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鸞直接命人把那叫老五的提到了,環兒面前。
執書掀開車簾,讓環兒從馬車上下來。
「把他弄醒。」雲鳳鸞冷冷道。
執書拎了一壺涼茶,從這人的頭上澆了下來。那原本昏過去的男人,慢慢地醒了過來。
他抬頭,看向雲鳳鸞的眼裡滿是恐懼,身子一個勁往後縮,衣服上沾染了濃稠的血液,使得他整個人腥臭無比。
「環兒,你可認得他?」雲鳳鸞親自拉著小女孩的手,問道。
環兒搖了搖頭,「他身份低微,往日在家族,我並未見過他。」
「他頭上系的鷹,是普通的生鐵打造,接著是熟鐵,再往上是精鐵,等級最高者便是玄鐵,玄鐵只有家主可以佩戴。」
雲鳳鸞聽環兒這樣說,便瞬間明白了,她看向環兒,「這個人是你們二當家派來追殺你和你外祖母,我現在把他交給你處置。」
雲鳳鸞道出了環兒的身份,眼前的男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睛裡有懼怕又震驚。
「害怕嗎?」雲鳳鸞偏頭看向小女孩,她現在還太小,過早地讓她處理這些血腥之事,雲鳳鸞其實於心不忍。
但這孩子的身份,容不得她有一絲心軟。
「不怕!」環兒對著雲鳳鸞搖了搖頭,她走到一個暗衛旁邊,「借你劍一用。」
雲鳳鸞親眼看著環兒瘦小的身子,提著劍,一步一步朝地上的那人走去。
「我是翟環,現在我問你答,我考慮留你一條全屍。」眼前的小女孩看起來異常冷靜,如果忽略她提劍那隻手一直在顫抖的話。
一聽翟環兩個字,地上的人突然張大了嘴巴,他的嘴裡儼然變成了一個血洞。
只張著嘴,發不出聲音。
雲鳳鸞看出翟環的小身子有些顫抖,她上前,一隻手按在了翟環的肩膀處,給小姑娘提供一種無聲的支柱。
翟環回頭,用一雙凹進去的大眼睛看向雲鳳鸞。
雲鳳鸞對著翟環點了點頭。
翟環咬緊牙關,轉回了頭,「你是翟莽的人?是不是他派你來追殺我和外祖母的?」
地上的人只嗚咽,發不出一點聲音。
「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翟環再次重複道。
那人不答,翟環拿著劍,一劍刺進了那人的肩膀。「說!」
「你們兩人把他的嘴,替翟小姐撬開。然後把人給我丟入山中餵狼。」雲鳳鸞平靜的說道。
她眼神中一絲波瀾也無。
兩人很快把地上的人拖走了,雲鳳鸞蹲了下來,與面前的翟環平視,「你現在既然是翟家的家主,就要知道用人之道,有些事並不用你親自動手,反而髒了你的手。」
「記住,想成為一個好的家主,光有勇氣是不夠的,自身有本事是首要,但用人和做事的方法也是極其重要!」
雲鳳鸞眼睛盯著翟環,接著用手點了點她的腦袋,「靠這裡是最重要的。」
翟環一雙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姐姐,您說的話環兒都記住了,環兒會努力,會用心學。」
「你現在還小,自保是第一步,這個是執書姐姐,她武功最好,你要是願意,可先跟著她習武。」
雲鳳鸞拿起帕子,替翟環擦了擦眼角,便把帕子塞到了翟環手中,「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把眼淚擦乾淨。」
翟環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看向雲鳳鸞,「姐姐說的我記住了!」
她說完轉身,對著執書,直接跪了下去,「師父在上,請受弟子翟環一拜。」
執書立刻去扶她。
翟環卻固執地非要拜下去,「我們翟家人最為尊師重道,翟環跟著您學武,您以後便是翟環的師父。」
她說得十分認真,執書看了一眼雲鳳鸞。
雲鳳鸞點了點頭,執書受了翟環這一拜。
「好,我定會把我這一身本事,全都傳授給你。」執書扶起了翟環,認真的說道。
等回到酒家時,雲鳳鸞特意看了店小二一眼,他雖然裝出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但眼神卻不斷在幾人身上逡巡。
雲鳳鸞沒有看他,而是徑直的上了二樓,他們只是近身帶了幾個暗衛,餘下的皆隱匿在這附近。
雲鳳鸞上二樓後,顧思危已經在屋裡,蕭弈和諸顏在另一間房內。
「各位客觀,飯菜已經備好,還請移步。」店小二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店小二帶幾人到了一間偏廳,說好聽點是偏廳,其實只是用石頭隔出來的一堵牆,牆裡面有一張大的石桌。
而奇怪的是,這張石桌卻是極其罕見的牡丹石。
黑色的石頭上,綻放著一朵一朵青白色的牡丹,牡丹石觸手溫涼,恰巧緩解了身上的燥熱。
這樣的寶貝,就連京城也不曾多見,但這裡卻有著大大的一塊。
這酒樓身後之人,不簡單。
幾人坐下後,店小二和瘸子,麻利地擺了一大桌子的菜,有烤羊肉,滷牛肉,還有牛骨湯和燒酒。
大部分都是肉食。
「幾位客官,小的就在下面候著,有事你們喚我一聲。」店小二說著就退了下去。
九開和諸顏,在這個石頭隔成的偏廳中轉了一圈,宋鋮和宋瑤把所有的吃食檢查了一遍。
「無礙。」諸顏開口。
宋鋮也點了點頭,代表吃食沒有問題。
等顧思危等人坐下後,九開和蕭弈身邊的人立刻去外面守著了。
幾人用膳的時間,十分安靜,但如果細看,還可以看到牡丹石上,未曾乾涸的字跡。
用完膳後,顧思危和雲鳳鸞先回了房,蕭弈只是皺了皺眉,但並未阻攔。
「鸞兒也看出這裡的古怪了?」顧思危給雲鳳鸞倒了一盞茶問道。
雲鳳鸞眉心輕輕蹙著,她點了點頭,並未開口。
「鸞兒放心說,二樓諸顏布了陣,尤其是我們這間屋子,外面的人聽不見我們在說什麼。」
「這個店小二有武功,且看樣子不低,你今日為何直接發作?」
雲鳳鸞看向顧思危,指的是,顧思危動手割掉翟家狗,子孫根這件事。
顧思危冷笑了一聲,「對你口出狂言,那算便宜了他,本想把他宰了餵狗。可覺得應該讓那瘦丫頭自己處理,便只是給了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