,但是誰又能否認,這樣的操作是對瓊縣最好的回報?陳勃一再囑咐我說,這個項目一定要搞成,錢就在這裡,如果不夠,他可以再想辦法,但是工程不能停,爭取在秋收之前把這個項目搞完,為此,我沒少和市裡的施工單位打嘴仗,對,你們沒想到是吧,施工單位是陳勃特意找我商量的,要用市裡的國企單位施工,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事就算是有人查起來,也好有個交代。」
至此,左文康總算是明白過來,李老頭叫自己來吃飯的原因了,李媛的思想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而且這個變化一旦形成,就不是他說句話能拉回來的。
「聽說陳勃要離開瓊縣了,他都走了,你還堅持什麼?」左文康放下了筷子,問道。
「他雖然離開了瓊縣,但是沒有離開萬陽,再說了,高速公路這事沒有完工之前,我不能走,我這個時候走了,我在瓊縣就是一事無成,陳勃好歹還送進去不少人,讓瓊縣的老百姓可以喘口氣了,我呢,除了這個,我還有啥?」
左文康算是明白了,今天自己的任務以失敗而告終。
於是他開始站在了李媛的角度反過來勸李老頭。
而且他從李老頭的話里話外也察覺出來了,他是怕自己老閨女和陳勃好上了,既然如此,對症下藥就好。
於是,接下來就是左文康的表演了。
他先是把自己在新加坡遇險的事說了一遍,整個過程,不管是李媛還是李老頭,都是第一次聽他講的這麼詳細,之前他匯報的時候,也就是大概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但是今天把當時的情況講的很詳細,還有陳勃對他的懷疑。
「陳勃這個傢伙,居然懷疑我是余則成,洪杉杉是陸橋山,他只是多餘的一個人,一個陪死的搭頭,我說你不配,當時真的很兇險,那也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唉,現在想起來,依然是心有餘悸。」左文康說道。
於是,其他幾個人也都是感慨萬千,紛紛安慰他,沒事就好,下次一定要注意,太危險了。
自己親身經歷的故事只是一個開胃菜,是為了強調陳勃確實很厲害,有勇有謀,而且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能忘了這一段,真要是那樣,自己就是忘恩負義了。
但是接下來就是對陳勃另外一個方面的肯定,這也是為了斷絕李媛的想法,當然,也是在盡力的完成老領導交給自己的任務。
既然不能說服李媛回來,那就反其道而行之,從陳勃的身上下手。
「領導,回來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我們是不是被陳勃騙了?」左文康這話一出,李老頭一愣,他沒明白左文康的話是什麼意思,看他雲裡霧裡說了這麼多,自己交代的事情一點都沒有進展,還淨替陳勃說話了,心裡有些不悅。
「什麼意思?」李老頭勉為其難的皺眉問道。
而一旁的李媛已經注意到這兩人的對話了,她在努力的分辨這兩人是不是在唱雙簧。
「回來後我一直在想這些事,尤其是前段時間陳勃的老婆帶著孩子在外面到處闖關,也不要什麼解釋,就是一門心思的要出去,給人的感覺就是為了出去,不擇手段,是不是這種感覺?」
李老頭聞言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最後居然上了偷渡船……」
「而另外一方面,陳勃好幾次和我說,他要留在這裡,不查出來幕後黑手是誰絕不回國,而他老婆又是這麼不要命的闖出去,於是,我們就把陳勃給調回來了,你說他們兩口子是不是很默契的把我們給耍了,陳勃就是想回來,可是又不想自己提出來回國,我們把他調回來,哪還有理由再把他扔出去?」左文康皺緊了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