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裡,一眾萬劍宗值守的弟子急忙圍了過來,簇擁到了弄簫仙子身側,其中之人一看這模樣,驚道:「這是被反噬了?」
其餘之人看向夏極,多了些畏懼之色。
為首的弟子道:「你要一人戰我萬劍宗嗎?你還是來代表齊國臣服的嗎?」
夏極溫和道:「可你們說了,我齊國皇室沒有必要存在了,那還能臣服嗎?」
那弟子愣了愣,他也不傻,腦子一轉便道:「這是宗主的孫女,你雖傷了她,但亦可救她,救了她也許便可再進一步,去往宗門。
到時候,無論宗主接不接受,你都可以當面去談了。」
風雪初起。
「有理。」
夏極說完兩字,便是往前踏出一步,如閃爍般穿過了數十丈距離,一把抓起正在癲狂抽搐的白衣仙子,隨手幾道治療性質的法相,指尖一勾,再出生符。
法相與符籙瞬間鑽入了白衣仙子體內。
然而,後者卻未曾恢復,依然在抽搐著。
周圍的弟子也在看著他。
夏極愣了下。
這被十三境反噬之後,亦是受了十三境的傷,而自己治療的力量遠遠比不過破壞力,一時間竟是無法讓她恢復?
他拎著白衣仙子再往前踏出一步,遠離了眾人來到絕巔最高處的一個小亭子裡,而在這個過程里,他一星白凰之火又度入了她體內。
這一次,白衣仙子安靜了下來。
但卻未曾清醒。
夏極明白了,她因業力而受傷,這傷傳遞到肉體,而造成了神經的紊亂,自己的白凰之火可以治療軀體,卻無法從根子上修復業力的傷,因為這治療的力量與破壞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
「業力,真是一種神秘的力量。」
雖然看了不少,甚至秒殺了不少十三境,但夏極還是忍不住感慨。
而此時,那些值守的弟子算是看明白了,這大齊的十七皇子治不好弄簫仙子,便是有兩人急忙御劍往五彩霓虹雲海里的絕巔宗門去了。
夏極也不阻攔他們,讓弄簫仙子平躺在亭中避雪,自己坐在雪中,眺望著生滅不息、潮起潮落的雲海。
萬物有形而無象,象者,形而上也。
但這形卻又是如此的美好。
江山又是如此的多嬌。
正想著的時候,那兩名值守弟子正在御劍歸來,他們在引路,後面跟著的則是一個白髮老者。
老者腳踏十四劍輪,轉瞬便是凌空而立,俯瞰著夏極。
他眉頭一掃,看到涼亭里的弄簫仙子,便也不管夏極,直接飛過去,稍稍查探,便是大吃一驚。
「反噬!!」
業力反噬比業力受傷嚴重。
打個比方,反噬就如免疫系統崩潰了,而受傷就如感冒發燒。
夏極起身,一踏步便走了過去道:「我治過了,只能平息她身體受到的影響,卻平復不了業力層次。」
白髮老者冷冷看著他:「你是誰?」
夏極道:「大齊十七皇子,帶著玉璽來此臣服於萬劍宗。」
說著,他取出玉璽,撥開綢布。
白髮老者掃了一眼玉璽,又質問道:「她怎麼受傷的?」
雖說半路已聽了值守弟子的解釋,但他還是無法置信,反噬是差距極大才可能產生的一種特殊情況,而這年輕的皇子顯然不該具備這種能力。
夏極一眼就看出了他所想,於是也不辯解,語氣平和道:「應該是走火入魔了吧。」
白髮老者看了他一眼,想出手,但卻又拿不準,覺得此子古怪無比,於是又問:「齊國皇室只派你一人來。」
「我誠心而來。」
白髮老者更覺得古怪了,他忍不住問:「你哪兒來的膽子?」
換旁人他早就動手了,但弄簫仙子被反噬這也太古怪了
夏極笑著看著他,平靜道:「我已經來了。」
白髮老者想來想去,道:「宗主雖說要所有齊國皇室來此叩拜,並給了十日期限,但既然你已來此,那便隨老夫入宗門,聽候宗主發落好了。你可願來?」
夏極禮貌道:「自當如此。」
白髮老者直接擔起弄簫仙子,左手掐了個劍訣,十四輪劍頓時散開,化做一葉劍舟的模樣。
