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龐大的陰謀

  太監上前一步為其撩起帘子,男子一身紫色直綴蟒袍,腰間金絲蛛紋帶,一頭墨發白玉鎏金簪高高束起,渾然天成的矜貴感自內而發,令人不敢直視,情不自禁跪地臣服。

  男子的身後跟著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那女子一雙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明淨清澈,燦若繁星的眼睛,秋水瀲灩,令人不自覺為之吸引。

  葉舒晚一板一眼安靜地跟在他後面,將四周的異動悉數摒棄在外。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急急慌慌起身跪地行禮,埋著頭大氣不敢喘,生怕得到這位太子殿下的注意。

  當然這是正常人的想法和恐懼,其中不乏特意想躲得太子殿下的勇者。

  人群不起眼的角落,一身淡青色的女子偷偷抬起了頭,餘光落上遠方的男子身上,眼中的志在必得格外清晰熾熱。

  凌淵冷眼掃過眾人,面色冷峻,沒發一言,反而轉頭朝身後小姑娘伸出了手。

  葉舒晚見狀,雙眼一怔,下意識將手躲到背後,他想幹什麼?這麼多人,她才剛成年!

  遠處的青衣女子抬眼就瞧見這扎眼的一幕,撐在地上的手頓時收起攥緊,骨節相折發出刺耳的響聲。

  葉舒晚,你到底有什麼能耐,被趕出丞相府的喪家之犬憑什麼得到向來冷血殘暴的太子殿下的青睞?

  賤人!一定是學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狐媚功夫,竟然能引得太子殿下忽視這麼多人的存在,牽她的手。

  憎恨妒忌的目光無法控制的射入葉舒晚的脊背,恨不得用眼神將她腕骨刨肉,讓她痛不欲生。

  葉舒晚頭微微朝周側擺動了下,眼神示意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親愛的太子殿下啊,能不能看看場合,不要過於肆意忌憚,目中無人了?

  凌淵才不搭理那些人的想法,她的躲避和顧忌在他眼裡都是自尋苦惱,毫無意義,於是他沖她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不容抗拒的抓過她的手,將人拽到自己的面前。

  「不懂你在擔心什麼。」

  葉舒晚深吸一口氣,邁前一步,湊近他耳邊,咬牙真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句話,「我親愛的殿下,您要不要看看周圍快要把我當猴看的目光啊。」

  凌淵會意,「這還不簡單,孤現在就解決了他們。」抬腳就要去干。

  葉舒晚先是一愣,呼吸都停了一瞬,連忙伸手拉他的袖子,「誒誒誒,殿下殿下,我瞎說的瞎說的,千萬別啊。」

  她可不想因為幾道目光而造成宴會慘案,成為千古罪人啊,她瘦弱的身子承擔不起這頂天的罪名。

  兩人旁若無人的拉拉扯扯,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打情罵俏,濃情蜜意。

  看來外面的傳言並非空穴來巢,都是真的,甚至這太子殿下要比外界傳的還要喜歡這位曾經的丞相之女。

  那些沒有參加過之前宴會看見凌淵對葉舒晚偏愛的人心中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其中最為心碎的就是對凌淵暗暗鍾情的各路朝臣之女,她們心中的太子妃夢猶如蛛網般轟然裂開。

  皇后面上無恙,依舊端得一副端莊得體的一國之母架子,看著地上跪了半天的人,柔聲道,「各位快起來吧。」

  葉舒晚聞聲抬眸,目光剛好與其碰撞,她目光漸漸冷凝,彎著的嘴角立時撫平,火花四濺,分崩離析,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此點燃。

  皇后不愧是皇后,即便背後沒了臉面的遮擋,還能維持住表面的完好,見她遲遲沒有移開眼神,甚至朝自己展露笑顏,葉舒晚不禁想要為她拍手叫好了。

  唱戲的伶人都沒有她會偽裝,一整個雙面人格啊,怕不是生活不幸,才會成了變態。

  凌淵察覺身邊人激烈波動的情緒,不著痕跡地握住了她的手,溫暖有力。

  她承認,那一刻她心裡比聽到了任何情話還要甜,那是一種被堅定選擇,給予底氣的感覺,微妙的觸感會停留她心尖,她的心難以自控地砰砰躍動,似乎要穿破這幅肉體,與他的心緊緊擁抱一起。

  皇后斂回目光,再掙扎有什麼用呢,反正……待一會兒就要喪失一切了。

  她不信凌淵看到自己的東西被玷污,他還會不計前嫌,無事發生一樣繼續保護這個女人。

  她虛情假意地讚嘆惋惜,帶著玉鐲的纖纖素手撫了撫髮鬢,「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歡我們晚晚啊,年輕人青澀的感情本宮看了都艷羨,可惜啊,本宮已人老珠黃,體會不到了。」

  「柳眉蛾眼秋水長,不見衰容色尚良,娘娘是一國之母,是天下女子的榜樣,娘娘若是自我哀嘆,那臣女等還有容身之所嗎?」席間一位女子揚聲恭維道,把皇后抬至高處,自我低貶。

  皇后掩唇彎眉一笑,十足的皇后做派,得了自己想聽的話,不再發言。

  放到以前葉舒晚會當做看戲,吃著自己的點心,左耳進右耳出的不去理會席宴上自說自話的花樣討好。

  現在不一樣了,人都主動打上門了,她再假裝若無其事,掩耳盜鈴別人不踩到她頭上才怪,而且這位皇后的目的還是想要她的命。

  上輩子她愚蠢不爭,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找事,就可相安無事的活下去,最後嫁不得蕭天澤,葉致遠也會給她隨便尋一門親事,她隨便的嫁出去,過著夫婦和睦平平淡淡的日子。

  根本沒有想過他們是奔著自己的這條命來的,現在有了機會,更有了凌淵作為底氣,她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活的像個鵪鶉,埋頭做人。

  有別人沒有的優勢不用才是最蠢的,凌淵對她來說就是別人羨慕不來的絕對權勢,她可以不管所有,為所欲為。

  這種感覺……真是妙哉妙哉。

  她勾唇冷笑,抬頭直接對上上面女人的眼神,「皇后娘娘方才一番話,是在與臣女等埋怨皇上沒有帶給娘娘心動的感覺嗎?」一句話直戳死穴,當今的皇上雖然手上的權力沒有凌淵的大,但貶壓幾個官員還是微不足道,小事一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