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荒原狼煙

  莎蕾在戰鬥中如同幽靈一般,她的行動迅速而致命,每一次攻擊都不留餘地。強盜們試圖用套繩和摩托車的機動性來捕捉她,但在她的鐵手和匕首的雙重打擊,與藍梅遠程狙擊的掩護下,他們的計劃徹底破產。

  隨著戰鬥的進行,強盜們開始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獵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戰士。他們也嘗試放棄捕捉,轉而開槍擊斃她。但是莎蕾的動作太過靈活,她在車隊中穿梭,使得強盜們不敢胡亂開火,擔心誤傷自己人。

  強盜們很快意識到他們現在不能聚集在一起了,如果繼續密集行動,只會成為狙擊手的活靶子。迅速地,他們做出了決定,駕駛著摩托分散逃開了。他們的隊形從集中變為分散,試圖通過增加移動目標的難度來躲避莎蕾和藍梅的攻擊。

  而莎蕾就等他們這一下,她知道這是她逃脫的最好機會。在強盜們分散的瞬間,她立刻行動,像一頭獵豹一樣迅猛地沖向她的越野車。她的心跳如鼓,但她的臉上卻冷靜如冰。她知道,只有迅速離開這裡,才能確保自己和藍梅的安全。

  莎蕾猛地一踩油門,越野車在沙塵中劃出一道弧線,向著居所的方向疾馳而去。她的眼神堅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確保藍梅的安全。

  到達居所附近,莎蕾迅速停下車,跳下越野車,大聲呼喚:「藍梅,快下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迫,但更多的是對妹妹的關切。

  藍梅從建築物的上層探出頭來,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堅定所取代。她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藍梅迅速收拾好自己的狙擊步槍,然後用腰間的安全扣扣住垂下去的繩索迅速從建築物上滑了下去,正好落在越野車旁,她趕緊一個翻身上了車后座。

  莎蕾見藍梅安全上車,立刻轉身跳回駕駛座,再次啟動了越野車。姐妹倆沒有時間多說,只有彼此間的信任和默契。莎蕾猛踩油門,越野車咆哮著衝出居所區域,向著開闊的荒原駛去。

  強盜們當然不能輕易放過這兩個女孩,「惡狼」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呢。越野摩托和越野車隊伍緊追著她們的越野車後。藍梅的眼睛一冷,她從后座上拿起狙擊步槍,準備應對緊隨其後的追兵。

  這輛越野車是沒有頂棚的,為藍梅提供了完美的射擊平台。她穩定地握著狙擊步槍,通過瞄準鏡冷靜地觀察著後方的追兵。她知道,在這種高速追逐中,每一次射擊的機會都非常寶貴。

  莎蕾專注於駕駛,不斷變換路線,利用越野車的機動性和自己的駕駛技巧,盡力甩開追兵。她不時地瞥一眼後視鏡,同時尋找有利地形,為藍梅創造射擊機會。

  藍梅在后座上調整姿勢,瞄準鏡中鎖定了一個追兵的摩托車。她屏住呼吸,等待最佳時機。就在追兵接近到有效射程內時,藍梅扣動了扳機。狙擊步槍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子彈穿透空氣,精準地擊中了追兵中一個摩托車手的前輪。

  摩托車失去平衡,翻滾著飛出,造成了連鎖反應,其他幾輛摩托車為了避免撞擊而不得不減速或改變方向。這一幕在荒原上上演,塵土飛揚,強盜們的追擊隊形瞬間被打亂。

  跟著又接連被射殺了好幾個同夥後,強盜們終於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獵物,而是兩個極具威脅的少女。藍梅的精準射擊讓強盜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們開始懷疑這次追捕是否值得。

  強盜們的領隊小頭目通過無線電下達了命令,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怒,但更多的是對藍梅狙擊能力的忌憚。