劍舟橫空,兩人上了這舟。
白髮老者再一掐手訣,劍舟便是呼嘯著破開漸大的風雪,往遠而去。
夏極看去。
此處雲霧繚繞,靈氣綻呈五色之華,飛雪從空紛紛揚揚。
而在群山中央,那若是刺上天闕的高峰宛如一個灰濛濛的荷葉模樣,無上下山道,只任那靈氣托著頂端的千百宮殿群,實是蔚為大觀。
而這雲山雪海之中,正往來著諸多的御劍之人,少年俊美,少女艷麗,顯然都已是超脫了凡人之境了,說是仙人名副其實。
前世即便是方丈島,與此處也是根本沒法比。
夏極看著這景色,一時間竟沉迷於其中,感慨了聲:「真美。」
白髮老者更加古怪了,他很想質問一句「現在是看風景的時候嗎?」
但他沒問。
而是御劍來到了半空。
之後,忽然他人已消失在原地,手掌一翻,劍舟頓時隨著著他遠去了,化作十四劍輪載他凌空。
而原本正御劍的萬劍宗弟子頓時包圍了過來。
白髮老者把弄簫仙子交給一個女弟子,那女弟子便帶著仙子回去了。
之後,老者看向夏極,只見這齊國皇子即便腳下的飛劍被抽走了,依然可以凌風而立,巋然不動。
他站在風雪的天上,宛如站在靜謐安然的大地,一聲素衣隨風烈烈而動。
他沒有跑,也沒有慌張,一如看著風景般,在看著里三層外三層的御劍者而來。
這些御劍者有不少只是來觀摩的,真正出手的只是最裡面的一圈。
白髮老者冷哼一聲:「果然不簡單,但為何不聽宗主的話?宗主早就下令了,若是齊國皇室不聽話,那麼就統統都換了。你以為憑藉一人之力,能翻了天麼?」
夏極居然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道:「我還翻不了天。」
眾弟子原本看他氣度風流,正嚴陣以待著,聽了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極道:「我不過替著大齊來此臣服,如今宗門在上,王朝在下,如此也無可厚非。但各位,何以至此。」
他輕輕嘆了聲。
一聲輕嘆,嘆出了百萬法相。
百萬法相粘附於百萬風雪。
一片雪花為一法相。
而他所用的法相力量自然遠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一瞬間,無論那白髮長老還是御劍的諸多弟子都察覺了這種攻擊。
他們急忙防禦起來。
此時,只見天穹之上,
茫茫大雪,壓盡仙人。
夏極往前踏出一步,單手抓著齊國玉璽已經走過了這包圍圈。
這等包圍何曾入過他的眼?
他才上了宗門的土地,也不轉身,隨手一揮長袖,那漫天雪花的力量便消弭的無影無蹤。
而修士們依然還在半空亂舞著飛劍,亂用著法器。
直到夏極往前走了十多步,那白髮老者以及修士們才察覺過來。
他們面容驚駭之間,便是持劍直接也衝上了宗門,從後如厚厚的半月包圍了過去。
前方亦有一群弟子呈半月包圍了過來。
夏極看再無可前,便是把齊國玉璽往地上一方,自己也盤膝坐下,揚聲道:「齊國十七皇子齊愚,代表齊國皇室前來拜見萬劍宗宗主。」
聲音滾滾壓覆此方。
重重包圍,修士越來越多,包裹著他,卻沒有人敢上前,倒不是覺得不能一戰,而就是一種被那寧靜溫潤的氣息壓迫住的感覺。
而但凡有不開眼的,想要御劍衝上來,便是還沒幾步,就被一股風給彈開。
最可怕的不是彈開
而是無論是誰上前,都會被彈開。
這裡面已經包括了萬劍宗的精英弟子,入室弟子,甚至是宗門長老。
但眾人見這大齊皇子未曾下狠手,便也暫時維持著界限。
那白髮老者也忽然明白了,弄簫仙子確實是被「反噬」了,而不是走火入魔。
他忽地問:「你與金霸天大統領什麼關係?」
夏極淡淡道:「有些傳藝的緣分。」
老者震驚了。
此子竟還只是金霸天大統領的弟子?
