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誰敢動她

  葉舒晚上前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眼上面的凌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臣弟只是好心提醒,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實在有違皇家威儀。」

  「呵。」凌淵驀地冷嗤,轉眸凝向凌澤的眼神充滿濃濃的諷刺,「威儀?你不會以為當今的凌國有父皇在還有什麼威儀可言吧?」

  當今凌帝的存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要不是有凌淵這尊大佛在,凌國早已江山易主,哪輪得到他們在這兒安逸暢談。

  「大哥,您怎麼能這麼說?」凌澤眉頭皺得極深,一道深沉的褶皺順著眉心聚擠。

  凌淵施施然,懶得再搭理凌澤這種較真死板的人,「過來。」他目光移下,落到台階下方正不知所措的葉舒晚身上,朝她勾了勾手。

  「大哥……」

  「再敢多言,孤不介意手足相殘。」凌淵戾氣四起,聲線森寒,意思很明顯,就是不容任何人質疑他的決定。

  一時間,坐席眾人皆不敢吭出一聲,恨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惹火燒身。

  二皇子凌霽見著緊繃的氣氛忍不住笑著圓場,「四弟年紀尚小不知輕重,大哥就不要與他計較了。」

  凌淵聞言掀眸,「可惜,孤錙銖必較,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孤身為兄長自然該好好教導他一番。」說著他陰沉的眼神凝向站立不安的凌澤。

  葉舒晚轉眸就看見凌淵飛揚跋扈的冷臉,這種威脅的話語也只有凌淵能無所顧忌的暢所欲言。

  若放到其他皇子身上,唾沫能淹死人,不過葉舒晚也知道不是沒人說他,而是他壓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在他看來誰有異議殺了就行了。

  此刻,葉舒晚卻也不得不承認凌淵的魅力,原本就絕美的皮相在霸氣囂張的加持下更是魅力無限,即便每天都能看見這張臉,她也不得不為它折服。

  凌澤被當眾威脅,臉色當然不會太好看,他一張臉像充了血,從脖子紅到額頭,兩雙手垂在身側死死攥成拳。

  他對凌淵大哥沒有意見,他只是覺得皇家威嚴不可侵犯,階級分明,必須維繫,不容挑釁。

  臣就臣,主子就是主子,涇渭分明,森嚴壁壘。

  不知何時,葉致遠更衣過後回到了席間,他本是和王白鳳一同來的,就是不知怎的吃壞了東西。

  他一回來凌淵的那句「不介意手足相殘」囂張跋扈的話語就鑽進了他的耳朵,心情登時好了不少。

  這陣子因為凌淵故意散播傳言,導致他淪為被全城的人談論的中心,成為笑柄,他恨的不行,卻找不到機會報復回來。

  現在好了,凌淵他自作孽,四皇子再不濟身後也有楊妃一族的加持,在這麼大的場合下丟了臉面,他定然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他就等著凌淵自掘墳墓,把自己埋了。

  凌霽看這種情況,急忙給凌澤使眼色,還不快說好話,這個大哥瘋起來可不顧什麼手足情深。

  凌澤低頭,雙膝跪地,「大哥恕罪,是臣弟不懂事了。」

  與此同時,「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起身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舒晚一聽,邁上台階的腿登時又退了回去,轉頭跪地行禮。

  凌淵充耳不聞,逕自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接過青雲遞過來的茶杯,洋洋散散的品嘗著茶水。

  葉舒晚屈膝跪地,偷瞄了他一眼,心中越發佩服,這種安如泰山的心態她這輩子也學不來。

  「咳咳。」凌帝瞧了眼對自己到來置若罔聞的凌淵,怒火攻心,偏偏又無計可施,拿他沒有辦法,只好以咳嗽聲來緩解尷尬。

  「平身。」

  「謝皇上。」

  年過大半百的年紀,明明是一國之君,受天下供養,可他瘦弱的身軀仿佛風輕輕一拂便能吹倒,明黃色的龍袍包裹著男人削弱老成的身體。

  葉舒晚心想,這大概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典範。

  這老頭身上唯一和凌淵相似的地方就是那雙丹鳳眼,其餘的簡直不可多言,凌淵長得那樣好看,那他的母親得漂亮成什麼樣,才能挽救這惡劣的基因。

  皇后扶著凌帝上座,純金的龍椅位列高位之間,他慢慢坐下放開皇后的手,搭靠上扶手。

  他掀開眼眸,一雙和凌淵輪廓相像的眼睛裡渾濁不堪,沒有半分上位者該有的威嚴之氣,「這是怎麼了?」他掃了眼地上跪著的凌澤開口發問。

  凌澤跪著往前蹭了幾步,「兒臣方才冒犯了兄長,所以請罪。」他解釋。

  「堂堂皇子在這種場合下下跪,成什麼樣子?」他不痛快,又不敢把氣撒在凌淵身上,所以凌澤就成了出氣的倒霉蛋。

  葉舒晚立在一旁看熱鬧,正感嘆皇帝竟然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蛋的時候,耳旁就傳來男人不快的嗓音,「還不快過來。」

  葉舒晚心下愕然,猛然抬眸就看見凌淵目露陰寒的看著她,剛才是什麼?真氣?隔空傳聲?太神了吧!

  她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抖了抖耳朵,仿佛覺得那道聲音是個幻覺。

  「快點。」男人又催促,這回已經是不耐煩加暴躁了。

  她這才相信實力高超到了一定地步,就質變成了神功。

  她微微轉頭偷瞧了下身側的人,見沒人注意她,抿唇拎起裙子小跑到台階前,正要踩上。

  「你在做什麼?什麼人?怎的宴會裡還會混進如此不懂規矩的人!」凌帝氣不順,隨便薅起來一個軟柿子泄憤。

  兒子不能大罰,不代表其他人不能,葉舒晚就是他眼中的那個軟柿子。

  葉舒晚一瞬間有些慌亂,轉瞬瞧見上面的凌淵不穩的心立刻安穩下來,她大大方方的俯身行禮,「臣女葉舒晚參加皇上。」

  凌帝不管她說了什麼,只顧發泄自己被凌淵壓抑的怒火,「朕讓你說話了嗎!一個下人這麼沒有不分尊卑!來人給我掌嘴!」他當眾發怒,維護自己那點兒可憐的皇帝威嚴。

  皇令一下,周圍的侍衛立刻上前欲抓葉舒晚,就地處罰。

  王白鳳目睹場面,心中冷笑,葉舒晚你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皇上,看你還以後有什麼臉面揚武揚威。

  堂堂貴女像一個奴婢一樣被按在地上掌摑,是極大的侮辱,這種懲罰死不了人,但人言可畏會逼死一個人。

  葉舒晚,去死吧,王白鳳心裡輕喃。

  「孤看誰敢。」輕飄飄的一句話,包裹著不怒自威的盛氣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