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紅影(5)

  湯俊臣晃了晃腦袋,正不明白那紅影為何還不過的時候,忽聽一陣衣袂聲倏然響起,他連忙循聲望去,卻見青影一閃即逝,原本站在坐騎旁邊的月娘不知為何忽然沒了影蹤。

  韓擒虎此時體內真氣充盈欲漲,見到武功不可測度的月娘都逃之夭夭,心知那紅影定然極度危險,甚至他猜測眼前遍地的屍體極有可能就是那紅影所為,由於心裡透著十足的詭異,他趕緊抓起地上已被嚇個半死的湯俊臣,飛快的來到了坐騎旁邊,夾著他一下子上了馬,隨後催馬便走。

  等他頭也不回的催馬奔出一箭之地的時候,那可怖的笑聲才忽然消失,他勒住坐騎,回頭看了一看夜幕下的荒城邑,不自覺的伸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暗道: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把這件事說給爹爹聽,他一定不會相信,弄不好准來探查一番。看來回去之後,我還是先瞞著他為上。

  也不知怎的,儘管他對自己的父親十分崇拜,可是一想起那可怖的紅『色』影子,他還是覺得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韓雄,以免韓雄好奇心起,進而陷入到不必要的危險里。

  他辨別了一下方向,便催動坐騎,朝著鳳棲原而來。[

  一邊騎馬而行,他一邊心下合計,暗道:剛才聽那個叫月娘的女子所言,這些東女國人就是藏身於鳳儀樂坊,而月娘也該在那裡安身,可是按著月娘的言外之意,東女國人似乎從來也不知道月娘的身份,這可就有點奇怪了。

  隨後他又想道:月娘似乎也知道糧草的事情,而她也極有可能是朝著這件事而來,其背後的指使人更有可能是宇文護,唉,若真如此,這位大冢宰也太可怕了,疑心之重暫且不說,光這份謹慎的不能再謹慎的心思,便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現如今爹爹由於皇宮的那件事,已經和和宇文護撕破了臉皮,有如此一個用心險惡的對手在朝中,日後真需要加上十二萬分小心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催馬前行,忽聽被他橫放在馬背上的湯俊臣顫聲問道:「那東西追來沒有?」

  韓擒虎沒好氣的答道:「沒有!」

  隨後,他忽然笑道:「你這人還真是愛惜自己,緊怕遭了不測,其實話說回來了,就算那東西沒有追來,你的命也不見得就能保住啊!」

  湯俊臣嘆道:「話雖如此,但能死在你的手裡終比死在那東西的手裡要強得多了。」

  韓擒虎哂道:「終究是一個死,又有何不同了?」

  湯俊臣沉默了一下,隨後限哀傷的說道:「你是一個真漢子,就算你殺了我,也絕不會在我死之前予以怎樣的刁難,可是,如果落到了那東西的手裡,後是烹是煮可就難以預料了。」

  韓擒虎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調轉話題問道:「你和那個月娘認識多少年了?為什麼瞅著你倆如此的不相容啊!」

  他之所以採取這樣的問話方式,本是暗示湯俊臣,他已經知道了湯俊臣和月娘之間熟稔的關係,以此來避免湯俊臣用糊弄的語言來騙他。

  果然湯俊臣想也不想的說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和月娘之間的關係,哦,若說這婆娘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我還真以為她只是一個賣弄風『騷』的半老徐娘呢。」

  韓擒虎一見他已經上了道,便故作不耐煩的說道:「我沒問你和她那些私情!哦,對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湯俊臣由於被反綁著雙手,儘管他很努力地想看一看韓擒虎的表情,可是腦袋終究法轉過來,於是乾脆垂了下去,喃喃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對我和月娘的事情這麼感興趣?」

  韓擒虎眼珠轉了轉,反問道:「你猜呢?」

  湯俊臣嘆道:「你雖然只透『露』了姓名,但我猜你一定是當見皇上的人。」

  韓擒虎笑道:「何以見得?難道我就不能是一個打柴的樵夫嗎?」

  湯俊臣晃『盪』著腦袋嘆道:「我雖然有時候喜歡耍點小聰明,但我並不傻,你也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戲弄了。」

  韓擒虎聽他這麼一說,便收拾起戲虐的心情,淡淡的說道:「那好吧,我就實話告訴你,雖然我不是皇上身邊的近臣,但也是吃皇糧長大的,這一次前往鳳棲原,也是在為皇上辦事,目的和你們一樣,也是想調查一下關於宇文孝伯押送糧草的事情。」

  湯俊臣默然一會兒,苦笑道:「其實我早該看出你的不一般,哪有一個樵夫天都黑了而不回家的道理?嘿嘿,老三阿老三,都怪二哥剛愎自用,腦子糊塗,空把你的一番好意當成了猜忌之言,惹得你對二哥失望啊!」[

  韓擒虎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如果信了老三的話,『咔嚓』一聲,砍了我的腦袋,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不過眼下說什麼都晚了,你已經是我的階下囚,還是想一想如何才能讓我不殺你才是真的。」

  湯俊臣嘟囔著道:「事實上我確實想問你,究竟怎樣才肯不傷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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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擒虎一樂,隨後肅然道:「那就看你怎樣的對我了。我先問你,那個月娘究竟是個什麼人,不許說謊,否則讓我聽出言語不實,可莫要後悔沒有好果子吃。」

  湯俊臣點著頭,說道:「我和她認識已經三年多了,她要比我還早到鳳儀樂坊,據聽說當年劉番創建鳳儀樂坊的時候,她便已經來了,而且那時她還是首屈一指的花魁,只不過後來小賓就落戶鳳儀樂坊,壓得她抬不起頭,不得已之下,便做了樂坊的鴇娘。」

  他在馬背上挪動了一下身子,隨後接道:「平日裡我和其他的東女國人,由於受到了小賓就的囑咐,所以不得不以低調處事,雖然住在樂坊裡面,但都是充當一些端茶送水的打雜角『色』。」

  他說到這裡,忽然一嘆,似乎裡面蘊藏著諸多奈和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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