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山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廖小茹。
廖小茹還背著一隻背簍,裡面放著一把砍刀。
她神情依然有點兒警惕,看了看陸昭菱,又看看殷雲庭。
等她看到了周時閱,神情一滯,有點難以置信,本來看到了陸昭菱和殷雲庭她就已經很意外,在他們這樣的村子裡能來這麼一對出色的人,再看到周時閱,她腦子都有片刻的停擺。
周時閱已經戴上了面具。
要是沒戴面具,他的相貌能夠讓廖小茹移不開目光。
但戴著面具的他更多了幾分神秘感,同樣也讓廖小茹看了半天。
周時閱在察覺到她的目光時,伸手將陸昭菱往自己身邊一拉,攔到了自己面前。
「夫人,現在去哪裡?」
夫人?
陸昭菱差點兒沒被他這一聲夫人給呃住。
知道他是不想在這裡暴露身份,但是,不該喊她姐姐嗎?說好了賽馬輸了這一天都要喊姐姐的。
似乎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周時閱還有點兒無奈地說,「夫人,此刻有外人在,就不好喊姐姐了吧?私底下我再喊,好不好?」
最後「好不好」這一句詢問,他說得有三分懇求七分曖昧,語調輕微上挑,蘇感十足......個鬼,陸昭菱覺得尷尬了。
當著外人的面!
他在這裡風騷什麼呢?
陸昭菱對上了廖小茹難以置信的眼神。
她頓了一下。
之前她說周時閱要是進村,是可能會有桃花運的,這可不是開玩笑。所以,好在他戴上了面具?
但是戴著面具的周時閱依然很有吸引力,面具應該隔絕不了這種桃花。
所以周時閱故意在廖小茹面前與她這麼曖昧。
看來他也察覺到了。
廖小茹家裡負擔重,她爹娘又生了那麼一大串孩子,之前廖山一得病,全家就壓在了她和爺爺兩個人身上,她娘又是個極為不靠譜的,她迫於現實,自然會精明自私一些,會算計,這也正常。
所以,她肯定也知道想要讓自己有保障一點的方法就是嫁個有錢的。
遇到周時閱這樣的,能試試當然得試,萬一呢?
可能陸安繁就是這樣,撞入了她的算計中。
但是陸安繁畢竟年紀還小,未必真能成親,以後還得糾纏幾年。
要是換上周時閱,條件那可是好了不止一點。
陸昭菱想到這裡,就仰頭對著周時閱一笑,牽緊了他的手,「夫君說的是。」
廖小茹眼裡的失望完全看得出來。
她忍不住說,「你都已經成親了為什麼還梳著小姑娘家的髮髻?」
陸昭菱一挑眉,「這樣好看。你管我?」
周時閱立即跟著說,「我夫人想怎麼梳頭就怎麼梳頭,哪種好看梳哪種,誰能管得著?」
廖小茹:「......」
好好好,你們夫妻了不起。
這男子看起來貴氣十足,聲音還很好聽,但是說起話來就不怎麼好了,怎麼圍著女人轉!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
她才不喜歡呢。
她本來以為陸昭菱和殷雲庭是一對,現在見陸昭菱是周時閱的妻子,不由得又看向了殷雲庭。
殷雲庭:「......」
他立即就把馬給了廖山,自己去牽了陸昭菱的馬。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師姐,你們共乘一馬吧。」
這裡到那座無名山還有好一段路程,要是靠走路不知道得走到什麼時候。
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問過廖山,好在廖山會騎馬,雖然騎術一般。
「小茹,我扶你上馬。」
廖山倒是不太敢看周時閱,他沉默聽著,等到殷雲庭把馬讓給他們,才低聲叫了女兒一句。
廖小茹點了點頭。
周時閱湊到了陸昭菱的耳邊,聲音低低,「姐姐,你剛才扶我下馬,現在我抱你上馬如何?」
他在耳邊低聲喊「姐姐」,真的讓陸昭菱的耳朵癢得厲害。
陸昭昭菱在他的腰間輕掐了一把,「你收著點。」
周時閱輕笑了一聲,扶著她上馬,他自己也翻身上了馬,雙臂將她圈在懷中。
他突然覺得,這樣共乘一匹很不錯。
看向殷雲庭的目光就滿意極了。
還好殷師弟這個娘家人很上道,不會跟他說什麼現在還未成親,還要保持禮儀,男女授受不親,要他們兩個大男人共乘一騎,讓陸一一自己騎馬。
要是殷師弟敢說出那樣的建議,他真的能一腳把殷師弟踢回他師門去,讓他們師父重新教教。
「走吧。」
他們朝著那座山策馬而去。
等到了那座山下,陸昭菱抬頭看了看。
此時山上積著一朵很大的雲,灰色,沉沉的,山像是柄,那雲像是一朵巨大的菇傘。
半山腰還能看到幾縷霧氣縈繞。
而山腳下看起來昏暗,路掩在茂密的樹後,看起來斷斷續續的。
「就是這裡了,馬還能再往山上跑一段,但是接近半山腰就不能騎馬了,路不好走。」廖山說。
「那就走路吧。」陸昭菱拍了拍周時閱的手臂,示意下馬。
廖小茹忍不住說,「我爹不是說了嗎?還能再騎一段,在這裡就下馬,你們走得不累,也才想想我爹啊,他身體還沒好呢。再說,馬放在這裡要是丟了,到時候你們該不會說是我們的錯吧?」
陸昭菱看了她一眼,不計較。
「行吧,那就繼續走,等到了不能騎馬的時候再說。」
看在她有點孝心的份上。
「這麼個人,跟陸安繁訂了親?」
他們進山的時候,廖山在最前面,周時閱和殷雲庭並排跟在後面,周時閱低聲問了一句。
「雖然,我和陸安繁那小子也沒多少情分,但他攤上陸家那麼一家人已經很倒霉了,要是以後再攤上這麼一家人,是嫌命太長?」
廖小茹是有什麼苦衷輪不到他管,但是廖家這種情況,那得多厲害的能力和財富,才能夠扶持得起又不會被拖入坑底?
至少,陸安繁還沒有這種能力,財富更沒有了。
他要真的攤上這家人,只能自己慘,以後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他們的定親肯定有隱情,未必成得了。至少我現在還沒有看出來她清晰的姻緣。」陸昭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