那金霸天本人該有何等恐怖??
此時,眾萬劍宗弟子心底都充滿了古怪。
這明明是該跪著的人,卻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坐在宗門殿前空地的中央,面對數千修士包圍依然無動於衷。
這還是來臣服的嗎?
最關鍵的是,從頭到尾這皇子動用的力量竟似乎可能大概只是法相。
這怎麼可能?
區區十境的力量,彈指間便是跨越了三個大境界,進行碾壓?
這怎麼可能?
現場但凡有些識貨的人都覺得古怪極了。
法相之力不及法身之力,神通可壓法身,業力可毀法身,這些都是常識
而法相不過是凡人還未曾超凡脫俗之時所使用的最強力量。
不過是那登天一躍的墊腳石而已。
但此時,卻有人用凡人的力量壓的他們無人敢上前。
那溫潤如玉的皇子,著一身素白長衣,手鎮玉璽,盤膝坐在天上宗門的大雪裡。
修士重重,境界高者不知多少。
但無一人往前。
若有人往前,不論境界高低,具是輕輕一揮長袖,那人便反彈回去。
若是劍輪連射,那少年不過伸出一根手指,隨意地打飛劍輪。
此時,他周身已經有了不知多少碎劍。
而忽地,四周平靜了下來。
唯餘風雪落聲。
一個腳步聲似輕還重,從遠而來,飄飄渺渺,渺不可尋。
而當這千百天上宮殿的中央大殿門前顯出人影時,當那人出現時,天地的無盡白雪頓時從靜止變得沸騰,如失心瘋般往四處亂飛亂撞,一道遠勝過此處之人的氣息狂暴地升騰了起來。
那身影裹著黑金長袍,軀體挺拔,待到眼前,卻是個中年男子,只從面容看便知道年輕時定也是個偏偏濁世佳公子般的風流人物。
只不過此時,他雙瞳之中深藏暗流,黑霧籠覆,氤氳朦朧,帶著極多的邪惡之氣,讓人覺得不寒而慄,心臟如被一隻血色大手緊緊攥住,而忍不住要向他跪下,臣服於他,哀求於他。
「區區凡間國度,真當我萬劍宗無人麼?」
「原本本座只想廢了你宗門,但如今不僅你需死,所有齊國皇室亦會雞犬不留。」
冷酷無比的聲音壓下風雪,清晰無比的傳入夏極耳中。
其中藏著蔑視之意,不可一世之意,霸道之意。
而隨著他的到來,包圍著夏極的諸多弟子都紛紛向那方向拜下,恭敬地齊聲喊道:「拜見宗主。」
夏極看著這萬劍宗的宗主,他倒是沒有憤怒。
因為,他已認出了來人。
這萬劍宗宗主是他一千多年前的弟子。
在七十二弟子裡排行五十六。
他叫俞瓏。
當年與自己辭行時,露出的血脈之身乃是三丈有餘的雪豹法相。
之後,他與萬劍山莊莊主之女楊芙成親,還邀了自己假扮父親去幫他證婚,之後又發生了不少事。
但如今一晃,卻竟已至了此時此刻。
而這位弟子,為人處世顯然偏離了自己當初的教導。
子不教,父之過。
教不嚴,師之惰。
夏極看這邪氣盎然、霸道無比的萬劍宗宗主,忽然輕輕道了聲:「我錯了。」
是的,
他錯了。
他沒有教好。
他教的弟子沒有經得起時間檢驗。
有錯,就要認。
不是對人去認。
而是對自己去認。
眾萬劍宗弟子見這神秘的可怕少年前一刻還鎮壓此方,下一刻看到宗主、還未交手便已認慫,便有不少忍不住笑了起來。
萬劍宗宗主冷冷道:「現在認錯,又有何」
他話音未落,那大齊的皇子已是站了起來,平靜地問:「敢問宗主一句,頭上三尺可有神靈?」
萬劍宗宗主:???
