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九開苦著一張臉,不敢出聲!
「沒聽見雲六小姐吩咐,還不讓那兩人進來?」顧思危夾雜著薄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九開頓時嚇的一個哆嗦,合著受傷的只有他?
「屬下馬上去叫人!」九開拔腿就朝外面跑去,以後主子和雲六小姐生氣時,他再也不要在眼前伺候了!
屋內一時間落針可聞,雲鳳鸞心口堵著一口氣,她不想與顧思危發生爭執,便又坐了回去。
屋外門再次被敲響,打扮暗衛的偃喬和褚顏一同走了進來。
兩人一進來,便發現屋內氣氛不對。
偃喬目光在雲鳳鸞和顧思危身上轉了一圈,「雲六小姐要知道,您命格貴重,可所承受的是要與命格相匹配的磨難,照我看這破命格不要也罷,等我救出了弟弟,您要是不嫌棄,可以跟我和弟弟回偃家,做個隱世之人何不逍遙快活?」
偃喬話落,就感到一股冰寒如利刃般的目光向她射了過來。偃喬有些懼怕顧思危的眼神,但還是強撐著。
褚顏上前一步替她擋住了顧思危的視線,「雲六小姐天生鳳命,豈能隨意隱世?」
說完,他伸出手,手上靜靜地放著兩串金鈴鐺,正是他之前從偃喬手上取下來的。
「顧大人,雲六小姐之前那兩次反常,我懷疑與這金鈴有關,不過這金鈴我也仔細檢查過,無任何異樣。」
雲鳳鸞看向那鈴鐺,「沒錯,每次鈴鐺聲響,我體內便覺得有數萬條小蟲子啃噬,接著便開始頭疼。」
雲鳳鸞仔細地回憶著當時的感覺說道。
「阿喬,之前我並不記得偃家布陣有用金鈴的習慣,你這鈴鐺是哪裡得來了?」褚顏看向偃喬。
偃喬知道此事,事關重大,臉上也浮現出一抹鄭重的神色,「這些年我追殺你,也算是去遍了大江南北,這金鈴是在南靖與西楚邊界上,一個西楚商人手裡買的。」
「他說這金鈴是用蠱蟲的血飼養多年,而且鈴鐺中也有幾隻蠱蟲,名叫幻真,隨著金鈴晃動能讓人陷入幻境,不能自拔。」
顧思危卻抓住了重點,「按你說法來講,這蠱蟲想必也是十分珍貴,這等珍貴之物,又豈能放到市集上隨意販賣?」
「顧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南靖禁蠱,但蠱蟲在西楚卻隨處可見並不是什麼稀奇之物,拿來販賣也並不稀奇。」
「只是這兩隻蠱蟲我也探查過,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而那日我替雲六小姐把脈也未發現任何異常,究竟是什麼原因?」
「會不會問題出在雲六小姐體內,你那點子醫術就別拿出來丟人了,雲六小姐,我來替你診脈。」偃喬不客氣的說道。
雲鳳鸞坐在那裡,把手腕伸了出來。
偃喬面色凝重,細細地替雲鳳鸞診脈,片刻後,她收回手臉上浮現出一股奇怪之色,「雲六小姐體內並無任何異常。」
褚顏和偃喬都這樣說,難道真的就是巧合?
顧思危並不相信偃喬,但他相信褚顏,他看向褚顏,「連你兩人都看不出蹊蹺,把金鈴拿來。」
他並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來,顧思危後半句想說的是,連你兩人都看不出蹊蹺,要麼是真的無礙,要麼便是嚴重到連你們都窺探不得一二。
結合雲鳳鸞的反應來看,肯定不是前者,顧思危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九開。」他朝外喊了一聲。
九開立刻從門外進來。
他躬身站在顧思危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顧思危親手把那對金鈴鐺放在了九開的手上,「你親自帶著一隊暗衛去南靖和西楚的邊界查,查這串金鈴究竟有什麼古怪?」
一定是十分緊要之事,顧思危才會在這個關頭支走他,九開雙手握緊金鈴,「主子放心,屬下這就出發,十日內,一定給主子一個答案。」
「也不用太緊張,說不定只是巧合,我也沒有察覺我體內有任何異樣。」雲鳳鸞開口。
但她的心中卻有一些不確定,她本就是沉浮於世的一抹幽魂,難道這是身體給她的警示,預示著她的格格不入?
雲鳳鸞的神色盡數落到了顧思危眼裡,他周身的氣息越發寒涼起來,鸞兒一定是有什麼事在瞞著他。
「雲六小姐,你之前有沒有接觸過很厲害的蠱蟲,或者說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別人在你身上下過蠱?」
偃喬思索了半天,這是目前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雲鳳鸞果斷地搖頭,「沒有。」
「這些事先不用說了,既然還未出現異樣,就不必在意,先把眼下事解決了。」
雲鳳鸞看向顧思危,「我們已經在赤鶻耽擱太久,也不知道弈表兄那裡怎麼樣了?我想這幾日把赤鶻事情處理完,儘快動身去和弈表兄匯合。」
顧思危罕見地沉默著,片刻深深看了雲鳳鸞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沉香錦袍帶了一地碎寒,褚顏也跟了出去。
雲鳳鸞面上看不出絲毫有異,她看向偃喬,「之前我已經暗示過齊尚可,如果我猜測不錯,今夜去的地方會有你弟弟,你扮做我的暗衛,切不可衝動。」
偃喬神色正了幾分,「雲六小姐放心,我找了弟弟這麼久,他能活著對我來說就足夠了,我一定會沉住氣,不拖雲六小姐後腿。」
衙門宋師爺房中,齊尚可坐在屋內,正表情悠閒地品著茶,宋師爺在一旁,臉上陰晴不定。
「我說你怕什麼?人家公子就已經明明白白地說了,我們若是能藉此機會拉攏,豈不是又多了一重靠山。」
宋師爺眸色深沉,絲毫看不出心裡所想。
「我說你別墨跡了,快讓你手下人準備好,還有你一直留在身邊的那個絕色等晚上獻給顧大人,我親自去書院挑幾個乖巧幹淨的敲打一番。」
「今夜十分重要,萬不能出一點岔子。」
「齊大人我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之前司雨神之事,那兩位連提都不提。你不覺得他們在等待什麼時機?」宋師爺捏著眉心。
他可不像齊尚可,是個急功近利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