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乙雙手各握著一柄金瓜錘,猶如磐石一般橫立在通往山頂庭院的山道上。
前方山道上的軍士正同的洶湧的潮水一般湧來,三十餘名親衛靜靜的立在他身後。
許安從身前最後一名倒地的賊寇中抽出了環首刀,他的四周已經再無一個活著山賊。
吳乙望向正從屍首上慢慢拔出環首刀的許安,不由的緊了緊手中的金瓜錘,許安此時也彷佛心有所感一般,抬頭朝著攔在過道上吳乙看去。
兩人相隔已經只有十米多的距離了,幾乎連手中兵刃的紋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山下人群之中,一個矮小的精壯漢子被兩名軍士壓了出來。
吳乙心中猛地一沉,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沿途的哨站沒有一絲的信號傳來。
看著被壓出來的黃三,吳乙不由得一陣火起,大聲的呵斥道:「老三?!我沒想到居然當了叛徒,大哥如此相信你!」
許安指著山道上站立的吳乙問道:「這人可是於氐根?」
「不是。」黃三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吳乙,對著許安搖了搖頭說道,「他是二當家吳乙,庭院還有一條小道,於氐根只怕是從小道下山去了。」
吳乙眼皮微跳,身軀不由的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問道:「你們倒底是什麼人?」
山道上並沒有人回答吳乙的問題。
「萬勝!」
人群中再度爆發出震天的呼聲。
許安暴喝一聲,手中的環首刀已經向著吳乙當頭劈下。
吳乙眼中見著疾砍而來的環首刀,右手上握著金瓜錘猛地砸在刀刃上,將環首刀砸的一偏。
許安只感覺刀柄上傳來一股巨力,從虎口處傳來一陣酥麻感,手中的環首刀險些被砸飛出去。
破空聲響起,吳乙眼中露出凶光,左手的金瓜錘猛地砸向略有些失衡的許安。
一聲沉悶的金戈交擊聲傳來。
卻是許安身後的徐大及時趕到上前接下了吳乙的錘擊。
徐大接連幾錘,將吳乙逼退了數步。
「退下!」
許安推開了圍在身旁的眾人,將手中被砸出了一個小豁口的環首刀丟在了地上。
大聲的喊道:「取戟來!」
一桿鐵戟被身旁的的軍士遞到了許安的手中,灼熱的殺意在許安的眸子裡熊熊燃燒。
徐大看了一眼暴怒的許安,默默的推到了山道的一側。
「死!」
許安暴喝一聲,雙手握著鐵戟,自左向右橫掃而去。
狹隘的山道上,許安來勢洶洶,吳乙此時根本避無可避,他咬緊牙關,舞起手中的兩把金瓜錘也砸向了鐵戟。
「鏘」
鐵戟和和金瓜錘碰撞在一起,一聲炸響猛然傳來。
吳乙只感到大戟上一股巨力傳來,握著金瓜錘的虎口便一下子失去知覺。
許安勢大力沉的一擊,直接將吳乙手中的金瓜錘擊飛。
不等吳乙反應過來,許安再上前一步,手中鐵戟斜斬而下,戟刃輕而易舉的劃開了吳乙的肩胛,吳乙被隨鐵戟傳來的巨力一下子帶著跪在了地上。
吳乙半跪在地上,雙手費力的抓向戟杆,肩胛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思考,他只想讓鐵戟遠離自己的身軀,喉中也忍不出發出了悽厲無比的慘叫。
戟刃在他的肩胛處旋轉,鋒利的戟刃瞬間便將他的肩胛處攪的血肉模糊。
暗最終吞噬掉了吳乙僅存的意識。
「殺!!!」
「將軍萬勝!!!」
身後的黃天使者盡皆舉起了手中的兵刃,向著他們的將軍許安高聲致意。
山道之上再沒有人能攔住他們的步伐,剩下的三十餘名負隅頑抗的賊寇,在黃天使者的攻勢下連半分鐘都沒有堅持住。
……
落虎山中的山賊完全想不到,會有一夥強人突然闖進寨中,甚至當寨門已經被黃巾軍奪走後,大部分的賊寇都還茫然不知山寨內發生了什麼。
直到許安帶著黃天使者向山頂的庭院處殺去,寨中在屋外的山賊才發現了情況不對。
一些賊匪中的頭目亂鬨鬨的呼喝著,想將手下的嘍囉們聚集起來,關閉自己所處的內寨寨門,防止入寨的敵軍衝進。
另一些賊匪的頭目卻想去救援山頂的大當家,雙方人馬不停的爭吵,甚至各自拔出了兵刃對持了起來。
……
於氐根帶著兩名親衛,急匆匆的在小路上快步往山下走去,耳邊的呼喝聲越來越大,他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沒有他和黃三還有吳乙,沒有三位當家在,他知道山下根本沒有人能站出來指揮得動寨中的兒郎。
手下的幾個統領平日間就頗不對付,這個關頭肯定會發生爭執,不管誰站出來都會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正擔心著山下的情況,於氐根突然心中突然一陣狂跳,眼中的瞳孔猛然的放大,生死關頭,他猛地偏過了頭顱。
「嗖!」
一支重箭帶著銳利的破空聲,在他的臉頰處飛過,鋒利的箭簇甚至帶走了他鼻頭處一塊血肉。
山路的前方正站著一名蓄著八字鬍的黃臉漢子,手中的弓弦還在猶自顫動。
狹隘的小路上,五六名握著環首刀的軍士,已經將他的去路攔住,不遠處的寨中,大火已經在寨中燃起。
悽厲的哭喊聲和兵器的碰撞聲,還有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都隨著山間的山風傳來。
寨門附近還倒著數十名妄圖奪回寨門的賊寇屍首,百餘名頭裹著黃巾,肩扛著漢戟的黃巾軍的軍士,在呼喝聲中踏著整齊的步伐步入了寨中。
龔都早已經帶著十餘名甲騎衝進了山寨,所有妄圖將賊匪聚集起來抵抗的山賊頭領,也都盡皆倒在了黃巾軍的鐵蹄之下。
……
太陽已經重新落進了群山的懷抱之中,夜色將落虎山罩進了陰影之中。
許安站在山頂庭院的俯視著山下亮著無數火把的山寨,跳動的火光在他的眼眸中閃爍著。
當於氐根和吳涼的人頭被插在旗幟上後,看著列隊而來的黃巾軍軍士,還有身披重甲的甲士後,所有的山賊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落虎山已經匍匐在了許安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