  「撤退!那個狙擊手太危險了!」小頭目的聲音在無線電中響起,強盜們紛紛響應,開始減緩速度,最終停止了追擊。

  莎蕾通過後視鏡觀察到這一幕,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表情。同時也很激動,因為她們居然在臭名昭著的「惡狼」強盜團的圍捕下成功逃脫了。「幹得好,藍梅!」莎蕾大聲說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驕傲。

  藍梅臉色蒼白,勉強微微一笑,偷偷摸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從剛才她就一直強忍著病痛。儘管她的身體狀況並不理想,但她仍然堅持發揮了自己的作用,為她們贏得了逃脫的機會。

  莎蕾目光聚焦在前方的道路上,她知道,儘管她們現在安全了,但在末世的世界裡,她們還能去往哪裡呢?

  兩位少女不知道,「惡狼」沒那麼容易放過她們。強盜團的小頭目雖然下達了撤退命令,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放棄追蹤和報復。在末世,力量和恐懼是統治一切的法則,而「惡狼」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挑。

  …………

  綠洲號的單人房間內,新的一天開始的鬧鐘聲再次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然而,與往日不同的是,房間內現在顯得有些凌亂。滿地的酒罐子無聲地訴說著皇甫佑這段時間以來的頹廢和逃避。

  皇甫佑懶懶地臥在床上,他的身體在酒精的麻醉下變得沉重。鬧鐘的響聲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讓他迅速跳起,而是讓他只是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枕頭裡。他的意識在清醒與模糊之間徘徊,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和迷茫。

  房間內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進來,形成了斑駁的光影。這些光影在地板上跳躍,仿佛在提醒他,時間在不斷流逝,而他的生活卻停滯不前。

  皇甫佑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他知道,作為綠洲號唯一的掌控者,他有責任保護這個避風港。但同時,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綠洲號的現狀,以及他自己對未來的不確定,讓他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早上好,史黛拉……」麻木地躺了一會後,仿佛受不了這份安靜,皇甫佑終於開口打招呼。

  「早上好,佑。」史黛拉的影像沒有出現,只是以聲音回復。

  房間內再次被一片沉默所籠罩,自從那天皇甫佑對史黛拉發過脾氣之後,他已經這樣頹廢度日約有一個月之久。面對這樣的皇甫佑,史黛拉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改變,她依舊每天回答他的問題,照料他的日常飲食生活,再也沒有進行任何勸說或責備。

  時間在沉默中悄悄流逝,直到皇甫佑再次迷迷糊糊地打破了這片寧靜:「……史黛拉……早餐你給我安排一下吧……吃什麼都可以……」

  「佑,現在已經是中午的時間了。」史黛拉的聲音通過房間的通訊系統傳來,平靜而溫和,沒有一絲責備的語氣。

  皇甫佑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睡過了頭。酒精和頹廢讓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把握,甚至忘記了日與夜的交替。

  「是嗎……那就午餐吧,隨便安排點什麼。」皇甫佑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又補充了一句。「我想在展望台用餐。」

  「好的,佑。我將為你準備午餐。」史黛拉回答道。「你先洗刷後,到展望台那吧。」

  經過一段時間的洗刷,皇甫佑乘著升降梯來到了觀望台。這裡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史黛拉準備好的熱氣騰騰的飯菜。在綠洲號這個避風港中,史黛拉盡力為皇甫佑提供著正常的生活所需,儘管外面的世界已變得荒涼。

  觀望台四壁與天台也打開了觀望屏幕,可以看到外面廢土的末世景象。那是一個與室內溫馨氛圍截然不同的世界,荒蕪、淒涼,沒有生命的跡象,只有風捲起的沙塵和偶爾掠過的變異生物的影子。

  末世的景象與桌上豐盛的飯菜形成了一副難以形容的對比。一邊是荒涼與絕望,另一邊則是溫暖與希望。

  皇甫佑坐下,開始用餐。食物的香氣和味道讓他的感官逐漸甦醒,也讓他的心情開始慢慢轉變。他知道,儘管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危險和不確定性,但他仍然擁有綠洲號這個安全的避風港,有史黛拉這個始終如一的夥伴。

