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刺殺
待太陽升高，虛空之中不再有紫芒，楚致淵與楚明軒三人一起離開了明武殿。楚致霹跟楚致川去鎮武司，楚明軒跟他去禮部衙門點卯。
楚致耀暫無差使在身，便繼續在明武殿練武。楚明軒得意洋洋。
他終究還是走通了路子，轉到了禮部衙門。
兩人抵達禮部衙門，一路迎來恭敬問候，與從前沒什麼兩樣，十幾天過去，好像就在昨天。兩人分開，他來到自己屋子。
早早便發現高凌峰正在埋頭翻看卷宗，一臉倦容，嘴角生了口瘡。
「大人！」聽到腳步聲，楚致淵挑簾進來時，高凌峰忙起身相迎，抱拳行禮。楚致淵抱抱拳：「高大人辛苦。」
「大人總算回來了！」高凌峰鬆一口氣。
一個小吏將茶奉上，楚致淵坐到自己的位子，把茶盞放到軒案上，打量高凌峰。
不等楚致淵發問，高凌峰便道：「大人，剛出了一起大事，有人刺殺大貞世子程天風。」楚致淵不在意的道：「終究還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了？」
他能發現聯盟行動，卻很難徹底阻止單人行動，衝動行動防不勝防。程天風有凌霜鐵騎護衛，縱使是宗師也奈何不得。
高凌峰說了事情的經過。
一個武林高手當街刺殺程天風，被凌霜鐵騎直接擊斃，結果惹來了眾怒，數個武林高手也出手，也被擊殺。這在玉京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百姓們很憤怒，覺得刺殺程天風固然不對，可畢竟沒傷著他，凌霜鐵騎們直接殺人就太過狠毒。他們是不是殺大景人殺習慣了？
前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重新激發了對大貞的仇恨，一時之間，民怨沸騰。
很多百姓都覺得不該跟大貞和解，不該跟大貞聯盟，大景應該先敗了大貞，再重創大蒙。楚致淵聽罷這些逆天之論，不由的失笑。
這是情緒上頭，只顧著宣洩而不看真實情況了。
大景真要這麼強，確實不必跟大貞聯和，左手滅大貞，右手滅大蒙，然後一統天下便是。哪還用這般委屈自己？
「尤其是我們沒有抓捕殺人的凌霜鐵騎，更是惹起了眾怒，紛紛斥責我們朝廷軟弱，對自己百姓強硬，對大貞則成了軟骨頭。」「..刺殺之人是何來歷？」楚致淵若有所思。
他沒被眼前的事所吸引住全部心神，反而想到更多，在思忖是不是有一隻大手在這後面引動。「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幾人，都是尋常武林中人。」
「不是大宗門弟子？」
「第一個是個練家傳武功的，另幾個也都是小宗小派，沒什麼背景。」「家傳武功的..，家裡人呢？」
「都不在了。」 「還真夠湊巧的。」
高凌峰緩緩道：「屬下也懷疑是大蒙下的手，為了挑撥我們跟大貞之間的關係，可這案子弄得太大，上下矚目，需得鐵證才行。」楚致淵道：「只能說太巧，...看到凌霜鐵騎，明知事不可為，刺殺便是送死，螻蟻尚且偷生。」
如果在這一趟宣旨之旅之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想到大蒙，可如今卻不敢篤定是大蒙。也可能是別人。
「讓鎮武司的人好好查一查此人，狠狠挖下去，看能不能挖出什麼來吧。」楚致淵道：「估計難了。」他不由想到了李浩遠所說，大蒙用秘諜，往往深謀遠慮，時間很久，防不勝防。
如果真是大蒙的秘諜，恐怕查不出什麼來。他目光投向了四方館方向。
他從禮部衙門出來，經過天寶司時，停了停腳。他身後的鄒芳也跟著停住。
郭馳四人也停住。
楚致淵打量著天寶司的大門，最終沒進去。
天寶司的效率再高，也不可能現在就結算了自己的功勞，至少要等上十天左右。十天之後，自己將是哪一品功？
楚致淵繼續往外走，準備去一趟新宅練功。
上午練完功，中午不回王府吃飯，直接去國公府，已經派人過去知會了國公府那邊。如今的洞照範圍已經擴到三百米。
三百米範圍內所有人與物的信息一一映照於他腦海，歷歷如觀掌紋。
若在融合妙靈珠之前，三百米範圍的信息同時湧進大腦，定是頭暈腦漲而承受不住。如今輕鬆自如，毫無負擔。
他忽然皺一下劍眉，腳步頓了一下。
鄒芳他們跟著一頓。
楚致淵接著繼續走，轉眼瞥了一下明月樓。明月樓乃玉京頂尖酒樓之一。
非尋常百姓吃得起的，來往客人非富即貴，錦衣華服。明月樓熱鬧非常。
超感所見，明月樓三層的一間屋內，程天風與李紅昭正相對而坐。桌上擺滿了花樣繁多的早膳。
屋內除兩人之外，只有兩個小丫環與一個太監。凌霜鐵騎在三層樓的另兩間屋內。
這兩間屋內，同時是一半凌霜鐵騎一半踏雲鐵騎。三間屋子氣氛同樣的緊張，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李紅昭笑靨如花，程天風看的目眩神迷，卻強行鎮定。故意臉色陰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知道李紅昭手段高明，自己絕不能掉以輕心，免得被耍弄。
「程世子，你這是觸了怒眾，是在神京跋扈慣了，到玉京也來這一套。」「殿下難道還對刺客網開一面，饒其不死，然後等他感恩戴德？」
「但這是在人家大景的玉京，不是你們的神京。」程天風哼一聲。
聽出了她話中的挑撥之意。
但不管是在神京還是在玉京，對刺客就是一個字：殺。
如今倒好，刺客沒錯，自己這個受刺殺的反而成了千夫所指，簡直荒謬絕倫！也就是自己好脾氣，若不然，早就拔腿便走，管他什麼兩國盟約！
「程世子覺得委屈？」李紅昭笑道。
程天風忽然笑了，雙眼灼灼，緊盯著她美麗的雙眸：「是殿下乾的吧？」「什麼？」李紅昭一怔，隨即失笑：「你以為，那刺客是我派的人？」
「難道不是？」程天風依舊眨也不眨的盯著她雙眸：「殿下這一招委實高明，程某佩服！」李紅昭笑道：「說句實話，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但他搶一步出手了！」
程天風扯了扯嘴角。
李紅昭哼道：「沒想到，除了我，除了我們大蒙，還有人不想你們聯合！」
程天風皺起濃眉。
李紅昭雙眸一直平靜，即使在微笑時也是淡漠的。
判斷不出真假那就依照事實來推斷，李紅昭這是嘴硬而已。
實在想不出，這天下間除了大蒙，還有誰會破壞兩國的聯盟，總不能真是熱血的武林人士吧？真不怕死，也沒必要在大街上刺殺，在酒樓里，在書館裡，甚至扮成女人，都更容易刺殺成功。何必眾目睽睽之下，非要衝向凌霜鐵騎刺殺自己？
這明顯是別有用心，是故意要激起民憤。就是陰謀！
如果是陰謀，那便要超越具體的手段，去看結果，看誰受益，誰受益就是誰幹的。很顯然是大蒙。
李紅昭擺擺玉手：「你不信便算啦，反正我們大蒙被冤枉一次兩次了。」程天風道：「殿下邀我來，不是僅僅吃飯吧？」
「還有一件大事。」 「何事？」 「關於楚致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