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一番這個困兌八鏡組成的空間後,倆人一同回到黃仙觀後殿,太陰練形石碑前面,兩個人沉默不語。
兩個人各自看著不同的字符連線。
穀雨看著的字符連線順序是:
壬午-癸丑-辛巳-甲寅-情劫-辰-兵解-仙
在來找盛夏之前,穀雨和凌冬至就研究過盛夏的詳細資料,而這生辰八字,正是盛夏的出生年月日時。
按照太陰練形石碑,盛夏對應的成仙方式為兵解,而且必須渡是情劫。
這是個極為複雜的過程,比如整條線路下去,詳細的說明了盛夏必須死在她真心愛上的男人手裡,這個男人必須是北斗七星斗柄指向辰位時出生等等複雜的規矩,才能完成虹化成仙。
穀雨的名字本身是二十四節氣名稱之一,而穀雨節氣這一天,剛好是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辰位,
鉅子的出生年月日對應的則是「身受劫」,且必須死於帶有恨意的誤會之中,亦是兵解之仙法,對應北鬥鬥柄子位,正是冬至那日。
這裡面最特殊的是傑克盛,他的生時對應的是「苦海劫」,但卻需要「神殺」。
也就是說,按照太陰練形石碑,他想要虹化升仙,必須死於神的親自動手。
凌冬至淡淡道:
「傑克盛真的是一個思維縝密的天才,利用我的多疑製造種種痕跡,讓我恨鉅子。在他口中的「神」不能利用外力對付他的困兌空間對我們說「神」不允許現世的秘密逼迫「神」親自動手殺了他。而盛夏愛上你,我想應該是被他進行過催眠。」
穀雨也佩服的點頭,道:
「是啊,他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盛夏,鉅子的太陰練形過程,把你我全都玩弄於股掌之中,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已經有了六道盤這麼安全的長生之法,為何還要選擇太陰練形這種危險的不可預測的方法?
我們的調查會逼迫他殺死我們,但卻不應該逼他走上這樣危險的仙路,因為這很可能也是鬼路。」
凌冬至搖了搖頭,淡淡道:
「我也猜測不到,不過我有種預感,應該和盛夏有關。」
穀雨納悶道:
「為什麼這麼說?」
凌冬至沉聲道:
「還記得費仁美和蜀地黃鼬死前的表情嗎?心甘情願帶著溫情,能讓傑克盛心甘情願為之去死的,恐怕也只有盛夏了。
要知道,那些自他身體分裂出去的自己,擁有著同樣的記憶,同樣的感情,他們都應該很期望活著,但他們心甘情願去死,那麼一定是他們知道,自己的死,會讓最愛的人幸福的活下去。」
穀雨一聲長嘆,也不知道是感慨父愛的偉大,還是嘆息自己終究無法完全明白整件事。
成為了困兌的穀雨,完全掌控了困兌八鏡形成的空間,出入隨心。
他帶著凌冬至離開這個傑克盛煞費苦心建造的空間,倆人看著八面圍在一起的鏡子嘖嘖稱奇。
穀雨在極為顯眼的,靠近樓梯口方向的牆上看到了一面很小的青銅鏡。
那面鏡子很小,還沒有人的巴掌大,但是上面綁了一條彩帶,故此非常的顯眼。
穀雨拿下來那面小鏡子,托在掌心嘆道:
「傑克盛真的是算計的面面俱到,連他虹化之後的事情都算無遺策,這小鏡子怕是他留給我儲藏八鏡的。」
說著,他兩指拈著小銅鏡對著困兌八鏡挨過去,眼看著比小青銅鏡大上百倍的八面大鏡子,就那麼消失不見,卻是被困兌打開的一線高維扭曲空間裝進了這面青銅小鏡子後面的空間裡。
倆人肩並肩朝著地下室外走去。
「冬至,你說那團影子真的是神嗎?」
「「神」和穀雨冬至一樣,只是個名字,我更願意稱之為未解。」
「你說,盛夏他們真的成仙了嗎?」
「穀雨,你今天的問題都很難,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不知道,甚至無從猜測,但是我知道,他們的確虹化了。」
「哎!一腦門的漿糊。」
倆人來到古堡一樓,即將走出大門的時候,凌冬至突然站定,低聲道:
「咱們是不是晚上偷偷溜出去?盛夏可是被你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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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沉默,點了點頭。
這樣出去,萬一被人堵住,他們上哪把盛夏還給人家去。
夜裡,月朗星稀,那叫一個亮堂。
但是沒辦法,倆人只能硬著頭皮往出闖。
好在有穀雨的次聲波巡查,他們一路躲閃,安全的到達了一處牆邊。
這牆極高,怕不是五米左右,旁邊沒有借力的地方,要爬上去幾乎不可能。
也就在這時候,幾聲狗叫傳來,晚上巡邏的人在這個隱秘的角落發現了穀雨和凌冬至二人藏在黑乎乎的角落,看不清面容,以為是賊。
然而,他剛剛拿起對講機,準備喊人過來時,就見其中一個人在手裡往牆外使勁扔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緊接著,就在那東西剛剛離開手的時候,陰暗處的兩個人影瞬間消失不見。
那巡邏的使勁咽了一口唾沫,也不喊人了,掉頭就往回跑,嘴裡還嘟囔著:
「見鬼了!見鬼了!這地方多少工資都不幹了,太嚇人了」
青銅小鏡跌落牆外的一條綠道上。
那小鏡子叮叮噹噹的滾落一段距離,發出悅耳的聲響。
穀雨在鏡後空間往外觀察一番,確定這裡沒人,才帶著凌冬至鑽出來,拿起銅鏡逃之夭夭。
倆人現在就想抓緊離開X班牙,但是無論是客輪還是航班他們都不敢乘坐,無奈之下,穀雨只好藉助這面小鏡子進行了非一般的偷渡之旅。
他們倆輾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算在一個午夜到了國內沿海的深城。
無比困頓的倆人先是胡吃海喝了一頓,然後找了一家賓館蒙頭就睡。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
另一張床上的凌冬至已經不在床上,被褥疊的整整齊齊,而在床單上,放著一張便簽。
穀雨疑惑的走過去,拿起便簽看起來:
「穀雨,我的事情解決了,雖然只是虛驚一場,但我還是要感謝你的幫助,如今一身輕鬆,我還要追逐我十六個博士頭銜的夢想。
請原諒我這個時候離開,不過真心話,我對那鏡子裡看到的影子感覺到無比的恐懼,那是無法抗爭的力量,而如果傑克盛說的是真的,七年是個周期,那麼你還在周期內,很可能時刻面臨著不可預測的危險。
很抱歉我沒有勇氣陪你正面面對它,但我會在江湖遙望你,希望你也能有一天如我一般輕鬆!」
穀雨臉上有些落寂,嘆了一口氣,將那便簽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自言自語道:
「能怪誰呢?有什麼理由責怪呢?是我,我也會離開的!」
他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暗暗豎起大拇指:
「冬至啊冬至!你這個傢伙,真是要騙天騙地騙鬼神啊!」
默契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有點人與他合作一輩子,也難得有個默契,但是有些人,可能剛剛認識,但是彼此之間便默契無間。
凌冬至和穀雨無疑屬於這一種。
只是看凌冬至便簽上面的字跡,一個字剛勁一個字柔順,穀雨就知道,這貨要玩一明一暗的戲法。
穀雨身在劫中,避無可避,只能迎頭直上。
但是凌冬至可以藏起來,躲在暗處觀察一切。
穀雨清楚,當凌冬至走出來的那一刻,就是可以屠神的那一刻,他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