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可在宋師爺的陪同下,小跑著出來了,「顧大人留步留步,都是誤會是誤會!」
僅僅幾步路,齊尚可跑的氣喘吁吁。
顧思危看向齊尚可,眼底深處森寒必現,「齊尚可,你是想給本官一個下馬威,告訴本官,這裡是你的地盤,是龍的臥著,是虎的盤著?」
齊尚可的頭,頓時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沒有,絕對沒有,顧大人您有所不知,翟家身處江湖,仇家眾多,所以行事也不免謹慎一些。」
說完,他又看向顧思危所傷的那個漢子,「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顧大人的人你都敢攔,翟二爺平素是怎麼和你們講規矩的?」
那漢子一張黝黑的臉,疼得臉都青了,腳上的血順著樓梯一直往下滴。
顧思危沒有說話,雲鳳鸞冷笑一聲,「皇宮大內,本公子都能如履平地,如今卻被人攔在此,齊尚可,你好樣的,本公子看你這頭上的烏紗帽是帶得太久了。」
齊尚可滿臉堆笑,這時屋內又走出了一人,這人個子極高,滿身血腥之氣,正是翟二當家。
「當家的救我!」
一看翟二出現,那被顧思危所傷的漢子立刻叫了起來。
翟二身型奇高,他每走一步,雲鳳鸞就能感覺到,面前的地都在顫抖。
他冷著一張臉,走到了那漢子身邊,抬手把他腳上的刀抽了出來,接著反手一刀把他脖子抹了。
那人至死,臉上都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
血濺了翟二一臉,翟二抬腳把那漢子踹了下去。
收回刀,他看向顧思危和雲鳳鸞,「二位,是翟某御下不嚴,二位這可滿意了?」
他面色陰沉,殺人如同切菜一樣,眼都不眨一下,是個狠角色。
他對著雲鳳鸞和顧思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二當家好氣魄。」顧思危懶洋洋地說了句,兩人隨即向屋內走去。
屋內桌上已經擺滿了美酒佳肴,但幾人坐下後,誰都沒有先動筷的意思。
這是在比耐心,最先忍不住的是翟二,他不是官場之人,論定力自然比不上眼前這一桌子。
「翟某聽齊大人說,顧大人想從翟某這裡分一杯羹,請恕翟某直言,翟某並非朝廷中人,也不想捲入其中。」
「如果大人願意,翟某願意奉上,翟家鐵礦一年的盈利算是孝敬,別的翟某也難以辦到。」
翟二語氣十分強硬。
顧思危卻突然笑了,「翟二,把本官當成叫花子打發了?本官想要的東西,那就是本官的,這只是通知你,並不是和你商量。」
翟二一下子站了起來,「顧大人要是以權壓人,翟某並沒什麼好說的,只是鐵血男兒有的骨氣翟某也有,顧大人有什麼招,翟某接著便是。」
「不錯。」顧思危語氣懶散,他一抬手,九開立刻雙手奉上了一個冊子。
「本官並不記得,上一個和本官這般講話的人是否還活著,翟二你還是看著這本冊子所記錄的東西,再來和本官說話不遲。」
論談判論壓迫,十個翟二也不是顧思危的對手,況且顧思危並不稀罕他們手中的那點東西,之所以提出這件事,那也是為了釜底抽薪,提前吸引注意力。
他要做的是賭命的勾當,容不得一點閃失,況且身邊還有雲鳳鸞,他更不能讓她受一絲傷害。
屋內氣氛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如同暴風雨來臨般的平靜,壓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派胡言!這他媽簡直是栽贓陷害!姓顧的別以為你是京官老子就怕你,老子一句話,就可以讓你走不出赤鶻城!」他抬手把冊子扔在了地上。
剛想拔刀,九開便先一步用劍指在了他的喉間,只需再往前一寸,便可要了他的命!
宋師爺把那冊子撿了起來,看了幾頁後遞給了齊尚可,臉色也同樣不好看。
齊尚可接過了冊子,在顧思危和雲鳳鸞一派淡然下翻看了冊子,他越看臉色越青,才看了幾頁後,整張臉都已經掛不住了。
這個冊子上面記錄的是,赤鶻知府也就是他夥同翟二一起無故徵收壯丁,去挖鐵礦的人員名單。
齊尚可只看了兩眼,便知道顧思危的這本冊子是真的。
他終於卸下了一直以來的偽裝,看向顧思危,「顧大人果然好手段,能在短短几日內,把這些信息收集得那麼全面。」
他聲音陰狠,「顧大人這也太不給齊某臉了。」
顧思危嗤笑一聲,「本官剛到赤鶻,哪裡有這麼高明的手段,與其說本官手段高明,倒不如說齊大人身邊出了內鬼。」
齊尚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如果眼神能殺人,那顧思危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
「怎麼,一個個這樣看著本官,倒真以為本官能任由你們拿捏,走不出赤鶻?」
顧思危冷笑了一聲,隨即聲音變得無比陰冷,「既然本官敢來,你們覺得本官會怕?」
齊尚可慢慢地坐了下去,翟二被九開的劍,逼的一步也動彈不得。
「顧大人,有話好商量,您想要孝敬,我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何必弄得這般劍拔弩張呢,你說是吧顧大人?」
「這個冊子要是被上面看見了,那就不單單是掉腦袋的事了,九族都不一定能保住。」
「那麼翟二的意思呢?」
翟二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從未被人這樣拿劍指過,偏偏一點也奈何不了他!
雲鳳鸞看向翟二,九開是顧思危身邊的貼身暗衛,如果連這等江湖草莽都拿不住,那就早該退位讓賢了。
齊尚可看了宋師爺一眼,宋師爺笑呵呵地去拉翟二。
「我自然是聽齊大人的,要是以後顧大人能罩著我翟二,所有條件皆可談。」
「九開。」顧思危淡淡開口。
九開立刻收回了手中的劍,站在了顧思危身後。
「這才對嗎?馬上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何必這樣動刀動劍地多傷感情。」齊尚可親自給顧思危和雲鳳鸞倒了一杯酒,「顧大人,公子先喝一杯。」
顧思危反手把酒推到了一邊,「喝酒就不必了,直說吧,先前和齊大人說的已經不作數了,以後鐵礦的利潤我要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