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音音沒說話,只是朝著琊招來招手。
一個動作,讓琊瞬間激動!
瞬間收回那一片黑暗,琊接著大步沖向雲音音,一把將人抱入懷中,堪堪喜極而泣的說道,「琅,你真的信守承諾,回來陪我了……」
地上,軒轅覆恢復人形,看著被琊抱在懷中的雲音音,軒轅覆幾乎想都不想,無視身上猶如萬劍砍過的傷口,大步向琊衝去。
「放開她!」
幻化出法器,軒轅覆滿臉憤怒,就算是死,他都不容易別人沾染自己所愛。
琊聞聲放開雲音音,改為牽著她回頭,在他眼中,軒轅覆這就是自尋死路。
「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不介意成全你。」琊蔑視的看著眼前的軒轅覆,突然,他勾唇,一臉得意舉起雲音音的手,「看清楚,她已經不是雲音音了,從今天起,她叫琅。」
「不可能!」軒轅覆冷笑,「音音就是音音,你以為一點記憶就能徹底改變她了?」
說著,軒轅覆將法器對準了琊。
他身後,東裕兩人此刻卻因為那短暫黑暗受傷太重,陷入昏迷。
琊看著軒轅覆,突然昂頭狂笑,接著,他伸手,手中一把通體發紅的長劍緩緩而出。
就在兩人之間一觸即發時,雲音音上前一步,擋在了琊的面前。
「軒轅覆,回去吧。」琅說著看向他後面的東裕幾人,「他們傷勢很重,去無極山,找無殤為他們療傷吧。」
「音音……」
軒轅覆皺眉,他不敢承認,他慌了,他的音音就是個傻姑娘,何時會用這般語氣說話,她,更不會直呼師父姓名。
「我說了,她如今叫琅!」琊不悅開口,並上前摟住雲音音的肩膀,對她輕聲道,「直接讓我殺了他吧,要不然日後總來煩你。」
雲音音抬頭,不,此刻該說琅抬頭。
她看著琊,輕輕搖頭,「不行,我占她身軀本就有愧,又如何能再害她心愛之人。你不用管,我來和他說。」
說著,琅向軒轅覆更靠近一步。
「音音,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只是想讓我走對不對?」軒轅覆痛苦的低問。
這時,雲音音的臉開始滿滿轉變,轉變成那個嫻靜溫柔的女子。
軒轅覆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張完全陌生的臉,不,也不陌生,無極山那個虛幻的身影,雖是男相,卻和這臉,也是有五分相似的。
「你,真的是琅?」
「軒轅覆,對不起。」
噗……
隨著琅的話落,對面軒轅覆終於再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琅連忙伸手想要扶他,卻見他已用法器撐地而站。
收回手,琅一臉愧疚。
「就當是為了三界如何?你放棄雲音音,我,保琊不會傷……」
「我只要我的音音。」
沒等琅說完,軒轅覆便已經毫不猶豫表態,他看著琅,近乎哀求,「上神,你想要一副新身體,三界多的是,為什麼偏要奪走我的音音呢?」
「因為只有她,有我的至純之心。」琅苦笑,「若你一開始就放棄她,琊也不會這般對她,她至少,還存在……」
「你占了這副身子,音音呢?音音的妖魂和記憶呢?」軒轅覆突然面露希望,「上神若喜歡這副身子,我們可以給你,你將她的妖魂和記憶還給我。」
「你想為她重塑新身?」琅看出軒轅覆的意圖,隨後搖頭,「沒有心,她如何活?倒不如,沉睡在這副身體中。」
回頭看了眼遠處已經不耐煩的琊,琅回頭,看著堪堪絕望的軒轅覆低聲道。
「你放心,我占用不了她身子多久。」
「什麼意思?」
「這些散落的記憶,已經遺留世間太久了,距離消散,最多不過百年世間。」琅說著揚唇溫柔而笑,「所以,將你的音音,借給我百年世間好不好?」
「讓我陪伴他百年,到時,我會勸他放音音回去。」
軒轅覆皺眉,「我要如何信你?你們都是上神,誰能保證百年後他不會再找到辦法將你留下。」
「可是,你不信我,也帶不走她啊,甚至還有可能連累你的朋友。我想,音音她不會想要看到這個結果的。」
見軒轅覆依然站著不動,琅無奈,只能先行轉身。
軒轅覆看著琅走到琊身邊,主動牽起他的手,隨後兩人對視一笑,接著瞬移離開。
這一刻,軒轅覆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噗……
又一口鮮血吐出,軒轅覆直直倒向後面,他睜著眼睛,看著天上時卷時舒的雲,漸漸的,那些雲匯聚成了雲音音的樣子。
她甜甜一笑,朝著自己揮手,「大妖怪……大妖怪……」
「音音……」
低聲呼喚,是再得不得的回應,軒轅覆看著那是幻影,終究濕了眼眶。
這時,和琊走在一起的琅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生疼,她抬手捂著心的位置,一滴淚落下。
她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琅,你怎麼了?」琊看著無聲哭泣的琅,慌張的撫上她的肩膀,「是哪裡不舒服嗎?」
琅抬眸看著他,下一秒,她的臉變成了雲音音的。
她哭得像個孩子,「放我走……我不要這副身體了,放我走……」
可短短一句話時間,那張臉又再次變成了琅的面容。
「怎麼回事?」琊扶著琅不解的問,「為什麼剛剛……」
「我也不知道,也許,她真的很愛她的打妖怪吧。」
琅此刻占了這副身子,自然明白她和軒轅覆之間發生的一切,只是,再感動也終究只能說一聲對不起。
琊皺眉,「她的妖魂居然沒有沉睡?不如我……」
琅一把按下他舉起的手,「我不許你傷她。」
「可她總這樣,你就總會心疼。」
「不會的,她如今傷心,等她妖魂腦累了,自然就沉睡了。」
琊沒再說什麼,默默放下了手。
這時,琅抬頭直面他,一臉認真道,「琊,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不管將來如何,都不要傷害她。」
琊皺眉,「你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你要將身體還給她?」
「我還要陪你呢,又怎麼捨得這麼早將身體還給她。」琅說著主動貼入琊懷中。
琊張開雙臂將她抱緊,沉沉道,「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許將身子還給她,作為補償,我帶著你隱居,永不傷三界。」
這時,琅的心,又抽的疼了一下。