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獻祭
楚致淵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孟滄瀾一直關注著他的臉色,看他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便看過來。
周志嘉還在顧盼四周,尋找標記,想弄清楚是不是自己遺漏了。
可怎麼都找不到。
楚致淵緩緩道:「找到了。」
他徑直往前走去。
周志嘉不解,看孟滄瀾跟著走,也便跟了上去。
三人斜往前一直到了一座山谷,看到了山谷內的情形。
周志嘉頓時「哇」的一下嘔吐,臉色瞬間蒼白。
孟滄瀾也蒼白著臉,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山谷。
山谷之中,一截截的殘肢與一具具屍首擺成了一個奇異圖案。
鮮血已經滲入了地下,令其變成了黑褐色。
腥氣瀰漫整個山谷,宛如實質般粘稠,凝而不散。
這般惡臭與腥氣,應該吸引太多的動物或者昆蟲過來。
但此時的山谷卻是乾乾淨淨,一隻昆蟲也無。
它們好像感受到了危險,避得遠遠的。
楚致淵緩緩道:「獻!祭!」
他雙眼忽然變成了金色,已然看不清楚眼瞳,唯有一片金光。
他顧盼四方,目光忽然朝著東邊一凝,隨即雙眼恢復如常。
他臉色陰沉欲滴。
「這便是獻祭!」孟滄瀾咬著牙:「邪宗!好個邪宗!」
她終於知道楚致淵所說的不祥之感是什麼了。
他在先前便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兒,可自己還是沒能想到。
這種事只是聽說過,沒親眼見識,畢竟這些年來,無憂教的勢力範圍內,不容邪宗肆虐。
周志嘉躬腰不斷的嘔吐,直到肚子裡無物可嘔,還在不停的嘔。
楚致淵道:「走吧,去另一處!」
「還有?」
「這裡只有一隊吧?」楚致淵緩緩道:「應該還有一隊。」
「那快些,說不定還能阻止。」
「已經晚了。」
楚致淵搖頭。
他看向周志嘉,孟滄瀾忙道:「周師兄,還能繼續走嗎?能找到另一隊嗎?」
「找不到了。」周志嘉無奈搖頭:「我只看到這一路標誌,另一路應該沒留下標誌。」
楚致淵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孟滄瀾與周志嘉閉上嘴,緊盯著他。
片刻後,楚致淵睜開眼:「走吧,試試看我的感應準不準。」
他飄身往前,宛如一朵青雲冉冉而行,卻讓孟滄瀾與周志嘉拼命追趕,勉強沒被落下。
楚致淵最終停在一處山谷,站在谷口看著裡面的情形,臉色陰沉。
如果說上一個山谷看到的情形,讓他們煩嘔,這個山谷看到的則讓他們汗毛豎起。
一千多男子皆直挺挺站著,倒持刀劍自而亡。
他們的頭皆往上仰,好像在看著天空的某物,臉上凝固著狂熱神色。
看著這一千多具屍首皆如此模樣,只讓人遍體生寒,不可自抑。
「還是獻祭!」孟滄瀾咬著牙,怒火洶湧。
楚致淵雙眼再次變成金色,朝著四方一掃,隨即凝於西邊。
他眼睛瞬間恢復如常,臉色微變:「走!」
他左手扯起孟滄瀾,右手扯起周志嘉,宛如狂風一般呼嘯著鑽進樹林,朝著遠處遁去。
孟滄瀾馬上反應過來,催動罡氣於腳下,減輕楚致淵的負擔。
周志嘉原本想掙扎,卻身體一僵,卻是被罡氣禁了身體,一動不能動。
楚致淵將輕功催發到極限,兩人眼前景物一閃而過,速度快得超乎他們想像,從沒有這般快速過。
楚致淵埋頭疾馳,身形閃動,不時的拐個彎。
孟滄瀾一邊疾行一邊低聲道:「誰在追我們?」
「一個邪宗高手。」楚致淵道:「夠狡詐的傢伙!」
如果那傢伙守株待兔,自己的感應便能避開。
可那傢伙竟然沒在山谷里守株待兔,而是在遠處。
通過特殊的秘法,竟然看到了他們三人的靠近,從而追殺過來。
這般速度,顯然修為強大到了驚人的地步,甚至可能成就了大宗師。
自己先前的預感,應該便是應在他們兩個的身上。
「那兩個獻祭之人的其中一個?」孟滄瀾咬牙問。
楚致淵點頭:「是前面那個。」
「那正好,我們連手殺了他!」孟滄瀾道。
楚致淵道:「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逃命。」
「我們兩個聯手,甚至再加上周師兄!」孟滄瀾道:「孟師兄雖然不是宗師,但也是先天圓滿的。」
楚致淵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我們打不過。」
「三人聯手也不成?」
楚致淵搖頭:「看來不得不打了。」
他身形一下停住,放開兩人。
周志嘉頓時覺得身體一松,禁結束,恢復了自由。
忙運功催動真氣。
可惜還不是罡氣,但他覺得很快便是罡氣了。
十米開外,一個削瘦中年正站在樹梢上俯看著三人。
周志嘉咬牙道:「鄭塗!」
他一眼看出了眼前這個削瘦中年,難以置信。
他與這鄭塗的關係不錯。
一直覺得鄭塗老實巴交的很可憐,大柳營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所以平時但凡能關照到的地方,總要關照一下。
他萬沒想到,眼前這個鄭塗竟然是邪宗高手。
「老周。」鄭塗微笑看向他:「沒想到我們在這個時候見面。」
「你———-你竟然是邪宗弟子?」周志嘉沉聲道。
鄭塗笑道:「天心宗鄭塗,你是無憂教的吧?」
「你竟然知道。」
「裝傻唄,倒是把你們都騙了。」鄭塗搖頭:「人心確實易被蒙蔽。」
「那些人—」
「都是我殺的。」鄭塗頷首:「他們也算是死得其所,臨死前都很快活。」
「你—.」周志嘉竟然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對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楚致淵道:「這是獻祭之法,讓你踏上了大宗師?」
鄭塗微笑搖頭:「四世子竟然是個宅心仁厚的,其實你最好的選擇是拋下他們逃命的。」
楚致淵皺眉:「難道是針對我的圈套?」
「順勢而為罷了,」鄭塗道:「四世子你如今已然是天下各宗的公敵,人人殺之而後快。」
「天下邪宗吧?」楚致淵道。
「所謂正邪,不值一提,修行才是根本。」鄭塗微笑:「如果我不走這條路,這一生不可能踏上大宗師,不可能有如今修為,不可能生殺予奪。」
楚致淵搖頭道:「你殺不死我的。」
「呵啊—··.」·
鄭塗道:「知道世子刀法驚人,可惜,在我跟前你沒機會施展刀法。」
楚致淵揚聲道:「黃中使,陶先生。」
「世子。」
黃誠與一個中年俊逸男子一閃出現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