他眼裡,那齊國皇子淡然地撣了撣衣袍的風雪,又問一句:「善惡固然難辨,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何以至此?」
最後一個字才剛剛落下。
齊國皇子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他再出現時,他已經站在了萬劍宗宗主面前。
他左手抓著玉璽,右手伸出,化作巴掌,猛然抬起。
「不知天高地厚!!」
暴怒不屑的聲音里,萬劍宗宗主周身威壓陡然擴散,
這威壓糅雜著純粹的天地之力,加上他修行得來的凌厲劍氣法相,再加那無時無刻似不在提升著他生命層次的業力,以及生命層次。
這威壓宛如惶惶經天的烈日,焚盡激盪,
同時散發著強烈的侵人心智的黑氣,
這黑氣已然實質化,與之前的弄簫仙子全然不同,竟可落入人視線之中,可見其濃郁程度可怕無比。
宗主便是動也不動,這強大的十三境力量便是揮霍而出,宛如壓縮已久的能量驟然發生了爆炸,而這爆炸又被他隨心掌控,不至於擴散太過毀了宗門。
無盡光亮與翻滾的黑氣炸開,淹沒了那皇子,也淹沒了眾人的視線。
然,那中央忽地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啪!!
光亮散去,黑氣散去。
啪!!
眾人看清了。
也明白了這清脆聲是什麼。
那皇子竟是在扇著宗主的巴掌。
萬劍宗宗主自己也愣住了,這兩巴掌扇的他蒙了。
「爾敢!」
「本座如今不止要齊國皇室死,整個齊國都城都要跟著陪葬。」
啪!!
第三巴掌又落了下去。
萬劍宗宗主想要擋,但沒擋住。
太快了。
眼見著那皇子第四巴掌又起來了。
他便是右手一揚,
凌厲劍氣伴隨天地神通,激盪週遊,引動風雪如呼嘯長龍,從四方而來,匯聚向他右手手心,
化作一把宛如實質的劍,這劍不是法相,不是假象,而是天地神通凝聚起來的殺招。
是真正蘊藏了神通巔峰九重之境的力量。
神通九境,一境一重天,
九重天闕,各有高下,
比之當初碧仙子,如今的這蘊藏了雄渾劍氣的九重之力不知要強了多少。
劍,向著那巴掌刺了過去。
要從掌心一劍而穿。
但那手掌卻忽地變成了灰色。
灰色
可能是不顯眼。
卻也可能是混沌之色。
夏極未有混沌之色,不過認真施展的百萬法相,便已渾然無相。
混沌初開,自然無相。
他非混沌,卻亦無相。
九重神通的劍氣與這巴掌於空間交鋒。
在短到可以忽略的須臾阻礙里,劍氣寸寸崩碎,九重天重重崩塌。
啪!!!