  「史黛拉。」皇甫佑切下一小塊雞扒用小叉子叉在眼前盯著,目光深邃。「也許你上次說的對。」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沉思,「就算我無法在這地球的末世中生存,但是有綠洲號和你在,我也能安全又無憂地生活。什麼事都不用愁。」

  史黛拉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來,平靜而溫和:「我很高興你能感受到這一點,佑。綠洲號可以保障你的生活和安全,而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助你和支持你。但請記住,安全和無憂並不意味著生活沒有目標和意義。」

  皇甫佑沒搭話,仍舊盯著叉子上的雞扒沉默不語。史黛拉也不再言語。過了好一會,這份沉靜也沒再被打破。一人一AI就這麼耗上似的,好像誰先出聲,誰就輸了那樣。

  過了好一會,就在皇甫佑準備要開口說什麼話時,史黛拉居然先一步發出了警報:「警報,檢測到有異常活動,有一大群生物體進入了『綠洲』的探測區域。」

  「什麼?」皇甫佑扔下刀叉站起身來,有些緊張,他迅速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由放鬆轉為嚴肅,「是變異生物嗎?它們距離這裡有多遠?有沒有危險?」

  記得上次熔岩蜥蜴襲擊,就是先有一大群的變異生物被驅趕了過來,那次事件讓皇甫佑至今仍心有餘悸。儘管綠洲號現在是很安全的庇護所,但是如果像熔岩蜥蜴那般的頂級變異生物,就很容易發現這裡,再次引發災難。

  「放心,沒有檢測到大型變異生物。」史黛拉報告道,她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帶著一絲安慰。「不是熔岩蜥蜴。」畢竟熔岩蜥蜴這種頂級變異生物屬於稀數,上次被擊殺那隻已經是這一帶區域的霸主了。

  「不是熔岩蜥蜴嗎?」聽到不是頂級變異生物,皇甫佑又坐回椅子上。「那可以不用理會了。」畢竟只要不是頂級變異生物,根本找不到綠洲號的存在,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突破航母的裝甲壁。

  「……檢測到生物體是什麼了。是人類……」史黛拉沉聲道。

  「哦?人類?」皇甫佑的好奇心被激發了。畢竟他到現在都未見過現在地球的人類。在這個末世之後的世界中,人類的存在變得稀少而神秘。

  「他們好像是兩撥人,而且還是敵對關係。」史黛拉將監控畫面投放在皇甫佑正前方的觀望屏幕上。

  皇甫佑凝視著屏幕,看到兩個身穿著破舊衣服的人駕駛著東拼西湊的越野車在前面高速行駛,顯然是在逃亡。這是第一撥人。而第二撥人是一支由二十多輛越野車和越野摩托車組成的隊伍,距離逃亡的二人幾里遠,明顯是在追捕前方的二人。

  「這就是現在的地球居民?他們怎麼長得這麼黑啊?」皇甫佑將叉子上的雞扒送進嘴裡,邊咀嚼邊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和驚訝。

  屏幕上顯示的這些人都有個共同點,皮膚非常黑,超出了他認知中的黑皮膚,完全就是漆黑的顏色,仿佛燒焦成黑炭那樣的黑。

  「這種膚色可能是長期暴露在末世環境中的疾病,」史黛拉分析道,「極端的紫外線、化學污染和營養不良都可能導致皮膚出現這樣的變化。」

  皇甫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繼續慢條斯理地用他的午餐。他似乎對外面世界的動盪已經麻木,只關心自己的安逸生活。

  「佑,你……不打算管嗎?」史黛拉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既然不是頂級變異生物,那就沒必要管他們了。過我自己的安逸生活就是。」皇甫佑淡淡地回答,他的目光依舊專注於面前的美食。

  史黛拉沉默了。看著擺爛頹廢的皇甫佑,她意識到,僅僅提供舒適的生活條件並不能真正幫助他找到生活的意義和目標。她有了個大膽的計劃。但此刻,她選擇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