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午吃過飯,小憩了一會兒。
即便有天元訣,精神能一直保持健旺,還是保持了午憩的習慣,讓身心與五臟六腑得到休養與滋潤。
別說他現在只是先天高手,便是宗師甚至大宗師,也仍是血肉之軀,還是要遵循養生之道。
身體本能的力量乃天地的力量,對身體的滋養作用比真氣更強,需得利用好。
同為宗師與大宗師,有的壽命長有的壽命短,先天因素占八分,後天修養之道占兩分。
待小憩過後,準備去通天閣時,鄒芳送來一張帖子,卻是十八皇子楚明軒的請帖。
楚致淵掃一眼,點點頭。
他在通天閣翻了一下午的關於文字的書,將所有的古文字都烙印入腦海之中。
雖然烙印進去,就像刻進硬碟里,但想完全消化,融貫為一體還需要反芻性的思考過程。
這個過程可以交給潛意識,在睡覺的時候讓潛意識工作,需要時間來處理。
……
傍晚時分,他在夕陽餘輝中離開通天閣,先回了一趟王府,待華燈初上時,在鄒芳與馮錫郭馳的保護下來到了十八皇子府。
他被楚明軒迎進了前院,看到了楚致霆與楚致川正在廳前的空地上切磋拳腳。
楚致霆剛猛霸道,侵略如火,楚致川瀟灑靈動,進退如風,兩人一時之間難分上下。
楚致淵一出現,楚致霆一邊猛攻一邊笑道:「四哥,來一場!」
楚明軒呵呵笑道:「對對,還沒見識過老四你的拳腳功夫呢,可不准用真氣欺負人。」
「不好吧?」
楚明軒笑道:「他們倆不服氣吶!」
「那好,小心了!」
楚致淵笑一聲,一閃跨進兩人中間,雙掌輕飄飄拍中兩人胸口。
身法奇快,雙掌輕柔。
「砰!」
「砰!」
兩人仰面朝天飛出三丈外,撞上一株梅樹。
「噝……」
兩人揉著胸口,臉色漲得通紅,努力想要吸氣卻「噝噝」作響而沒辦法呼吸。
楚致淵笑眯眯看著,沒上前幫忙。
楚明軒也好奇的看著兩人。
兩人臉漲得發紫,喉嚨里「噝噝」作響,可看情形卻似喘不上氣來,憋得厲害。
楚致淵笑道:「倒立。」
兩人忙雙腳一蹬朝天而起,雙手撐地。
「呼——!」
兩人身子一塌,吐出一口氣然後一翻身站穩,心有餘悸的看向楚致淵。
他們呼吸已經正常。
「四哥,什麼掌法?」楚致霆摸了摸自己胸口,沒疼痛感,好像剛才是錯覺。
顯然用的是巧勁兒,這巧勁可謂妙到毫巔,擊在正確的位置讓自己不能呼吸,怎麼運內氣都沒用,很古怪。
楚致淵笑道:「截脈手。」
「截脈手……」
兩人稍一思索便點點頭,想起來在西側殿的武功秘笈架子上,確實有這一門武功。
他們沒練這截脈手,沒瞧上。
截脈手施展起來有很大的限制,需要精準的擊中穴道,不能精準擊中穴道便發揮不出威力。
穴道存在於每一個人身上,但每個人身上的穴道位置都存在差異,幾乎沒有一模一樣的位置。
這一點兒細微差異,會導致截脈手發揮不出威力。
所以練者甚少。
楚致淵練了這門武功是因為超感的存在,能精準找到對方的穴道,從而以巧勝力。
楚明軒驚嘆:「截脈手這般厲害?」
楚致淵道:「十八叔,我們明武殿收藏的任何一門武功都是頂尖的,一些存放於下層的只是有缺點,並不是威力不強。」
楚明軒搖頭道:「我們還是以小紫陽訣為主的,不能耽擱了小紫陽訣的修行。」
楚致淵點點頭。
對其他皇子與世子來說,小紫陽訣才是根本,花更多精神練武技對皇子與世子們來說便是捨本逐末,畢竟有宗師護衛。
他有超感,安全感也極欠缺,且有奇高天賦,所以才能分心練一些防身之技。
四人進了前廳,很快佳肴擺滿桌,又來一壇美酒。
這一次的酒也是妖獸泡的骨酒,不過遠不如上一次。
一邊喝酒一邊閒聊。
三人問起了他在禮部的情形,聽楚致淵說罷,搖頭不已,覺得是暴殄天物。
楚致淵笑著沒反駁,說起英王抵京之事。
「整個禮部都在忙這件事,要讓十叔這一次風風光光的,既彰顯朝廷的公正,對名譽的敬重,又表明我們楚氏一脈後繼有人,以服人心。」
楚致霆不由翹起嘴角,難抑自豪。
楚致川與楚明軒也難免泛起嚮往憧憬之情。
