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仁美也真是有鋼條,被老塔一個撩陰腿踢得雙腳離地向後滾去好幾米,竟然只是哀嚎了一聲,然後手腳利落的爬起來,向著腿姐的位置跑去。
看那模樣,蛋蛋肯定是沒碎,估計踢大腿根上了,右腿有點瘸。
那長著三個神經刀腦袋的怪物見自己一撲,落腳處一個人也沒有,六隻猩紅的眼睛分了三個方向轉動,把個四面八方看個清楚。
隨後可能是發現繞著自己跑向腿姐的費仁美距離最近,然後嘴裡斯哈一聲怪叫,八條腿邁著小碎步,朝著費仁美沖了過去。
老塔恨這貨剛才把自己當盾牌,見費仁美被追,他老先生往角落裡躲了躲。
穀雨掙起來,手裡握著匕首,就要衝過去救費仁美,但是他剛邁了一步,後腿就被還躺在地上的凌冬至抓住了腳踝。
「你幹嘛?」
穀雨心下著急,聲音沖得很。
「把我拉起來,我要陷進去了。」
凌冬至淡淡說道。
穀雨看這貨也才屁股窩進黏液一點,自己爬起來根本不是問題,而且就算自己爬出來費勁,凌冬至此時的行為也是足夠自私了,畢竟費仁美危在旬秒之間。
所以穀雨沒準備搭理他,而是使勁一抽腿,想要去救費仁美。
然而,被凌冬至這一耽擱,還哪裡來得及。
神經刀的六條手臂上面兩隻已經掐住了費仁美的脖子,中間兩隻扳住了他的肩膀,下面兩隻摳進了費仁美的腰肋。
足足兩百六十多斤的費仁美,被神經刀用六條手臂輕輕鬆鬆的提了起來,往自己獸足般的腳下扔過去,不用想,他是想踩死費仁美。
此時此刻,費仁美距離腿姐非常近,都不到三米距離。
腿姐哪能眼看著費仁美就這樣死在自己眼前?
她原本六個人的隊伍,現在就剩下這麼三個好好的,她決不能容忍自己死之前再有犧牲。
於是,就聽腿姐嘴裡高呵一聲,雙臂用力,就那麼拖著黏液里伸出來的手臂,拔出了自己腰袢的砍刀。
隨後,腿姐來了一個傳統刀法的藏頭探腦式,斬斷了自己的長髮。
沒有了控制自己腦袋的力量,腿姐才能最大的發揮自己力大無窮的優勢。
「開!」
完全靠著蠻力,腿姐一震足,掙脫了六條手臂的束縛。
腿姐不確定黏液內是誰,所以捨不得用刀斬斷那些手臂,她能感覺得出來,黏液里伸出來的手臂並不想傷害她,只是想要束縛她。
「神經刀,不要!」
眼看著費仁美被摜在了地上,神經刀揚起前面四條腿,就要朝著費仁美的胸口和腦袋跺下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腿姐來到了費仁美身邊,手裡砍刀揮出,用寬厚的刀背砸向神經刀踩過來的前面兩條小腿。
「噹啷」一聲脆響,竟是鐵石交擊之聲。
神經刀被腿姐巨大的力道震得前面兩腿向後彈去,正好踢在後面的兩條腿上,讓他身形不穩,向後移動了半步才穩住身形。
趁這個功夫,腿姐拽著費仁美向著出口處逃去。
穀雨看得瞠目結舌。
他很清楚腿姐的力氣,雖然她心下不想傷害神經刀,所以用了刀背,但就是腿姐的力道,也足以讓正常人粉碎性骨折,然而神經刀什麼事也沒有,腿上連點血都沒出。
最最主要的,穀雨是還能聽到最立體的畫面的,所以他很清楚一件事,神經刀之所以身形不穩,並不全是腿姐那一刀背的力道,更大成分的原因是神經刀不想踩傷腿姐,所以自己收了力。
「那麼,神經刀雖然變成了怪物,但是他的記憶並沒有消失,他知道保護腿姐,但他為什麼追著殺自己曾經的隊友和好友費仁美呢?」
穀雨想著,看了一眼已經自己爬起來,在原地小跳步的凌冬至,低聲道:
「你故意的?」
凌冬至看著神經刀追想腿姐和費仁美,淡淡道:
「什麼故意的?」
穀雨算是看明白了,這貨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所以才會有現在的態度。
「別裝傻,你剛才抓我腿,根本不是自己起不來,你就是阻止我去救費仁美,你到底要幹嘛?」
因為次聲波收集到的動作信息表示神經刀不想傷害腿姐,心下存疑的穀雨自然需要弄清楚凌冬至到底發現了什麼。
凌冬至看著左奔右逃,用刀背抵擋神經刀的腿姐,低聲道:
「神經刀之前看到腿姐好好的,後來為什麼突然發狂?」
穀雨搖了搖頭,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低聲道:
「因為老塔和費仁美說話。」
凌冬至點了點頭,低聲道:
「沒錯,不過確切來說,不是因為老塔說話,而是因為費仁美說話。神經刀聽到了費仁美的聲音,立即爬上了棚頂,看向老塔的位置,準確來說是看老塔身後的費仁美,也是看到費仁美那一刻,他才徹底發了狂。
從神經刀對腿姐的態度來看,他雖然樣子變得嚇人,但是思維和記憶還是神經刀,那麼他為什麼專門挑著費仁美追殺呢?要吃肉的話,老塔明顯看著比費仁美肉好多了。」
聽到這話,老塔斜眼看了看凌冬至,緊了緊自己的風衣。
「你們快逃,又有一個怪物在黏液里鑽出來了,費仁美交給我,你們快走,再晚來不及了!」
因為這裡光線昏暗,他們看東西全靠著頭頂的一盞探照燈。
所以距離比較遠的腿姐根本看不到穀雨他們這面的情況,否則一定會大發雷霆。
因為這三人明顯是在聊天。
聽到帶著哭腔的腿姐的嘶吼,老塔摸了摸嘴巴,低聲道:
「幸好鈺慧看不到咱們這,對了,又出來一個怪物,危險不危險?」
穀雨早就用次聲波聽得清楚,搖了搖頭,說道:
「不危險,又出來的怪物還是神經刀,他只是束縛腿姐,並不想傷到她。」
說到這,他轉頭對著凌冬至問道:
「現在怎麼辦?兩個三頭六臂的神經刀啊,腿姐這次可抵擋不住,總不能讓費仁美就這麼死了吧?總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萬一是神經刀與費仁美的誤會呢?」
凌冬至聽到穀雨問話,絲毫不打犇,低聲道:
「不急,再等等,反正咱們也幫不上忙,現在的神經刀頭皮鐵骨刀槍不入,你去了能幹嘛?就在這等著,若是我猜的沒錯,等會腿姐支撐不住,而我們無聲不去救援,那麼費仁美會出手,我不信他一點能耐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