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自然不會硬闖,但本宮會如實回稟父皇,顧大人這般獨斷專權,可不太好。」
蕭弈看向顧思危,沉了語氣。
一直未曾說話的雲鳳鸞站了起來,她看向顧思危,用一種無比淡漠的語氣說道:「還請顧大人通融。」
短短七個字,刺得顧思危心臟生疼。
「大理寺監牢乃重地,二位請回。」說完顧思危又看向九開,「送客。」
這就是在趕他們走了。
雲鳳鸞看向顧思危,這樣的顧思危讓她覺得陌生,如果不是事關自己父親,雲鳳鸞無論如何也不想面對這樣的顧思危。
「顧大人是非要我去進宮,求一道聖旨嗎?」雲鳳鸞抬眸看向顧思危。
她眸子中似乎有霧氣。
顧思危見過很多面的雲鳳鸞,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雲鳳鸞。
有一瞬間,他不想也不敢再去看眼前的人。
他怕雲鳳鸞真正厭惡了自己,等到時間,自己把一切都處理好,鸞兒卻不搭理自己了又該怎麼辦?
可是他現在卻一點破綻,都不能表現出來。
同順帝已經對鸞兒,動了殺人,在他沒把一切處理好之前,他只能這樣!
「雲六,即便你去求了聖旨,只要我說這大理寺你進不來,你就還是進不來。」
顧思危換了一副鬆散的語氣。
雲鳳鸞的眼眸一瞬間冷了下來。
看向顧思危的目光,第一次帶了失望。
顧思危受不住雲鳳鸞這種目光,只能別過臉不再去看她。
「鸞兒,同我回去,我會說服父皇,讓刑部看押蕭川。」蕭弈看向雲鳳鸞,語氣溫潤地說道。
隨後又看向顧思危,「本宮等著顧大人手再伸長點。」
「九開還不送人,難道要本官親自去送嗎?」
顧思危咬牙切齒地從唇縫中,擠出了這一句話。
九開瞬間打了個哆嗦,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讓他去趕雲六小姐走?那人趕走後,主子還不是要拿著自己開刀?
九開對自己的處境分析得十分透徹。
可主子吩咐,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
「雲六小姐,大皇子請。」九開躬著身子,朝雲鳳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勞煩顧大人身邊的人。」雲鳳鸞說完,轉身,只留給了顧思危一個決絕的背影。
遠處又傳來了匆匆地腳步聲。
「什麼事!」顧思危此刻的聲音,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手下的官員,哆哆嗦嗦地看向他。
「顧大人,是顧小姐來了,說是要見您,小的不敢不來報。」
顧思危冷笑一聲,「這大理寺,明日就掛牌當菜市場的了,誰想來就來了?不見!」
他語氣中,壓著鋪天蓋地的怒氣,周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顧思危擰著眉,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邁步向外走去。
身邊的人,見狀齊齊跟了上去。
大理寺外,兩輛馬車並排停在了那裡。
雲鳳鸞剛出門,就碰上了,拎著食盒的顧清寒。
她今日穿著一襲粉色繡荷花的衣裙,髮髻間,更是別出心裁的,用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作為裝點。
行走間,如同一個從水中而來的仙子般,亭亭玉立。
「清寒見過大皇子,雲六小姐,您二位怎麼來了?也是來找思危的嗎?」
顧清寒聲音柔柔的。
雲鳳鸞對於顧清寒這種人,覺得說一句話就是多餘,而她有無視她的資本。
顧清寒余光中撇見了顧思危的聲音。
臉上瞬間換了一抹更加溫柔的笑意。
「平素並未見過,大皇子和雲六小姐這般站在一起,今日一見,兩人當真是郎才女貌,令人羨慕。」
雲鳳鸞不明白顧清寒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
但她很快明白了,因為顧思危出來了。
一股酸澀的意味從雲鳳鸞的心底涌了上來。
顧清寒一出現,他就親自出來了,當真是看重的很。
「思危!」顧清寒衝著顧思危柔柔一笑。
接著快步地走了過去。
「這兩日不曾見你,我很擔心你,正巧今日廚房燉了你以前愛喝的蓮藕排骨湯,所以就給你送來了。」
顧清寒眨著眼睛,看向顧思危,「思危,你不會怪我擅自來找你吧?」
「不會,只是下次這種粗活,讓下人來就好,免得你親自跑一趟。」顧思危聲音依舊是冰冷的。
他說完看了九開一眼,九開皺著眉頭把食盒提了過來。
他如同抱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恨不得把這個食盒有多遠扔多遠!
雲鳳鸞不想看著顧清寒和顧思危同時出現在她面前,她抬腳就要朝馬車走去。
卻被顧清寒叫住了。
「雲六小姐,清寒一會想去首飾鋪子看看,想給思危挑塊玉佩,雲六小姐可以陪同清寒一起去嗎?順便,你也可以為大皇子挑選一塊。」
顧清寒柔柔地道。
雲鳳鸞直接抬腳上了馬車,連看都不看顧清寒一眼,「不能。」
說完,又隔著車簾看了蕭弈一眼,「表哥不走嗎?」
蕭弈眉眼溫潤地看向雲鳳鸞,「鸞兒先回去,路上小心些,我同顧大人還有些話要說。」
雲鳳鸞點了點頭,然後放下車簾,馬車向著遠方駛去。
今日是執書陪同雲鳳鸞出門,在馬車離去的那一刻,執書狠狠瞪了九開一眼。
九開嚇得一個哆嗦,手中的食盒直接掉了。
蓮藕排骨湯灑了一地。
九開立刻跪了下來,「都怪屬下手滑,打碎了顧大小姐的心意,還請主子和大小姐責罰。」
顧清寒知道,九開是自小跟著顧思危的人,即使此刻心裡有再多的不痛快,也只能暫時忍耐下來。
「沒事,等下我再送一次便是。」
顧清寒善解人意道。
「不必了,改日回府喝也是一樣,我同大皇子有事要講,你先回去。」
顧思危看向顧清寒。
顧清寒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只能離開。
顧思危剛剛對自己有所改變,自己不能惹他厭煩,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的心!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思危,我會日日命人燉著湯,無論你什麼時間回去,都可以。」
這語氣就像是一個妻子,在等著久不歸家的丈夫一般。
十分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