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救治

  實際上,韓匡嗣最早是遼國著名的大夫,他因醫術高超而成為了遼太祖耶律阿寶機的御醫。

  由於耶律阿寶機常年征戰,各種疾病和創傷時有發生,韓匡嗣的醫術為他們提供了重要的幫助。

  此外,他的醫術也得到了遼太祖和皇后的寵愛和重用,甚至有兩次危險,都是因為他的醫術得到了皇帝和皇后的保護而化險為夷。

  其中一次,便是耶律璟統治時期,韓匡嗣捲入宋王喜隱謀逆事件,而因為耶律璟身體虛弱,需要韓匡嗣為其調理保健,是以對他寬大處理,不予追究。

  這便是為何,耶律休哥不去找城中大夫,第一時間想到韓匡嗣的緣由。

  此時此刻,耶律休哥第一次慶幸,俘虜中有韓匡嗣在,要不然,此時他該去找哪個才行。

  當耶律休哥抱著渾身是血的蕭綽下了馬車,直奔韓匡嗣住所時,別說契丹人,就是看守的禁軍都驚了。

  但他們只負責看守,只要韓匡嗣他們不出院子,其他人要進去,他們也用不著阻攔。

  耶律休哥懷中的蕭綽面色慘白,頭髮在顛簸中散了下來,遮蓋在臉頰兩側,加上她埋在耶律休哥胸口,是以韓匡嗣第一時間並未認出蕭綽來。

  倒是韓德讓,他看到這一幕時心下猛得一沉,一句「燕燕」脫口而出。

  耶律休哥立即抬頭,眸中寒光如刀般朝他射去,可此時韓德讓全副心神都在蕭綽身上,哪裡還會關注其他。

  耶律休哥也只得忍耐下來,愈發想著這人留不得,一邊朝韓匡嗣說道:「快,快救她!」

  說罷,耶律休哥直闖進內室,將蕭綽小心放在床榻上,回頭朝還愣在原地的韓匡嗣道:「快呀!」

  「發生了什麼事?她被何人所傷?」韓匡嗣取出針包,這是此前他為了給蕭撻烈治傷,特地問宋國要的。

  「趙德昭!」耶律休哥恨恨說了一句,又深吸一口氣,說道:「韓郡公知道此事輕重,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別怪本將不客氣!」

  按理,韓匡嗣無論官職資歷還是爵位都比耶律休哥要高,可韓匡嗣指揮失利,才讓遼國有此局面,韓匡嗣作為漢臣,在契丹貴族耶律休哥前也實在沒有氣勢。

  反而韓德讓聽了這話,忍不住冷聲道:「她同你在一起時出的事,要追究責任也是耶律將軍你首當其衝,何時能怪到我父親身上?」

  二人還在這裡爭執,蕭撻烈站在門口呵斥道:「都住嘴!還要不要讓韓郡公治了!」

  韓匡嗣順著蕭撻烈的話說道:「還請耶律將軍在外等候,讓本官安心治傷才好,德讓,你也出去!」

  針灸要寬衣,韓德讓同蕭綽本就有婚約在前,他留在這裡更是不合適。

  二人看了一眼毫無生息的蕭綽,沉默著走出了屋子。

  到了屋外,蕭撻烈率先朝耶律休哥問道:「聽聞你去赴趙德昭的宴,發生什麼事了?」

  耶律休哥對韓匡嗣可以無禮,但面對後族中人脾氣剛直的蕭撻烈,他心中還是敬佩,捂著額頭長嘆一聲,喃喃道:「是本將疏忽大意。」

  耶律休哥將同蕭綽的打算同蕭撻烈簡單說了說,「本想著讓趙德昭能替我們說話,已是準備好了同他談條件,不想他上來就說宋國皇帝已是打算放人,我們心中高興,也就失了防備,是我們低估他了,別看他年紀輕輕,卻是老謀深算,連宋國豫王怕是都比不上他。」

  蕭撻烈沒有正面同趙德昭交過手,入京後因為還傷著,幾次宴會也沒有參加,是以沒見過趙德昭此人,只在蕭相、耶律奚底、韓匡嗣等人口中聽說趙德昭的事跡。

  本以為也就是個驍勇之輩,不想城府竟然也深!

  不過也是,他能在短時間內壓下趙光義一頭,哪裡會是簡單的人?

  「只不過...」蕭撻烈疑惑道:「趙德昭為何要對一個婢女下手?」

  耶律休哥凝眉,想了片刻後神色凝重,「兩種可能,一種是湊巧,他們宋國無非是想潑髒水在咱們身上,想要更多的條件,二來...」耶律休哥看向蕭撻烈,眉目中滿是憂慮,「他們或許知道...」

  耶律休哥的擔憂讓院中幾人都沉默了下來,若宋國知曉蕭綽身份,這次邊不是湊巧,而是有預謀的想要殺死她。

  這便難辦了!

  「發生什麼事了?」一牆之隔,蕭思溫聽到這邊的動靜走到院中,此時已是深夜,他們那裡吵吵嚷嚷,很是蹊蹺。

  怎麼聽著像有耶律休哥的聲音?

  他此時不應該在趙德昭府中參宴?

  這邊幾人對視一眼,默契得決定不能將實情告知蕭思溫,耶律奚底清了清嗓子,朝院牆另一邊道:「蕭相放心,一切安好。」

  可話音剛落,蕭思溫又聽門外傳來馬蹄聲,他朝院門看去,沒見有任何動靜,反而是隔壁又傳來聲響。

  「拔里圖輦何在?」一個粗獷的男聲大喊道。

  蕭思溫心頭一驚,拔里圖輦不正是燕燕的化名,宋國要捉拿她做甚?

  而且,燕燕怎麼會在這裡?

  「發生了什麼事?」

  蕭思溫忍不住又大喊道,可此時已沒有人再回應他,隔壁院中幾人站在王仁瞻面前,怒視著說道:「這位將軍怕是有所誤會,此事你們郡王殿下知道,本將也說了會查清楚給個交代,為何此時要人?」

  「我們還沒說你們宋國冤殺了人,你們竟還惡人先告狀上了,簡直欺人太甚!」韓德讓想起渾身鮮血的蕭綽,一口惡氣堵在心口,實在不能好好說話。

  「這是官家旨意!」王仁瞻見他們不讓,抽出佩刀道:「還不讓開?」

  「有種就把我們都殺了!」蕭撻烈絲毫不讓,昂首挺胸朝王仁瞻說道。

  王仁瞻抽刀也不過做做樣子,他可不敢真將這些人給殺了,官家的命令只說拿人,拿的還是個婢女。

  一個婢女罷了,王仁瞻以為不會受到多少阻礙,可不想這幾人連命都不要也要保下這個婢女,這讓他多少有些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