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這是另外一封信，說是等你看完你的信後，再給你這一封。」褚明待陳勃看完了信，又掏出來一封信遞給陳勃。
「還有嗎？」
「這次真沒有了。」
陳勃將信交給顧清遠看，但是陳勃並未拆這第二封信，因為這封信是給吳泊雨的，看來他也知道，現在什麼聯繫方式都不安全，唯有這種肉身傳遞的信件才是安全的。
當然，這個前提是肉身要絕對安全可靠。
顧清遠看完了信，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其實信里也沒寫什麼東西，一來是讓陳勃給吳泊雨傳遞一封信，二來是想見見陳勃，就在福相縣邊境等他。
「你們聊，我去吃點東西，開了一天的車，累。」褚明笑笑去了廚房找東西吃了。
顧清遠看看陳勃，說道：「這個老狐狸還想再坑你一把，到現在因為病房裡的事，還在盯著你呢，你這次要是再陷進去，那就真的洗不清了。」
陳勃點點頭，說道：「事實上已經洗不清了，自從京城回來後，吳泊雨就一直防著我呢，他的秘書又回來了，好像很惱火，本來是要下去掛職副市長的，結果這麼一搞，再下去已經沒機會了。」
「那這封信呢？」
「該交還是要交的，不能扣下人家的信不給人家，要不然洪杉杉還會有其他的動作，那是更加不可控了。」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信交給吳泊雨，但是堅決不去見洪杉杉，因為沒必要。
第二天一早，陳勃早早的上班了。
「來這麼早，有事？」衛語堂路過陳勃的辦公室，問道。
「沒事，起猛了，沒看準時間。」
衛語堂看看周圍，此時大辦公室也沒來幾個人呢，於是踱步進了陳勃的辦公室。
陳勃站起來給他遞了支煙，兩人就這麼站著，陳勃倚在文件柜上，而衛語堂的屁股斜坐在辦公桌面上，悶聲抽著煙。
「你小子太不爭氣了，我本來以為這次下去十拿九穩了，哪知道你小子不上道，省長說你很多工作不懂，我記得走的時候都給你交代的好好的了，你怎麼就……」衛語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低聲問道。
陳勃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本來就不是個當秘書的料，在部隊裡是個大老粗，是負責在前面替兄弟們掃雷的，你現在讓我拿起繡花針繡花，哪有那本事，再說了，在領導身邊待著也沒啥不好吧，你咋這麼怵頭？」
衛語堂嘆了口氣，指了指陳勃，沒說話，或許他想說子非魚安知魚之苦吧。
陳勃看到吳泊雨來上班了，但是衛語堂一直都在，他也沒有行動，直到中午的時候，衛語堂先去食堂安排吳泊雨和下面來的幾個匯報工作的市長書記吃飯的事情，陳勃這才有機會到了吳泊雨的辦公室里。
此時還有其他人在，但是陳勃覺得這個時候不匯報的話，今天就得浪費了。
「小陳，有事？」
「嗯，省長，我有點事想向您私下匯報一下。」
於是，其他人也就識趣的走出了辦公室，陳勃關了門，從兜里掏出來那封信，交給了吳泊雨。
低聲說道：「這是戴冰從境外派人送過來的，說是洪杉杉到了她的園區里，現在已經到了兩天了。」
吳泊雨看看信件，又看看陳勃，陳勃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吳泊雨很是鬱悶，自從洪家老爺子出事後，他就已經開始後撤了，雖然沒有站出來揭發洪家的種種違規違法的事情，但是也已經是在有意識的和洪家脫鉤了。
自己沒有參與那些事，但是知道那些事，雖然李主任沒有逼著自己去作證或者是提供線索，但是很明顯，他的暗示是這樣的，但是他自己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心裡這道坎。
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一直堅守著洪老爺子一開始對自己的教導，清清白白做事，乾乾淨淨做人。
只是有些時候，要求別人怎麼做是一回事，自己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就是人性。
吳泊雨拿起信封，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沒有任何拆開過的痕跡，這麼說陳勃是不知道這封信里是什麼的。
於是，他拿起桌子上的小剪刀，小心的把信封拆開，拿出了裡面薄薄的一張紙，字跡是洪杉杉的，這一點他認識，但是寫的內容卻在打開信封的那一刻就炸裂吳泊雨的內心。
他愣了片刻，拿起電話打給了衛語堂，中午的聚餐取消，下午的匯報也取消，自己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
衛語堂趕緊回到了辦公室，看了看自己領導，也沒看出來哪裡不對勁。
「今天周幾了？」吳泊雨問道。
「今天周四，明天的工作安排……」
待衛語堂把明天的工作安排說完，吳泊雨沉吟片刻，說道：「明天的安排也都取消掉，我們下去走走，嗯，去幾個地市看看，我今天聽了他們的匯報，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衛語堂聞言一愣，今天上午看著領導挺高興的呀，和下面地市的這些領導聊的也很開心，看來是形勢一片大好，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吳泊雨站起來走到了窗戶邊，看著外面的景色，說道：「我們不能只聽報告，也要下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你也是寫材料出身，難道不知道他們寫上來的這些材料里只有兩件事嗎，一個是把自己的政績往天上吹，一個是把自己哭成叫花子，這是兩種地方的幹部，一個縣，兩萬五千人，吃財政飯的兩千八百人，去掉老弱病殘和沒有工作的孩子，你說，他們是幾個人養一個吃財政飯的？」
衛語堂默然無語，這是事實，每年都要給這個縣撥付轉移支付的大筆錢財，這才維持著正常運行，如果沒有轉移支付，他們怕是連飯都吃不上了。
但是這個縣裡又沒有足夠多的勞動力，有勞動力又沒有企業可以打工，這麼惡性循環下去，整個縣城的老幼越來越多，年輕人再也不回來，時間長了，中國大部分縣城都將變成一個個事實上的大型養老院。
「那我安排？」
「不用安排，明天出發，突然襲擊，對了，帶上陳勃，就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吳泊雨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