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渡河
程清的褲子保住了，但她差點被一口啃在後脖頸上。
幸虧人在野外，時刻保持著警惕心，待程清察覺脊背發寒之際，動作快過於腦子，迅速帶著兩小隻彎腰一滾，躲開了那突如其來的背後偷襲。
她轉頭一看，媽耶，怪魚為了口吃的，居然把自己懸空打橫悠了起來，原本鼓脹脹的腹部繃緊成了幾塊腹肌，一雙碧眼虎視眈眈的瞪了過來。
程清下意識的撩開衣角，看了眼自己那軟綿的小肚子，隨後將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了仍然執著努力沖她張大嘴巴的怪魚。它的力氣大到，把掛著它的木樁生生拉彎了一個弧度。
魚界的卷王這麼拼嗎？不能比不能比！
程清從隨身背包取出火把，鄭重道：「作為對手，你值得被一把火送走。」
怪魚：……我真是謝你了！
脫了水依舊能活蹦亂跳、舉止囂張的怪魚，顯然是怕火的，它嗖的一下軟了身體，安安靜靜的倒掛在木樁上，仿佛之前的偷襲不復存在。
程清警惕的走近兩步，用火把柄端杵了杵它，那魚閉緊豆眼一動不動，看得出來它在裝死和自欺欺人上也是一把好手。
程清卻笑了。
她不殺它，是想琢磨個方法，通過追蹤它回家的路徑找到河蚌出沒的位置。
怪魚的智商脫俗倒是省了她的力氣。
其實在『大嘴野獸』踮著腳尖獵殺她的時候，程清就有所覺察，在這個真實的求生世界中部分獸類擁有不容小覷的智力表現。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讓它老老實實地『開口』說話。
一時間，一人一魚呈現出僵持狀態。
程傲天死裡逃生，心中正鼓動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熱血激情，胸有成竹的對程清拍拍胸膛，意思是『放著我來』！
程清比了個請的手勢，只見程傲天搬起一塊石頭，放到怪魚身前，站上去踮腳伸胳臂，開始在怪魚的兩鰭下方，咯吱咯吱……
這波操作震驚到了程清，接下來令她更感神奇的是，怪魚真的吃這一套。
出生以來十幾年，她是第一次聽一條魚笑的打嗝，到最後連眼淚都掉了出來。
程清……總是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怪魚被迫招了，雖然它半句話不會說，可它掉的每一顆眼淚都實實在在的表達出一種誠意。
珍貴珍珠不是生於河蚌，而是它的淚水。
程清背過了身，她想好好冷靜冷靜，怪魚這張臭臉哪裡能跟美人魚掛上鉤？怎麼就擁有了人魚公主的瑪麗蘇技能？！
程湯姆把散落在地上的珍珠一顆顆堆到一起，程清收到足有500顆時，才叫停程傲天。
怪魚已經哭的像是抽乾水分的鹹魚，蔫巴巴的透出一股是殺是死請隨意的姿態。它碧眼紅彤彤，望向程清再也不是什麼看獵物的眼神，而是『這個沒毛兩腳怪太可怕，媽媽我可能回不了家』的頹廢氣質！
看在怪魚貢獻了如此之多的珍貴珍珠，程清大方的放它回家了，倒不是突然良心發現，實在是她沒辦法在危機遍布的荒野還貼身帶個能隨時反噬的傢伙，以便達成財富自由的夢想。
她記得怪魚可是一口一個小累贅來著。
放到隨身背包更不行，空間用品拒絕活物。
怪魚入水立刻抖擻起來，但也並不敢在水面逗留，一個跳躍，直接扎入了河底見不到蹤影。
「唉！」
程清一愣，她嘆氣了嗎？
她沒嘆氣吧？
「唉！」
又一聲。
程清順著聲音往下一撇，發現只會單調『吱』和『嗚』的程傲天破天荒的發出了第三種語氣詞。
「你這是不捨得它嗎？」程清訝異的問。
程傲天望著水面，深沉的點了下頭。
程清哭笑不得，「它可不一定會捨不得你！」
程傲天惋惜的又嘆了一聲，惹得程湯姆歪頭好奇的看向祂，不明白小夥伴是怎麼瞞過所有人偷偷進化的！
對岸花花草草尤為的多，程清勢必要過河。
她麻繩只帶了10根，6根用來捆綁住木材紮成了木筏，剩下4根連接在一起成為一根長繩子。因為長度足有20米，一頭拴在離岸邊最近的小樹上，另一頭拴在程清的腰上，一旦翻船，拽著麻繩她們也有活命的機會。
三人體重合起來剛過百，除了登陸木筏時晃動的厲害，坐下後就恢復了平穩。
程清將一根木材劈成四片，當做船槳用，她自己拿了一副，給程家兩小隻各拿一支木漿輔助划水。
岸邊的水流平緩，越靠近中央越湍急，波光粼粼下，很多危險的真相都被掩蓋在刺目的光線中。
木筏飄飄忽忽，程家兩隻體量太輕，已經顧不上划水，互相抱在一起，揪住程清的衣服，防止水浪打過時，將三人分散。
唯一的好處是，一身的臭氣在河水沖刷下，去掉了大半。
若非河水下面不安全，程清倒是挺想痛快泡個澡的。
好不容易橫跨過河，勝利就在眼前，不管是程清還是另外兩隻，在暗潮洶湧下都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上岸時程傲天腳軟的差點歪進河裡，祂及時抓住岸邊的幾束花草，等站穩後，很人類化的拍著胸脯鬆了口氣。
程清蹙了蹙眉，對比程湯姆，程傲天的進化顯然更快一步，難道出生的先後順序對祂們有實質性的影響？
因為那股濃烈的野獸涎水味消失了不少，距離三人不遠處的食草動物們並沒有草木皆兵的掉頭跑掉。
它們表現的漫不經心，踢踏著蹄子低頭啃草，實際一旦程清做出捕獵的舉動，怕是幾秒就跑的一乾二淨。
程清顧不上它們，她整個人都濕淋淋沉甸甸的，一攥衣擺，河水嘩啦啦的往下流。木筏被她收進隨身背包，再將腰間的麻繩解下來，叫兩小隻搬了幾塊大石頭，把那根麻繩綁在最沉的一塊石頭上，又用其它石頭將它埋在下面做固定用。
若想原路返回，尋著麻繩就可以撐著木筏回到對岸。
這片河岸地勢平緩猶如平原，花草的外觀和程清印象中的相差不大，高度不過她的小腿，綠草茵茵間摻雜著五彩繽紛的花朵。
植物的種類越多，出藥材的機會越高，即使沒有合適的藥材，也會有一些野菜。
一想到自己領地的未來同樣可以生機勃勃、物資豐富，程清立刻恢復滿血狀態，掏出不同類別的小鏟子和一把脆弱的小鋤頭，分給程家兩小隻一把，自己拿著一把，歡歡樂樂的開始了採摘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