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鸞面上帶了一絲驚訝,看向蕭弈,「我要有表嫂了嗎?弈表哥這麼多年身邊也沒一個人,算算年紀也該成家了呢!」
「而且左督御史的孫女,我也曾聽過,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為人很是溫婉和善。」
雲鳳鸞是真心為蕭弈感到開心,他先前被困罪己寺,身為皇后所出的嫡子,南靖最尊貴的皇子,卻連個冠禮也無,提起來不免讓人覺得寒心。
但顧思危所說的這樁婚事,在雲鳳鸞看起來是極好的。
聽雲鳳鸞這樣說,蕭弈唇邊的笑容卻一寸寸僵了下來,「還未有定數的事,鸞兒還是不要胡說的好,以免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再說我現在無心娶妻。」
「是我失言了。」雲鳳鸞連忙說道,她只當是蕭弈顧及人家女子的名聲,才這樣說,當下心裡更是歡喜了,也沒敢再打趣表哥。
「怎麼會是失言,回頭等我進宮,再向皇上提提這件事,事關殿下的終身大事,還是早點定下來好。」顧思危笑得如同一隻偷了腥的狐狸說道。
雲鳳鸞實在是不想看見這倆人再次爭來爭去的,只好說自己累了,把兩人都趕出去,自己落個清淨。
睡了那麼久,此刻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的,她叫來了執書,詢問府里近況後,稍稍穩了心神。
執書一邊替她掖被角,一邊說道:「您被歹人劫走的事,不知怎麼就傳開了,外面不知情的人也就算了,咱府中人竟還有些說三道四的,被老夫人狠狠責罰一頓發賣出去了。」
執書一向寡言,很少有話這麼多的時候。
雲鳳鸞倒是不在意這些流言,她偏頭看向執書,「雲如畫呢?」
「老夫人讓她一直在祠堂跪著。」
「你去告訴祖母,就說我說的,解了她的禁足,也不用再懲治她了。」
「主子,為什麼?她這般算計你,主子還要饒恕她?」執書有些不明白。
「去吧。」雲鳳鸞淡淡說道,執書也不敢再質疑,領了命就出去了。
午膳的時間,顧思危又端著一個托盤飄了進來,祖母已經回去了,但沒見蕭弈的身影,雲鳳鸞還想和他說一些事情。
於是偏頭看向顧思危問道,「弈表哥走了嗎?」
顧思危放下手中的托盤,風輕雲淡的說道:「應該是走了,大皇子現在也是有婚約的人了,鸞兒以後和他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雲鳳鸞一頭霧水地看向他。
顧思危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十分善解人意地開口,「鸞兒是坦蕩,可是要讓那史今的孫女,知曉你和大皇子這麼親近,未免不多想,鸞兒也不想你表兄被人誤會吧?」
雲鳳鸞點頭,「這是自然,以後我會注意分寸的。」
顧思危這才滿意的笑了,他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對著雲鳳鸞說道:「這才對,來把粥喝了。」
顧思危從未用過這種溫柔語氣和雲鳳鸞說話,雲鳳鸞頓時驚疑地看著那晚粥,小心翼翼地問道,「這粥里你下毒了吧?說話怎麼這樣奇奇怪怪的。」
男子倏地被氣笑了,他又靠近了雲鳳鸞一寸,邪氣道:「下藥了,你喝嗎?
三日後,雲鳳鸞終於可以坐起來了,宋鋮也再次為她換了藥方。
只是替雲鳳鸞診脈的時間,宋鋮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主子這幾日是不是覺得丹田無力?」
雲鳳鸞點了點頭。
「屬下無能,竟然一時間摸不准主子脈像,但有一點主子需謹記,一年內切不可與人動武,否則一身功力皆化為流水。」
「我知道了。」雲鳳鸞沒覺得宋鋮無能,自己能撿回一條命那都是上蒼的眷顧,而清輝救回她走之前,也只給她留下了兩個字,放下。
可她不是聖女,那些血海深仇她放不下!
宋鋮起身後,雲鳳鸞喚執書給自己沐浴,她躺的太久,覺得渾身都臭了。
等坐到木桶里,看著裊裊水汽,雲鳳鸞突然呼了一口氣,她腦子裡一直在想,那些黑衣人究竟會是誰的人?
會是蕭川的嗎?
江硯辭又是怎麼勾搭上雲如畫的,上一世,雲如畫喜歡的分明也是蕭川。
還有山里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攻擊自己的黑熊?雲鳳鸞腦子亂作一團,水卻有些涼了。
身後執書又給自己添了點熱水,雲鳳鸞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身上的傷口雖然重,但用了宋鋮的藥膏也不痛了。
「執書,給我拿條帕子,扶我起身吧。」
一條帕子遞了過來,但未聽見執書的聲音,雲鳳鸞剛一轉頭,就對上了顧思危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整個人連忙往水裡縮去,好在這浴桶里全是宋鋮給配的草藥,這樣往下一縮,雲鳳鸞整個人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你怎麼進來了?執書呢?」雲鳳鸞防備地看著顧思危。
顧思危卻被雲鳳鸞這防備的眼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躲什麼?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你能躲掉?」
「九開狗東西不知怎麼把執書得罪了,正被執書提劍追著砍呢,我是怕你沒人伺候,特意過來照顧你,鸞兒,你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顧思危是覺得不承認,他是故意讓九開支走雲鳳鸞的婢女呢。
雲鳳鸞依舊警惕地看著他,那眼神明明白白寫的是,我信你才有鬼了。
「你出去,我要起身。」
顧思危好笑地看著她,突然拿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玉鐲套在了雲鳳鸞的手上,雲鳳鸞一個不妨,還真被他把鐲子套上了。
顧思危盯著雲鳳鸞的手腕和那鐲子半晌,「還挺合適,好生帶著,這是我娘留給她媳婦的。」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雲鳳鸞連忙就要取下來。
可那鐲子就跟卡在她手上一樣,怎麼就取不下來。
顧思危盯著她,那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深,「你敢取下來試試?」
「我已經跟祖母提過我要娶你這件事了,而且我聽她老人家的意思,應該也是應允的,所以鸞兒,你乖一點,別再做讓我生氣地事。」
他說話間,又離雲鳳鸞進了一寸,「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