第四巴掌摧枯拉朽的撕裂了抵抗,重重地打在了萬劍宗宗主的臉上。
宗主已經傻住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雖是五巴掌落下,但宗主卻沒有受什麼傷,這巴掌只是以剛好可以讓他劇烈疼痛的方式在抽著他,而但凡這皇子真正運點力量,便是可以重創他了。
只是不知他手裡蘊藏了何等力量,每一巴掌雖為讓他重傷,卻是極疼極疼,疼的幾乎要撕裂靈魂。
扇完五巴掌,夏極問:「疼嗎?」
不等回答。
夏極又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宗主可曾想過殺人時,那些人疼不疼?」
他輕聲道:「既掌天下之重,必承天下之重。
雲洲百姓近百億,萬劍宗執掌之地乃是雲洲之北的東方,執此一方,麾下王朝有多少人?
既然如此,何不造福百姓,庇護百姓?
此事對宗主而言,不過舉手之勞、順手為之罷了,無有損益。
何以善小而不為?」
萬劍宗宗主捂著臉,他已經察覺了眼前少年的極度不凡,於是強壓著心底羞辱與憤怒,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過是大齊皇室的十七皇子,我來此,只為替大齊臣服於萬劍宗。」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皇子!!你不可能才十幾歲!!」
萬劍宗宗主吼道。
別說他了,所有在場的萬劍宗弟子,上至長老,下至總部精英弟子,都是懵逼的狀態,而宗主喊出了他們心底的話。
夏極問:「這與善又有何干?
是否是我強大了,你怕我,所以我讓你善,你便善?
誰教你的?
你自己的風骨呢?」
萬劍宗宗主愣了愣。
夏極又問:「你老師是誰?」
萬劍宗宗主身子忽然顫抖起來。
他想起一千餘年前的那個偉大的聖人,那個改變了他命運的人,那個被他視為父親的人
那個人死了。
那個人如今雖然承著香火,但他死了。
夏極再問:「你的老師是這麼教你嗎?」
俞瓏周身抖著,似乎是想起了許多事,他已經快忘了那個男人。
因為他做了太多惡。
他早就違背了師門初衷。
他不敢去想那個男人。
他覺得自己不配。
但很多事,他有選擇嗎?
他沒有選擇。
「這世道本就弱肉強食,善被人欺,惡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辯解。
他明明該憤怒地出手,組建宗門劍陣,啟動大陣,來對付這強大可怕神秘的皇子,但他偏偏在辯解。
他好像是在為自己辯解,亦是在對心底的那位老師辯解。
他沒有選擇!!
夏極看著他。
俞瓏只覺得這少年雙瞳里藏著日月星河,自己即便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在這雙年輕的眸子裡卻宛如已被看透了。
他的所思所想,都呈現在這少年的眼裡。
夏極道:「那宗主現在強大了吧?萬劍宗強大了吧?既已強大,何不改變呢?
低微之時,從波雲詭譎里殺出血路,從惡也許是無法選擇。
但,你現在可以重新選了。」
俞瓏忽問:「你真的不是十三境?」
夏極道:「這與十三境有何關係?」
俞瓏道:「你若是十三境就會明白,選不了了,善惡雖是一念之間,但若你擇定了善業惡業,這便是你的心,你若逆心而為,之後境界不僅無法寸進,還會倒退」
夏極愣了愣,他真不知道這個。
業力選定,就不可改?
善惡一分,便是不變之心?
惡攻善守,若要自保,自然是選擇惡業更穩妥些。
選了惡業,心變不能更改了
夏極道:「我教你個辦法,黑吃黑,不要對弱者出手,不要拿平民發泄,去對更強者揮刀,去對更邪惡者揮刀,如何?」
俞瓏道:「閣下實力是強,但宗門之戰,慣常比拼的雖是個人實力,但最強的卻是大陣,是匯聚所有弟子實力的陣術。閣下勝了我,卻也辱了我,我不是對手,卻也不會聽閣下所言。」
夏極道:「你如何才肯聽?」
俞瓏道:「我大師姐快醒了,你若能贏了她,我便聽你的。」
「好。」
「那這些日子,閣下便在我萬劍宗先暫居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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