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翟木

  「這位兄台混哪條道的?」缺耳上前去扶獨眼,跛腳上前一步,目光陰狠地看向顧思危。

  顧思危眼尾下掃,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嘴裡吐出來的話,卻能讓人一瞬間暴怒!

  「想知道我哪條道的,你配嗎?」

  骨骼作響的聲音,瞬間清晰可聞。

  「既然如此,就按照我們的規矩來。」跛腳用他那隻跛了的腳,在地上虛畫了一道,這就是劃個道,要比試一番的意思了。

  顧思危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這三個人,算是無聲的同意。

  一看這邊有人劃道,正在吃飯的一眾鐵奴,紛紛圍了上來,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顧思危和雲鳳鸞等人全部圍在內!

  「小子,人太張狂了不是什麼好事,你現在要是自戳雙目,跪下來給爺爺們叩三個響頭,再從爺爺跨下鑽過去,這事就算了了。」

  跛腳說著腳橫著跨出了一步,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

  缺耳也上前一步,五指成抓,目光陰鷙地看著顧思危,不是一對一,是一對二!

  「哈哈!」周圍人因為跛腳這個舉動,頓時發出一片不懷好意的大笑。

  「怎麼要不要鑽一下?」跛腳還在廢話,顧思危卻突然動了。

  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動作的,只聽見兩聲悽厲的慘叫。

  等顧思危再回到雲鳳鸞身邊站定時,他修長的指節把玩著的,已然是剛才跛腳手中的那把匕首。

  匕首的頂端,還滴著血珠。

  原本還張狂著讓顧思危自戳雙目的跛腳,以及缺耳,此刻已經雙雙跪倒在顧思危和雲鳳鸞的面前。

  他倆的眼眶裡已經沒有了眼珠,只剩下兩個空洞洞的眼眶,不斷地往下流著血水,看起來分外可怖!

  「讓我下跪,你夠格嗎?」顧思危輕飄飄地吐出了這句話。

  「啪!」的一聲,伴隨著一道疾風掃過,一條黑色掛著倒刺的長鞭甩了過來!

  這條鞭子是朝著顧思危的命門甩來的。

  顧思危拉著雲鳳鸞一個閃避,同時把那個跛腳一腳踢了過來。

  皮開肉綻的聲音霎時響起,跛腳直接抽搐了幾下,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鐵奴們聽見後面傳來的聲音,紛紛向兩邊退去,一條路被讓了出來。

  還是那個膚色黝黑,長著一雙三角眼的男人。

  他走到了顧思危面前,先是看了一眼他,接著視線掃了一眼被顧思危剜掉眼睛的幾人,「是你在此鬧事?」

  周圍鐵奴的頭,一個垂得比一個低。

  顧思危淡漠地看了這人一眼。

  「很好,一個新來的雜碎還敢鬧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陰森的聲音再度響起。

  周圍的鐵奴,紛紛垂下頭去。

  來人抬手揚鞭。

  就在這時,那個猶如一灘死水的少年突然走了過來,他上前,看著眼前膚色黝黑的男人。

  「不是他先動的手。」

  那男人看向這如同一潭死水的少年,拿著鞭子的那隻手,死死地握了起來,「你要保這個新來的?」

  「沒興趣,我只是想弄死他們很久了。」說完,他又轉身坐回了那個石頭上。

  膚色黝黑的男人盯著這個少年半晌,然後又看了一眼顧思危,以及站在顧思危身後的雲鳳鸞,沉沉地開口,「既然你護著他們,那我就把你們關在一起,且通通不許吃飯,讓你護個夠!」

  他話落,便有幾人過來押三人。

  一路上,這些過來押他們的人,只是不耐煩地催促了幾聲,並未有什麼不客氣的舉動。

  雲鳳鸞當然不會認為是她和顧思危的原因。還有剛才那個皮膚黝黑的頭子,在面對少年時,竟然表現出了一些忌憚。

  雖然那份忌憚被他隱藏得很好,但依舊被雲鳳鸞發現了。

  忌憚,他為什麼要忌憚這個少年?

  還沒等雲鳳鸞細想,三人已經被關在了同一間囚室。

  進去後,囚室被落了鎖,那少年並不看他們,而是自己找了一地方坐下。

  坐下後,他就開始閉目養神。

  雲鳳鸞從袖中拿出了一根簪子。她用簪子在石頭上輕敲。

  只發出了第一聲,少年的眼猛地一下子就睜開了。

  僅一瞬間,他便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你手中的簪子哪裡來的?」他開口,音色如同砂礫划過石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沙啞。

  雲鳳鸞收回了簪子,看向少年,「翟木,翟大當家的義子,義母是翟蓉,義妹是翟環?」

  雲鳳鸞看向少年,語氣溫涼。

  少年立刻起身,還沒走到雲鳳鸞面前,就被顧思危攔了下來,「小小年紀,風骨還成,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為我做事?」

  顧思危語調懶散,看著眼前少年,眼裡含了幾分欣賞。

  「你們是誰?」少年渾身上下,多了好幾分警惕。

  「我們是能救你們的人?怎樣?這個回答還算滿意?」顧思危看向少年。

  「我義母和義妹在哪?」

  「翟環那小丫頭被我們救下,你義母現在已經去找她了。」雲鳳鸞開口。

  那個叫翟木的少年,「砰!」的一聲,在雲鳳鸞和顧思危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大恩不言謝,翟木這條命,以後就是兩位的!」少年聲音依舊很沉。

  「只憑一個簪子便信了我們?你的警惕之心看起來可真是差。」雲鳳鸞手裡握著那根簪子問道。

  翟木起身點了點頭,「義母的這根簪子從不離身,來這裡之後,她告訴我,如果她死了,那也一定是用這根簪子插入心口,與她一同死去。」

  雲鳳鸞點了點頭,她把簪子遞給了翟木,「你很聰明,我想知道,為什麼外面的人看起來頗為忌憚你?」

  這是雲鳳鸞一路上的一個疑問。

  「兩位已經見過了義母,想必也已經知道,這裡是翟家的,而這裡是我和義父一同管著的。」

  「這並不能成為他們忌憚你的原因。」顧思危看向翟木。

  翟木即使之前是這裡的主人,但他已經被制住,身份調轉,別人不欺負他就不錯了。

  還能這般讓人忌憚,那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雲鳳鸞看向顧思危,他說的,也是自己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