楚致淵笑道:「十八叔,有十叔珠玉在前,哪個去了都不能出彩的。」
「……唉,也是。」楚明軒無奈:「誰比得過十哥的神武,膽魄過人?」
他身為皇子,與世子們不同的是距離皇位更近,甚至可以說僅一步之遙,觸手可及。
所以不能像世子那般心無旁鶩立功,在立功之餘,還要想著養望,培養軍中的名望。
雖說繼位的前提是大宗師,可如果都是大宗師,那就要看各自的名望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皇帝的選擇。
「十八叔,那就來鎮武司吧。」楚致川道:「我們三個湊一起,掌控鎮武司!」
楚明軒露出猶豫神情。
真要進鎮武司,差不多就意味著放棄了皇位。
雖然自己因為年紀小,距離皇位遙不可及,可萬一呢,世事難料,說不定自己真能踏入大宗師呢。
只要踏入大宗師,那就有望繼位。
如果幾位皇兄都成不了大宗師,自己就能繼位。
楚致霆忙點頭:「十八叔你做我們的頂頭上司,我們齊心協力建功立業!」
「……容我再想想。」楚明軒最終還是猶豫,無法下定決心。
楚致淵岔開話題,說到了這一次與英王一起回來的大貞來使。
楚致川緊繃著臉哼道:「真要跟大貞聯姻?」
楚致霆皺眉。
楚明軒嘆一口氣,沒說話。
楚致淵道:「現在說聯姻,還為時尚早,只是一個意向,還要磋商很多次的。」
這其中牽涉的事情太多,利益攸關,必然經歷多次博弈,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與其他禮部同僚寒暄閒聊,聽他們的意思,甚至得拖上一年半載才可能有個最終結果。
楚致川皺眉:「如果聯姻,是嫁過去還是娶回來?」
楚致淵道:「難說,這要看世事變化,如果跟大蒙打起來沒勝算,恐怕就要嫁公主過去了。」
「憋屈!」楚致川咬牙。
楚致霆用力點頭。
楚致淵道:「如果能打勝大蒙,那就是娶公主過來了,……總之一切要憑實力說話的。」
這個武學盛行的世界,實力為尊,弱肉強食,個人還講究道德,國與國之間則純粹是利益與實力。
怨就怨大景沒有以一敵二,橫掃四方的實力,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是變法,否則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國家的實力。
目前來看,大景與大貞都不行,反而大蒙新皇繼位,銳氣十足,難說會不會變法以迅速提升國力。
他是隸屬宗武司,接觸不到這種等級的情報與消息,所看到的情報與消息都是大景武林各宗的。
楚明軒擺手道:「算了算了,這種國家大事還輪不到我們操心,好好練功才是。」
「正是,還輪不到我們操心,」楚致淵笑道:「十八叔,這劍的洞府還有別的東西嗎?」
他拍拍腰間的長劍。
「……好像還有一塊碎了的玉,一碰就碎了,可是發現了這劍的奧妙?」
「我想參照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行。」
楚明軒轉身去取來一個精緻的黑檀木小匣子遞給楚致淵,只有巴掌大小,雕著螭紋,精美玲瓏。
楚致淵接過來打開,裡面的棉絮上躺著一堆碎玉片。
碧綠色,已經沁了血色。
「多謝十八叔,」楚致淵合上黑檀木小匣,拍拍腰間劍鞘:「這柄劍確實不錯,想弄清楚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的。」
「老四你別把時間浪費在它上面,畢竟只是一把劍而已,好好修煉,別被我們追上了!」
楚致淵笑著點頭,將黑檀木匣放好。
這可不僅僅是一把劍的事,弄不好,是一套特殊的力量體系,即便不能使用,對了解天地奧妙與武學本質也有根大促進,有利於參悟而見宗師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