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比荒謬

  輔承一醒過來就被一股劇痛弄得慘叫連連。

  這一次,更痛了。

  輔順也看出了這一點,堂堂男子漢都要哭泣。「父親,是不是我之前砸了承兒的頭,讓他的痛加劇了?」

  之前輔承可沒有叫得這麼慘烈。

  好在他們已經用被子把他緊緊裹了起來綁住了,不然輔承可能會忍不住自殘。

  痛成這樣,他早已經神智不清。

  輔大夫臉色蒼白。

  「你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話雖這麼說,但他卻覺得,不全是被砸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他們粗暴用了這樣的外力「切斷」了輔承的發泄,所以醒過來之後痛楚反而一下子噴發,更嚴重了。

  「不能再打暈他了。」輔大夫喃喃說。

  「老天爺啊,我家承兒是個好孩子啊,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種苦啊?」輔老夫人站都站不住了,坐在旁邊抹淚哭喊。

  輔夫人坐在床邊,看著兒子痛成那樣,又不敢碰他,哭得快要背過氣去。

  家裡兩個女人這個樣子,更是讓輔大夫和兒子心如火燒。

  「好痛,祖父,我好痛......」

  輔承清醒一瞬,就是哭著對輔大夫說著這麼一句話。

  輔大夫老淚刷地就崩塌了。

  「老太爺,陸小姐來了!」下人急聲喊著。

  輔大夫一震,「快,快請她進來!」

  陸昭菱帶著青音青寶進了門。

  輔家人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一看到陸昭菱的樣子,他們臉色同時變了,心裡想的都是——

  這麼一個傷著的瘦弱少女,能救承兒?開什麼玩笑啊!!!

  「陸小姐,我孫兒在這裡!」輔大夫叫了起來。

  陸昭菱也沒有管其他人,先把那黑布包著的根雕放到了地上,才走到了床邊。

  床上,一個少年被捆得只露出個頭。

  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咬破了,還流著血,雙眼赤紅,氣息亂而急。

  哪怕是被捆成了粽子,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在顫抖,那不是冷,是痛的。

  在陸昭菱的眼裡,輔承的頭幾乎被一團濃黑的氣包裹著。

  而在那團黑氣中,還隱隱能夠看到絲縷的血紅。

  「死氣這麼重。」她嘆了口氣。

  「陸小姐,你能不能救他?」輔大夫聽到她的話都顫抖了。

  「父親,這位......」

  輔順實在是不能相信陸昭菱能夠救自己兒子,而且聽到她說的那句話,他也只覺得無比荒謬。

  什麼死氣!

  治病不治病,說的什麼邪乎的話!

  「你閉嘴。」輔大夫立即就斥責了他一句。這個時候還要給他介紹陸小姐不成?

  陸昭菱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了輔承的額頭。

  這動作看起來就是有點兒不太——

  嚴肅。

  「你做什麼?!」輔夫人嘶聲叫著,揮手就要來拍開陸昭菱。

  陸昭菱及時收手,要不然還真會被她拍中。

  輔大夫臉色大變,「承兒他娘,你這是幹什麼!」

  姚琳這是找死嗎?竟然敢對陸小姐動手!

  輔夫人姚琳被公公這麼大聲一喝,也嚇了一跳。

  她睜著哭得紅腫的眼睛,「父親,她,她怎麼這個時候還能亂戳承兒額頭?承兒本來就頭疼,輕輕碰一下都疼得受不了,她還用手指頭去戳!」

  她也是心疼兒子啊。

  「陸小姐是要救承兒!」輔大夫氣得心梗,「你們都退開,別在這裡阻手阻腳的!」

  見兒媳還要說話,他一跺腳,「姚氏!我是承兒的祖父,我還會害他不成?!」

  他連姚氏都喊出來了。

  輔順拉著妻子退開,深呼吸了口氣,「父親,你向來疼愛承兒,我們聽你的。」

  雖然他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少女,但他只能相信父親!

  「陸小姐,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就是急得失了分寸。」輔大夫怕陸昭菱生氣,甩手不管了。

  陸昭菱倒是沒在意。

  兒子受了這樣的折磨,當父母的著急心疼也可以理解。

  剛才不也沒打到她的手嗎?這要是真打到了就另說了。

  「他跟那塊根雕接觸的時間更長,沾染的死氣太重了,輔大夫,讓你準備的玉呢?」

  輔大夫離開之前,陸昭菱讓他回家準備好玉石,最好就多準備一些。

  「在這裡!」

  輔大夫先指著床頭一個玉枕,「陸小姐,最大就這個,這是我用了十年的玉枕,你看這個能不能行?」

  「要是不行,還有這些。」他又轉身拿著一托盤放到床上,上面有幾塊玉佩和幾個玉擺件。

  「要玉嗎?我這對玉鐲也能用。」輔老夫人顫著手,把手腕上一對玉鐲褪了下來。

  陸昭菱轉頭看向她那對玉鐲。

  「純正的陽綠,高冰種。」陸昭菱笑了笑,「老夫人這對玉鐲很好,但沒必要,被我用過,玉就廢了,有點浪費。」

  她看向了那玉枕,又打量了輔大夫一眼,「這個玉枕合適。輔大夫也正好換個枕頭,這個玉枕太高了,你枕了十年,沒覺著脖子總會酸痛嗎?」

  輔大夫愣了一下。

  原來他肩頸總是酸痛,跟這個玉枕有關?

  「聽陸小姐的。」他馬上就換個低一點的枕頭。

  陸昭菱嗯了一聲,把那個玉枕放到了輔承頭部旁邊。

  「把他解開吧,捆太緊了,全身氣血不流通。」

  「不能解,他會傷害自己,」輔順趕緊叫了起來,「也可能會打傷你的,承兒是痛得不能自控了。」

  像是要證明他的話一樣,輔承痛得再次撕心裂肺地叫起來,身體拼命掙扎。

  「解了。」

  陸昭菱卻像沒聽到一樣。

  輔大夫一咬牙,親自動手解開了被子。

  「父親!」輔順這下忍不住衝上前來要阻止。

  陸昭菱一手輕推了過來,明明看著動作輕飄飄的,輔順卻好像撞到了一股氣,噔噔噔地急退了三步,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驚駭地看向陸昭菱。

  「你們要是不能安靜不鬧事,就出去。」陸昭菱一眼掃過來,帶著威嚴。

  輔大夫已經把輔承解開。

  「啊——」

  剛解開那一瞬間,輔承就猛地揮手要捶向自己腦袋。

  他的頭好像要炸裂了!

  陸昭菱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手在他心口上一拍。

  「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