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消耗

  吃過午飯,楚致淵決定下午不出去,留在王府專心練功。

  程天風如果垮了信心便好,如果沒有,那就爭取在他離開玉京之前,再來一場,徹底摧垮他。

  所以不能鬆懈,要繼續修行。

  他吃飯之際,一直在思索柔妃遇毒之事。

  皇宮大內用毒,這下毒之人的膽子忒大了,或者是愚蠢,或者是心有所恃。

  宮內的蠢人早成枯骨了。

  恐怕是後者。

  那有何依恃?

  便是寵妃,皇帝也不能容忍這麽做,這可是犯忌諱之事。

  那會是誰?

  皇宮之中除了寵妃,還有誰有此膽量?

  委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不在焉的吃過飯,回到聽濤院時,郭馳與高炯已經等在那裡。

  「世子爺。」郭馳沉著臉哼道:「問出來了,是大貞使團的人!』」

  「程天風派來的?」

  「不是程天風。」

  「要干什麽?」」

  「只是奉命盯著世子爺你的行蹤。」

  楚致淵看向高炯。

  高炯點點頭:「不出世子爺所料,安國公府外面也有人盯著,肯定是大貞世子程天風所派。」

  「還真是肆無忌憚。」楚致淵搖頭。

  郭馳沉聲道:「世子爺,既然他如此妄為,那就狠狠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這是玉京,不是神京!」

  「不妥。」高炯忙道。

  郭馳瞪大豹眼:「老高,有何不妥?!難道就任由他這麽欺上門來!

  高炯無奈看看他,又看向楚致淵,抱拳道:「世子爺三思。」』

  楚致淵面沉似水,靜靜看著他。

  高炯道:「老紀正在審著他們呢,看能不能審出別的,——----我臨來的時候,

  老紀特別叮囑,提醒世子爺別衝動,別貿然反擊。『』

  郭馳不滿,憤憤道:「這裡是玉京,是我們的地盤,為何不能反擊!」

  「正因為這裡是玉京,」高炯嘆道:「所以更不能傷著他,要不然,將來世子過去,也要倒霉。」」

  兩邊都要保護對方的使團,尤其是皇室成員,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不能打破。

  除非不講規則的小國,才不必講這規矩。

  大景與大貞及大蒙這種超級大國,都要講這規矩的,既是一種體面也是對自身的保護。

  別說大景與大貞聯盟,便是大蒙的使團來,大景也要保證使團的安全。

  「」.———--那就這麽看著他胡來?」郭馳無法理解無法接受,咬著牙道:「要不然,扮成其他人————·

  「大貞使團的防禦很嚴密的。」高炯搖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麽辦?」郭馳不耐煩的道:「反正不能這麽被動挨打!」

  高炯看向楚致淵。

  他其實也不知該怎麽辦。

  實在是程天風這個世子太放肆狂妄,什麽都敢幹,同樣是世子,還有世子妃,竟然敢如此圖謀不軌。

  楚致淵起身負手步。

  他心中怒火洶湧,覺得程天風就是個瘋子,真想一劍刺死了。

  可現實卻不能直接打上去。

  既因為在玉京,也因為有大宗師護著。

  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以彼之道還失彼身罷了,要變本加厲才好,要把他打疼。

  想到這裡,他停住腳步,淡淡道:「把這些人送給監察司的馬天和,讓他弄清楚這兩人的上司,捉了之後,再往上順藤摸瓜,越多越好!』

  「是!」高炯肅然道:「世子爺,老紀也是審訊高手。』」

  「我們得到的訊息,不如監察司自己審訊得到的訊息更受重視,我們又不宜抓人。」

  慶王府沒權力抓大貞的秘諜,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讓監察司行動才是名正嚴川順。

  既是給監察司送功勞,也是給自己掙功勞,一舉兩得。

  畢竟當初冷南風可是很慷慨大方。

  「是!」高炯肅然點頭。

  郭馳也憤憤跟著出去。

  楚致淵看著他們離開,目光轉向四方館的方向,灼灼閃動,冷冰冰的蘊著殺意。

  楚致淵站在院中央,手中拈一枚飛刀。

  漆黑如墨,為夜刀。

  雪白無瑕,為晝刀。

  兩刀合在一起則為隱刀。

  三刀各有御使刀訣,性質不同,威力也有區別。

  他拈著一枚刀,以夜刀刀訣催動,一甩手。

  黑光一閃即逝。

  「砰!」石桌旁的假山,一塊拳頭大小的奇石炸為碎片,進射四周。

  他皺眉晃了一下身子。

  周身精氣神瞬間抽空,不僅真氣抽乾,精神也幾乎抽乾,眼前陣陣恍惚發黑周身虛弱飢餓,宛如餓了三天,又熬了三天的夜。

  忙同時運轉地元訣與天元訣。

  泊泊真氣注入丹田,在身體內流轉,虛弱感消失。

  清涼氣息注入眉心,精神眨眼功夫恢復,宛如酣睡一場而神清氣爽。

  他重新站穩,看對面的情形。

  這一刀很準,而且很快。

  他身形一閃消失,出現在了假山前,一劍刺中一塊青石,「」一聲輕嘯,

  青石炸開。

  清盈劍歸鞘。

  楚致淵以超感對比兩者的差距。

  威力來說,竟然飛刀更勝一籌,委實超乎他意料。

  他原本以為清盈劍鋒利,還有自己強橫的力量與速度加持。

  飛刀雖強,可射出這麽遠之後,力量與速度都有極大損失,怎麽可能比得上清盈劍施展的大雪崩劍訣。

  事實卻很截然相反。

  飛刀的威力更勝大雪崩劍訣一籌,甚至不止一兩籌。

  這是因為心法高明的緣故?

  而這心法之高明,來源於加入了精神力,這一點兒精神力好像導致了真氣發生異變。

  他隨即又試了一次。

  這一次用了洗劍訣,然後以洗劍訣的罡氣催動大雪崩劍訣,頓時清盈劍進射劍芒。

  「!」」

  青石化為粉。

  這便是罡氣的霸道之處,看著平平無奇,卻蘊含著強橫的力量,類似於炸藥他想了想,再運轉洗劍訣,轉化為罡氣之後,再以其催動問心刀的夜刀刀訣。

  「!」

  黑光一閃,青石化為粉,甚至更進一步,將青石周圍的石頭也化為粉,

  假山上出現一個洞,約有半臂深。

  楚致淵咋舌。

  這威力嚇了他一大跳,遠遠超乎想像。

  他忽然晃了一下,忙甩甩腦袋,超感發現自己臉色蒼白如紙,疲憊虛弱之極真氣已恢復,精神已恢復,可仍舊渾身軟綿綿的疲憊虛弱,好像餓久了出現低血糖。

  他神情嚴肅。

  精氣神皆抽空,自己補足了氣與神,精卻沒能補足,這問心刀確實不能多用他強忍虛弱,讓鄒芳招呼墨漪去廚房要一些肉菜,不必加熱直接端過來,最重要的是快。

  他一口氣吃了兩斤牛肉,已經很飽,疲憊虛弱卻沒緩解。

  於是回榻上睡了一覺。

  一個時辰後醒來,仍舊感覺到疲憊。

  超感洞徹身體內外,損失的是一種奇異的氣息,與真氣不同,與精神之光也不同。

  這種奇異氣息並非食物消化之後彌補的,也並非從胃部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